“好,我帮你,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接着温和的对她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艾灵因为这些天受到的种种人心险恶的冲击,让她真正感受到了“世态炎凉”这个词语真正的含义,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因为,她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太累了。
“等等,我要下车,我想自己走回去,看看一路的风景,我睡了太久了。”
“好吧,等等,伞。”于洋把伞递过去,大有一副你不接我就不让你下车的姿态。
艾晴无奈地笑了笑,从于洋手中接过伞,独自下车。。
于洋望着她那大病初愈而略显憔悴的背影,暗自立誓:艾晴,我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了,从现在开始,我会比从前更爱你。
今生只爱一次,只爱一人,就够了。
艾灵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路旁花店的店长正慢条斯理地从店内搬出花来,一大束含苞欲放的百合花,静静立在粗犷的高腰陶瓷器皿中。
人未有期,花依旧如期而来。送花之人,再也不会费神来博她欢喜。
对此,她认为,这如今发生的一切一切全都是他的虚荣造成的,这是他的决定,他们现在各自目标不同。她不会罢休,无论如何,这场复仇之战,她都要赢。
哪怕她恨自己恨到入骨,哪怕她伤自己伤到心残,哪怕她和他从此恩断义绝,她也是人,她无法忍受自己已经选择退出后仍还要被人赶尽杀绝的行为。
即使他是她深爱着的人,她也无法原谅那场车祸给自己带来的伤痛。
陶杰,你既然选择了站在黎雨那边,就要接受好跟我做敌人的准备。
《圣经》里说:爱如捕风,恨如朝露。
爱恨皆是弹指间,也许我还是爱着你,但我不能再爱你了不是吗?
她不想再捕风捉影,朝露暮晖了。
倾泻的小雨下,她的发丝有着动人的光泽,她不要再继续心灰意冷,黯然失色了,该与冬天告别了。
想到这,艾灵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于是便向店家要了一小束百合。付了钱之后,艾灵便一路小跑的回家了。
若是曾经的话,或许早就是有专车接送了吧。
想到这,艾灵又有了一丝愁绪,可早已习惯了如今这自食其力生活的她,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这么多的磕磕碰碰,这么多的坎坎坷坷,她都毫不犹豫的走过来了,现在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和以前的那些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其实,艾灵想独自回家的原因,不只是因为自己想静静,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再麻烦于洋了。
这些天,于洋日日夜夜的都守在她的病床边,片刻不离的看着她,生怕她出了一点差错就会永远的醒不过来,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好不容易自己已经能够自己回家了,她便不想再麻烦于洋送自己了,对她来说。于洋是除了父亲之外最重要的朋友了。
曾经,父亲是世界最宠爱她的人。
而现在,父亲走了,于洋站了出来,保护她,关心她,开导她,也救赎她,这些过往,她都看在眼里,她也知道于洋的心意。 可是她认为,对于于洋这么好的男人来说,自己这样无望的人,不过是在浪费他的爱罢了。
所以,她更愿意把于洋当成自己的亲哥哥,这样,或许她的良心也会得到一些宽慰吧。
回到家,已经不早了,艾灵给自己下了一碗面条充饥之后,便一身子栽在床上,倒头就睡。
夜里,艾灵又想起了曾经她和陶杰那些快乐的时光,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一起看书……
梦里,很多人反对她和他在一起,把他们逼到一个破落小屋,她拼了命的要挡住来带走他的人,撕心裂肺,那一刻,她倾尽所有的力气来抵抗。
最终,她胜利了,可当她回头正准备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时,却猛的看见他正和自己最好的姐妹在一起谈情说爱。
那一刻,她觉得天都塌了,她看着陶杰和黎雨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却无动于衷,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望着他们远远的离开……
梦境很凄怆,她一直在梦里哭,醒来之后,痴嗔躺着,如同宝玉听信紫娟误以为黛玉回苏州,梦后的余悸和病恹。
望着窗外那高高挂起的明月,艾灵又睡不着了。于是便拿起了手机,打开微博,无意中看见了这样一条:
十年后,我要娶顾九。
这句话,是从一名已故的男孩的微博简介中看到的。
她就这样无端的呆着,很长时间都没有缓过来,心里无端涌出丝丝情感,不知如何表达,很沉重,想大哭一场。
承诺如过往云烟,我们曾以为辜负了海誓山盟的是时间,是负心,然而,除却生离,还有死别。
“逝者如斯夫dead”的微博,一夕之间成了最悲伤的微博。
它只关注逝者,在安静的夜里,给那些以前活跃在微博上,记录点滴但如今逝去的人,默默送上一份悼念。
有个美丽的女孩子,在临终前,对母亲说:“妈妈,你要记得我的笑容。”
还有位邓丽君的歌迷,最后一条微博,纪念着邓丽君,哼着那首《Good Bye My Love》,再见我的爱人。
“与君相背飞,去去心如此。”
此后的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相见,这才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分别。
元稹在妻子韦丛去世后,写过一首诗: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诗的字面意思是:余生的长夜我都将睁着双眼,以报答你一生为我操心,从未舒展眉头。
或者说,这是对故去妻子的承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我的余下半生都只有你。
这和他那感动世人的诗句异曲同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两年后,他几度纳妾续娶。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
“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韦丛很像,可自己却比韦丛更悲惨,韦丛去世后,起码元稹在两年后才纳妾续娶,而自己呢?明明没死 可是陶杰却认为自己死了,而且如今过得个那是逍遥快活。
她突然觉得老天爷真的好不公平。
是啊,受伤的往往不都是那些善良的,为别人着想的人吗?
想到这,她又无法入眠了,于是便起身换衣,准备出门去溜达一圈,让自己静静。
即使现在是凌晨四点,可街上仍有不少的人在闲逛。
夜晚的这座城,是不夜城,底层男人的娱乐消遣莫过于街边的艳粉店发廊之类,中层男人会泡泡酒吧物色对象,而这个城市上流阶层的男人则流连于各大豪华会所,一掷千金,香车美女洋酒,处处可见奢侈娇纵的画面。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地方,因为人在这些场所往往会暴露出最可耻不堪的面目。
她正准备回家,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
“咕——”
她深呼吸,宽慰自己:好吧,就去一次,吃完东西就回家了。
她走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下来,进去之后发现座无虚席,于是便和一个男人将就坐在了一起。
她通过眼睛的余光仔细打量着身旁的男人,一个地中海发型,油光满面,酒槽鼻,金鱼眼,厚嘴唇的中年男子挺着个啤酒肚,眯着眼朝她笑了笑,伸出肥厚的手,絮絮叨叨拉着艾灵的手说个不停:“你好,我叫易天,小姐你真是清水出芙蓉,不施粉黛,难掩国色……”
艾灵努力往后抽手,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四周,说道:“你好,我叫艾灵,那个,我现在有点不舒服,想去一趟洗手间。”
易天这才松手,之后把手放在了桌子上,可目光就没从艾灵的身上挪开过。
艾灵赶忙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纠结着自己要不要离开,离开了自己吃饭的钱就白付了,不离开又怕被那个色狼揩油,最后艾灵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深呼吸,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扎着马尾辫,最朴素简单的妆容,但愿这个易天没有她想像得那么好色下流。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勾起拳头看着镜子说:“要是色鬼敢有歪念,我就一个酒瓶爆他的头,作为对他性骚扰的还击。嗯,就算他起诉我,我也要有充足的准备,反诉他性骚扰。艾灵啊,加油!你可以的!别怕!”
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 给自己打气。
出了卫生间,艾灵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继续吃饭。
可易天并没有这么想,他没事就把手放在艾灵的腿上,手上,而且没事就找艾灵聊天。
“请你自重!”艾灵进行了有力的还击,她说着,觉得直视易天这个又肥又色的男人实在恶心,秉承着不挑食不浪费的态度,她将目光集中在易天身后一个角柜的花瓶上,然后很自然地拿起了桌上的餐巾纸拭手。
那个漫长的握手过程,让她觉得油腻得慌。
可是易天并没有就此罢手,仍旧是在艾灵身上动手动脚的
艾灵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艾灵正气凛然地说道。
“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竖牌坊呢,哈哈,你自己走进来的,你认为那么容易走出去吗!”易天肆无忌惮地伸手就要拉开艾灵肩上的开衫。
“你放手!”艾灵厉声喝止。
“你再不放我就叫人了!”艾灵声嘶力竭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