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并没有这么轻易的放弃,手机在摁熄没多久后,就在她爬上床铺打算睡觉的时候,就一直响一直响,的快乐和消遣罢了。
盯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电话号码,云儿心中不免犯愁,其实想再多过一会接的,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那个绿色的小键。偶尔钓钓别人的胃口就行了,不能一直拿架子,也许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喂。”她故意装出困倦的样子。
郝俊的声音传过来,“我是郝俊,就是昨晚送你的那个人,你知道吗?” 语调像预期的那样,虽然平淡,但掩饰不住一点小激动。她仿佛能感觉到他接电话时的激动。
她当然矢口否认,说:“郝俊,哦,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是你,要不我就接了。”
郝俊开心的笑了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我想到你昨天酒是不是喝多了,所以特意寄了一种解酒的药,很灵的。”
云儿转转眼珠子,好放低了声音说:“好的,谢谢,我等会就吃着看看。”
电话那头郝俊抑制住内心的狂喜,又听出电话里云儿声音的倦怠,不由连忙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下次再聊。”
挂了电话,云儿在沙发上坐着,揉了揉蹙起的眉心。房间里没开灯,阳台上的风卷动落地窗前的暗色的窗帘,和着甚是明亮的阳光,在幽暗的屋角划出沉默的曲线。
这么风和日丽的天气,然后几个电话一打搅,云儿想再睡个回笼觉的心情完完全全没有了。她猛地站起来,拉开窗帘,整个人都豁然开郎了,郝俊对她的示好给了她极大的自信,心里恨恨然想到:陶杰,我迟早要得到你的。
还没发一会愣,云儿发现对面一直空着的单元不知道突然搬来了什么人,只听见整整一天,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重物从地面拖过的噪音,以及乒乒乓乓的撞击声,一直到晚饭前后才安静下来。
云儿这时算是深切体会到化妆品的好处了,至少它们使她不必顶着隔夜宿醉苍白的脸去见人,化了个淡妆出去办完事,看天气也不早了,匆匆回了屋。走到家门口,发现早上嘈杂的人都已经消失,走廊上也没有任何搬家的痕迹,都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对面的房门微微敞开着,里面露出的一点点空间可以看了主人品味还是很高的,“这也太快了,好恐怖……”云儿想着不由吐吐舌头。那知刚刚把门关上,正当她喝着矿泉水,打开冰箱找吃的的时候,就传来了敲门声,她万分诧异的想到,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总有人找她。
她脚步缓慢却从容地向门口走去,先通过透视孔向外观察,没看到人呀,于是不甘心的打开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立在她面前,把她着实是吓了一跳,是他?!云儿的眼睛微微睁大,没想到对门住的竟然就是这个男人。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郝俊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没有。”云儿是十分的吃惊,眼睛瞪得要脱框了,但是嘴里还是死硬着不承认,装做有点心不在焉的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原谅我冒冒失失地就来敲你的门,我们现在开始正式成为邻居了。”郝俊大方得意的招了招手。
云儿心里不由又想到:有钱真好,想干什么就能马上干成,他来干什么,总不是请她共贺乔迁之喜吧!“哦?!”云儿像是没有精神般应了句。
郝俊本来有些兴奋的声气顿时有些萎靡:“看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云儿不以为意的说道:“你是成人了,想住那里就可以住那里,别人的意见并不重要,你开心就好呀!”
郝俊略想了下,是哦,昨天才见第一面,今天就搬人家对门住了,是有些太那个什么了,于是改口:“我正好在这附件也有公司,我一个月只是来住个几天,你不要误会,希望不要造成你的困扰。”
“哦,没事,邻居你好,邻居再见。”说到这里,云儿笑了个极甜的表情,再随手把门给带上了。
的确,单论相貌,郝俊一点也比陶杰差多少,可是陶杰是如此吸引着她,并不是单靠着长相,而是因为那种稳重的性格,以及手腕灵活事事拿捏妥贴的可依赖的感觉,她自知现在对郝俊面前装的是视金钱如愤土的清高,实际上是自己对陶杰的感情并没有完全的放下,而且尺事不可太快,欲速则不达,也许会起反效果。
虽然郝俊吃了个不咸不淡的闭门羹,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气妥,对着紧闭的门,露出迷之自信的微笑。
云儿现在微微有点苦恼了,从来觉得自己很好运地住到这个单位,因为这栋房子的前面再无别的遮挡,视野极其开阔。穿着吊带睡衣在屋子里肆无忌惮地来回走动,窗帘大开,却不必有随时可能春光外泄的担忧,这便是高层住宅的好处。而且对面又一直没有人住,就算是偶尔出去丢个垃圾什么的,也没有必要太过于修边幅,可是现在,唉,她心里哀哀叹了声。
深夜,云儿穿着上周新买的吊带刺绣裙,踩着暗红色的细跟凉鞋,站在十九楼的阳台上吹风。
捧着一杯冰水,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杯身上来回划动,她一边看着黑沉沉的夜空一边回想刚刚跟新邻居约一顿轻松愉快的晚餐。
郝俊以借起瓶器为由,敲开了她房间的门,然后才告诉她,自己家里为了试试新布置的厨房好不好用,所以煎好了牛排,邀她一起去共进晚餐,云儿拒绝再三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推迟,这才拿出自己的珍藏红酒,为他庆祝新居落成之喜。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单独相处,仍然健谈幽默、意气风发,整晚他们聊着从前学生时代里的生活,还有周游列国的风土人情,这才发现,两个人其实相似的地方蛮多,出过很多相同的国家和地区,喜欢吃的东西也尽相似。只是,云儿渐渐发现,郝俊的情史也是比较丰富的,而且他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这一点,让云儿觉得有些失望。
然而,云儿深深清楚,做为一个有钱人家的阔少,这一切都是无可避免的。在这样的社会,真情是多么难能可贵,云儿不由又念起陶杰的好来,看来要她完全放下陶杰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云儿便用餐布擦了擦嘴角,微笑着对郝俊说:“谢谢你的款待,夜色也不早了,我再呆下去也不方便,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郝俊对于云儿突然的变脸,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刚刚不是还聊得好好的吗,是不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但是嘴上却也不便说些什么,便送她到了门口。
连着后面几天,郝俊跟云儿打电话发微信,云儿都是生疏且客套,而郝俊自己公司也忙,约几次云儿没约上,两人就暂时没再见面。
云儿只要黎城不打电话催促她的进展情况,倒也不是那么的着急。其实她只是想起平常无聊时看过的那些言情小说,里面多金又英俊的男主角们是如何被灰姑娘给吸引住的。似乎这类男人都有个通性,那就是——你越不搭理他,越要和他对着干,他反而越稀罕你。
于是,云儿便得出过一个十分精辟的总结——吊上金龟婿的两大要素:视金钱如粪土;视金龟婿如仇敌。而现在,她就是秉承着这样的原则来对待郝俊的。
这天,看着家里的小零食没有了,便出门去买。关上门的那一刻,看到对门房的大门紧锁,门把手上插着一些单据纸张,看来已经有些天没有人在里住了,云儿不由愣了愣,心想,两人这样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什么事情不是都要趁热打铁吗,是不是自己做过了点,要不晚上找个借口再约约郝俊,边走边想间,已经到楼下的超市。
她用心挑选了七七八八一堆零食准备付钱上楼时,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超市里一些人就这样被堵在了门口,云儿望了望天空,看来这雨也就是阵雨,怪不得很多人都拥在门口等雨停,她正在想要不要进去买把伞上去时,一转身便有一大捧花束挡在了她的面前,前台收银的小妹妹不由投过来毫不掩饰的羡慕的笑容。
云儿看了看左右,看着适合接这个花的妙龄女子也只有她一人,可是这束花大得把后面整个人的脸都遮住了,看来必须接下花扎才能看到是谁,她放下手里的零食,伸手捧过了这一大束花,伸出头,这才看出来人是郝俊,“哟”了一声:“这束玫瑰花可真漂亮,还带着露水呢。”
“你喜欢就好。”郝俊突然很激动的大声说道:“云儿,你是我这辈子的唯一,请你接受我的爱吧!”
周围的人不由纷纷鼓起掌来,云儿有些困扰地揉揉太阳穴,这样的狗血剧情真心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看到,还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顺手就把揉太阳穴的那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别过头小声的对着郝俊说:“你车子在那里,带我过去,我们车上再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