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个时辰,苏千浔睁开了眼睛,现在她还是筑基二层,不过她不着急,反正这一周天下来她的灵力雄厚结实了不少,她想要更高的等级,就必须要有更扎实的基础。
爹娘,等着我找到你们,你们一定要等着。
苏子墨也缓缓收回双手,睁开眼睛,在苏千浔愣神的时候观赏起洞内的风景,然后他就看见在阴阳泉的后方,有一个石碑,上书:“阴阳相对、相生、相克;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即是阳,阳即是阴;阴极生阳,阳极生阴。”
苏子墨觉得这些话在暗示着什么,他开心的叫苏千浔过去看。
这个石碑苏千浔已经看了很多遍了,并不觉得新鲜,她说:“这不就是讲天地阴阳的吗?”
苏子墨摇摇头,说:“这可能和我们能不能出去有关。”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刚刚遭受过灭门之灾的苏家,如同一座废墟。
缚奇悠闲自在的坐在府中的椅子上,高高地翘着二郎腿,眉头紧紧地皱着,手指在桌子上敲动,脑袋飞速的运转。
自己本以为万无一失,却还是被苏家那两个难处理的家伙横插一脚。
缚奇闭着眼睛思前想后,那苏子墨虽是掉下山崖,按照情理之中,应该是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心中却是泛堵,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苏家前些日子家族败落,去也不改如此就断了命数,一定有人在自己搜索不到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太过巧合,为什么?自己哪里忽视了?
缚奇片刻之间,在脑袋里勾勒了很多种可能,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嘴角阴暗的勾起,残忍之意油然而生。
自己府中不是还扣押着苏柏寒那个小兔崽子?也不知这个苏柏寒,够不够分量,让这些躲在暗处不敢现身的苏家鼠辈现身?
缚奇瞬间有了计策,笑着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慢慢抿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缚奇停顿了一下,姿态从容地站起身,在房中踱步了片刻,对着门外沉声喊道,
“来人啊!”
听到他的呼喊,一个暗卫立刻现身在门边,毕恭毕敬地跪在缚奇面前,眼上一道刀疤,触目惊心。
缚奇看着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阴险。
“去,下我的命令,过些时日带那病秧子出去游街!”
“你们办事,我一向放心!”
“其他人都去追踪那帮苏家残党。”
“虽然仅剩下你,而你,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喽啰,也是我的人!”
“不要让我失望了啊!”
门边的暗卫,没有多余的废话,快速短暂的应了一声,眼睛中又些许怀才不遇的怒气,
“是!”
便消失在门外,不见了踪影。
暗卫心里暗自打着主意,
“我为你缚奇干活,你却如此不看重我……”
“那好,我便好好教训一下苏柏寒!解我心头的怒气。”
“至于那个病秧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中不好吧!”
缚奇舔舔嘴唇,冷笑了几声,见暗卫离开,转身走进内阁,准备宽衣休息。
一路边走边脱下厚重的外衫,衣衫稀散的零落了一地。
而在内阁的床上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在搔首弄姿地看着缚奇,媚眼如丝,显然是等待了很久。
缚奇看着女子,脸上淫笑起来,衣服已经脱落的不剩几件,接着急不可耐的扑过去,一夜春宵。
夜空中的明月被一团云彩遮挡住,忽明忽暗,朦胧不清,不干不净。
牢房中单薄的草芥上,苏柏寒不断地咳嗽着,直咳得气喘吁吁,嘴唇发白,还带着隐隐的血迹。
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眼中是一遍凄凉,心如死灰。
此时的苏柏寒,已是灯枯油竭,没了反抗的能力,也没了反抗的毅力,现在的他就好比任人宰割的牛羊,无力回天,也不去回天。
任何人看了,都知道,苏柏寒在等死。
若不是病入膏肓,体内的灵力也因为病痛的折磨,散的不剩几分,气若游丝,连压舌自尽也做不到。
苏柏寒早就自刎了,他即便是遭人背叛,又成了人质囚犯,也是有一股刚硬的骨气,绝对不会像这样,如同一滩烂泥。
正当苏柏寒正在小憩的时候,眼上印着刀疤的暗卫,突然出现。
用钥匙打开牢门,险恶地伸脚,用脚尖踢了踢地上几乎没有生机的身体。
“喂!死了没?”
苏柏寒没有理他,继续背对着暗卫,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活回应。
暗卫本来就有些心情不好,看到他的反应,显然是更加不耐烦,加上隐隐的以为被苏柏寒忽视而引起的怒气。
“喂!你个病秧子!敢不理我?”
“老子叫你!没听到吗?!”
苏柏寒仍旧是平稳的呼吸着,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暗卫接连踢了他几脚,越发的用力。
最后气愤之下,竟然不止用了蛮力,还夹杂着强悍的灵力,毫不留情面,已经是被激动冲昏头脑,完全将缚奇游街的指令抛之脑后。
缚奇的本意是让他维持苏柏寒的一线生机。
苏柏寒被暗卫这狠劲的一脚,直接被踢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牢中的墙上,口中直接喷出鲜血。
脸上凄凄惨惨的流下一道血痕,沾染了飞扬的尘土,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在暗卫看不到的地方,苏柏寒闷闷睁开了眼睛,里面是一片狠决。
暗卫看他匍匐在地上,完全没了动静,一下子慌了神。
心想:
“这病秧子不会是被自己踢死了吧?”
“这可怎么办?”
“他,不!他在自己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一定是的!”
暗卫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蹲下身子,靠近苏柏寒。
苏柏寒不动声色的屏住呼吸,用仅剩的灵力封住全身的生气,看起来与一具死尸别无他样。
暗卫用手试探了一下苏柏寒的口鼻,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气息,一下子乱了阵脚,手忙脚乱的把苏柏寒的身体翻过来,刚要伸手试探苏柏寒体内的灵根是不是还有波动,突然,就被苏柏寒蓦然伸出的双爪,牢牢的扣住了命门。
每个人的命门都不一样,可这苏柏寒显然是功力深厚,眼里非凡,即便是现在奄奄一息,也是一眼洞察了暗卫的弱点——肋下两寸,心肺连线的中央。
暗卫立刻全身无力,跪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眼中满满的惊恐,
“你!你!你!”
“你……没死……?!”
苏柏寒仍旧虚弱的咳嗽着,但却是毫无惧意,
“哼……”
“我苏柏寒,岂是你这等无名小辈侮辱的起的!”
暗卫瑟瑟发抖的被他压在地上,
“苏柏寒……你……你想干什么?……”
“你……你已经是……穷弩之末……”
“没有……没有机会翻身的!”
“不如……现在放了我,还能给你个舒服……舒服的死法……”
苏柏寒轻蔑的笑了,
“穷弩之末……”
“你会的词语还挺多……”
“说我是穷弩之木,我看你们才是现在乐呵迟早会遭受灭亡的过街老鼠!”
苏柏寒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暗卫的脸色开始苍白,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
苏柏寒十分有先见之明的将他的声带干脆利落的切断。暗卫连呼喊的机会也没有,只能无力的摇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苏柏寒。
苏柏寒阴测测的笑了,缓慢的俯下身子,凑到暗卫的耳边,
“你听没听过,灵力吸魂法?”
暗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渐渐麻木的四肢还在皆尽可能的微微颤动着,头猛烈地摇动起来。
随即便在没了声息……
苏柏寒的牢房重新回归平静,而却是,空空荡荡,不剩一人。
苏柏寒收了暗卫的灵气,便强撑着冲出牢房,一路飞奔。
可毕竟当日太过伤心气愤,火急攻心,内伤严重。
还是没能逃出,被再次抓住,缚奇大怒,当即下令,与三日后游街示众!
而在山中的苏千浔与苏子墨,仍在不断地试探,试图打破屏障,冲出山去。
经历了很多次的失败,他们俩渐渐掌握了方法,两人合力,找到屏障的破绽,奋力一击屏障终于是应声破碎。
苏千浔与苏子墨这才从被困了数天的山中突破出来,呼吸到久违的新鲜的空气。
两人出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市集。
对被缚奇抓住的苏柏寒,忧心不已,心里害怕他会出事。
苏柏寒视家中长老如己出,这次的家中之事,想必对他影响不小,怕不是会做出什么傻事。
想到这里,苏千浔皱着眉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苏子墨看着她严峻的神色,也开始担心,都是一家之人,熟知苏柏寒虽然稳重的性格,但也知道他对家中长老的尊敬,这么一出,苏柏寒估计也会受不小的打击。
苏子墨也开始加快步伐,追赶着苏千浔。
两个人日夜不息,马不停蹄的赶路。
整整赶了一天一夜,终于是人不累马也累了,免不得要休息。
无奈在一家茶馆停下了脚步,打算稍作休息。
正吃着饭,喝着茶水,一向耳朵灵敏的苏千浔突然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