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清池这个罪证,皇帝很快下令释放红拂并加以安抚。连被派去传旨开释的都是幽墨这个皇子,与先前负责此案的厉焱。
“走吧。”幽墨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心中略为有些不适的说道。
旁边的厉焱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幽墨问道:“你确定她不知道?”
听见厉焱的话,幽墨藏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他面色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眼眸中隐有痛苦之色略过,很快。要不是厉焱一直注意着他的话,就错过了。幽墨看着透过皇宫的高墙看着远方的天空说道:“我不知道。”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厉焱头一次看见不确定的幽墨,心中很是惊讶,他安慰到:“或许,她没有发现呢?”
“不,不可能的,她那般聪明伶俐又怎么会看不透我们在做什么?”幽墨站在走廊看着荷花池里一株在风雨中摇摆的荷叶略痛苦又肯定的说道。
看着幽墨,厉焱忽然觉得有些陌生,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穿着天蓝色的烟云纱绣裙的女子淡淡的站在前面不远处,目光深邃,直接看向站在一边的幽墨毫不遮掩。
这时,风雨中的荷叶摇晃的更加厉害了。
看着摇晃的更加厉害的荷叶,幽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说道:“厉焱,你去吧。”
“你……”看着幽墨的背影,厉焱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又看了看正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的女子叹了口气后说道:“好自为之,我去了。”
在经过那名女子身边的时候,厉焱顿了顿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看到女子眼中满满的幽墨的时候,摇了摇头然后快步离去。
见厉焱走了,幽蓝看着站在荷花池边的幽墨心中寒冷至极,她看着幽墨冷冷的说到:“芈清池疯了。”
幽墨不知该如何同她说明,只能看着荷叶不说话。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的越来越紧了。
见幽墨不回答,幽蓝在心中自嘲的嘲笑了自己一番,冷冷的说道:“是你们做的手脚吧?”
但是,幽墨仍然没有回答她。
见幽墨不说话,幽蓝心中冷意更甚。她自嘲的笑了笑,就要转身离去,却不想下一刻便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忽然间被抱住的幽蓝,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呆呆的被幽墨抱在怀里。
感觉到怀里没反应过来的幽蓝,幽墨叹气一声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仿佛要揉进自己的血肉一般,被抱在怀中的幽蓝因其过于用力而动弹不得,只能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闻着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不言语。
慢慢的反应过来了的幽蓝,也反手轻轻的抱住了幽墨,一时间两人相拥无言。
这边,厉焱来到关押芈红拂的地方道:“你可以出来了。”
坐在窗户边正在看书的芈红拂抬起头看向厉焱的身后,眼中有光芒绽放,许久见并无其他人来,这才收回视线看着厉焱道:“真的?”
她神情疑惑,眼睛微微眯着,头发散在肩头,有阳光透过头顶的窗户倾泻而下,照在她的脸庞,使得她的脸庞线条柔和,一袭白衣如雪,有灰尘飞扬,手中握着一卷书,整个人气质慵懒而又散漫,虽然在这破旧的牢房里,但依然仙气邈邈,恍如画中一般。
一时间,厉焱有些移不开眼睛,见她问自己忙道:“自……自然是真。”
见厉焱忽然有些结巴,她轻笑一声,笑声清脆带着些玩味和不在意。见厉焱神情不似有假,她收起笑容慢慢的下了床,将自己看的书放在床边淡淡的说道:“那……走吧。”
距离出口越来越近,芈红拂心中又升起一股期待,原本端庄的步伐有些轻快急切,但是有忽然间慢下来了,感觉期待却又不敢面对一般。
跟在后面的厉焱看着这般的芈红拂,心中叹息一声,想要上前提醒她,红尘没有来接她,但是又不忍心,打破她的期待,这般纠结着跟在芈红拂身后。
看房外面,雨滴滴答答的下着,房檐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滴着,滴在小水洼里激起一阵小水花。
出了牢房的芈红拂,透过雨幕向着四周看了看,最终目光停留在进来的唯一一条小路上。许久,眼中期待的光芒也不曾散去。厉焱就这样静静地陪在她身边,不声不响的默默的陪着她。
旁边有牢头贴心的递上两把伞。
芈红拂,眼中的光芒慢慢的消散,最终如滴落在水中水花一般没了踪影,她心中难过万分,看着下的稀里哗啦的雨,站了许久的芈红拂忽然间冲了出去。
在雨中,芈红拂眼中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脸上一片湿润,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看着冲了出去的芈红拂,旁边的牢头想要将其拉回来,却不想被厉焱拦住了,他不解的看着厉道:“这般淋雨,会病的!”
看着在雨中的芈红拂,厉焱说道:“她需要这场雨。”
那老牢头一开始没有听懂,只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看着雨中的芈红拂,他摇摇头无奈的贪了一口气道:“多情人啊~”说完,便向着旁边的小房子走去。
厉焱看着老老头的背影,沉思半响后撑着伞来到芈红拂身边。
早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芈红拂半眯着眼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厉焱看着芈红拂没有说话,但是却一把将手中的伞扔在了一边道:“你若心中不快,我陪你淋雨,只是你要快些才好,免得生病。”
被扔掉的雨伞在雨中翻了几个来回然后静静地倒在雨地里,恰好遮住了一朵被雨水打焉了的小花。
芈红拂,看着陪自己淋雨的厉焱,忽然间收敛了所有的悲伤,然后孤傲又优雅的向着前面走去。
她是难受,但这难受是她一个人的,不需要外人来承受。
厉焱有些伤心的看着离去的芈红拂,本想将那把被自己扔掉的雨伞拾起,却看见一朵鲜花躲在那把雨伞里,便头也不回的向着离开了的芈红拂追了过去。
只留下一把为一朵鲜花遮雨的雨伞,在雨中咕噜咕噜的滚着,却没有让那朵鲜花再受到伤害。
看牢房的看牢头透过旁边房间的窗户,看着雨中滚动的雨伞。想了想拿了一根棍子,用力的将其插在花的旁边。然后将雨伞绑在上面,这样,雨伞就牢牢得站在那里了。
做完这一切,老牢头满意的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这边,厉焱追上芈红拂,将手中的雨伞往芈红拂那边移了一点又一点的。两人就这样走在雨中。
那边,荷花池中一圈一圈的涟漪荡漾开来,相互碰撞,凌乱又在凌乱中产生新的涟漪,然后再次荡漾开来,再次碰撞,再次凌乱。就像此刻抱在一起的幽墨和幽蓝两人。虽然抱在一起,但是却心乱如麻,就像此刻的荷花池水一般。
渐渐冷静下来了的幽蓝,心中委屈万分。她在他怀里捶着他的胸口痛苦的低声嘶吼着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为什么要让那个伤害他人的人这般逍遥法外?为什么……”就像是负了伤的小兽,仍然在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一般。
她心中难受,小狼和神兽都是她带出来的,结果她却保护不力让他们受到了伤害,站在凶手就在那朱红色的围墙里,她却不能将她缉拿归案。这让她心中难受至极。
看着在自己怀里倔强的幽蓝,幽墨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心中苦涩更甚。他明白她心中的痛苦,明白凶手就在眼前为不能将她缉拿归案的痛苦。可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幽蓝,在她耳边温柔的说道:“请相信我。”
四个字说的艰难而又坚定。
怀中的幽蓝虽然心中难受,但何尝又不知道他心中也不好受。
见怀里的人,真的平静下来了,幽墨看着这满池的荷花,搂着幽蓝道:“待日后,我定为你亲手栽种二十三株荷花,旁边建上一个小庭院,到那时,我们可以下雨天在这里喝茶聊天。”
看着满池的荷花,幽蓝笑了笑,靠在幽墨的怀中没有说话。
走廊外,风雨依然很大,荷叶依然飘摇在风雨中,只不过这时候一朵曼丽的荷花被风吹了过来,摇晃的荷叶和那朵被风吹过来的荷花,就那么奇怪而又以一种很简单的方式缠在了一起。
荷花不再摇晃,四处闪躲。
荷叶也不在摇晃,笔挺的站在荷花池里,努力的保护着那朵荷花。
外面,滴雨成帘,有清脆滴落之音,在两人四周演奏着。好像一段音乐声。
厉焱跟着你洗芈红拂,想起幽墨和幽蓝,心中略为担心,但是又想到幽蓝眼中的爱意,心中又悄悄放心了些。
正走着,厉焱忽然间听见前面的声音:“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厉焱看着芈红拂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
见厉焱一直跟着自己,芈红拂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了。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走廊上,路过一个又一个的华丽宫殿,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