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巨响,徐子墨没有时间回头,只以朱雀剑反应的剑光来判断对方的攻击方向,徐子墨想也不想,在这性命交关的一刻将朱雀剑护住了喉咙要害。两手同时持剑,道力涌出。
对方的银色大剑一击不中,所有的后继变化立即消失,帝一露出一个惊愕的表情。停手不战。
徐子墨也停了下来,与对方目光烈火一般地对峙着。
两人都是大汗淋淋,有如刚刚从水中爬出来一样,汗水已经浸湿了他们的盔甲衣衫。
此时如果有人在一旁观看他们决战的话,一定会为徐子墨和帝一两人巧妙绝伦,巧夺天工的剑技所折服。
一方横眉怒目,一方横眉冷对,剑尖遥指对手,谁也不敢擅自动上一动。
此刻双方的对峙形态有如画中的人物一般,几乎保持了高度如一的注意力,哪怕有一条毒蛇爬到身上,也不能让他们分心。
因为高手相争,只差一剑,一旦他们任何一人突然之间分心。必会招来另外一人狂风暴雨一般的剑招怒袭。
而此刻斗得激烈无比,酣畅淋漓的两人,正是处于作战的最巅峰的状态之中。任谁也不会在这种已经进入到了状态的时候。停止交手。
还是徐子墨首先打破对峙之时的沉默,哈哈大笑一声道:“刚才帝一兄那几招,比之我们在绝峰拼斗时的那几招更胜一筹。你老兄的进步看来的确不小。”
帝一见对方怒赞自己,知道徐子墨并没有安好心,冷然地道:“胜你自然是胜你的,不过要杀你徐子墨,也并非易事。你不用拍我的马屁,我帝一岂会为你的几句马屁而动心?”
徐子墨冷冷地道:“如果阁下承认自己是马的话,我拍你的屁股,只是希望你能够跑得更快一些。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
此话充满了机锋,帝一莞尔而笑,向徐子墨道:“你的嘴真叼,好吧,我用我的银色大剑。像斩下狗头一样。要削掉你的嘴。看好了。”
“你的银色大剑只配砍砍狗头而已,真正遇到高手,什么便宜都占不到。你与我较量了不知道多少回合。可曾占到过便宜。”
帝一又是一莞尔,嘿嘿冷笑一声道:“时也势也,今日你孤军深入遗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帝一就算是将你斩杀了。你必不服,然则这里除了我帝一之外,还有其它宗门的许多修士。他们都希望在斩杀你徐子墨的人头上分一杯羹。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发出迅号,将人招来。保证你今日惨死在这里。”
徐子墨哈哈大笑一声,“刚才是谁在说我徐子墨卑鄙无耻,说好的以一对一决出胜负。你现在却要去请高手来助阵。这不是摆明了要向我徐子墨投降么。放心地去召人去吧。我徐子墨岂会是那种坐等别人上来斩杀的人。
只要你召来的人一到,我就像你之前所想一样,逃!我看谁能追得上我徐子墨。当年连你和剑宗主人都奈何我不得,追杀千里却无功而返。换成其它的屑小之辈,岂成气候。”
帝一几乎气结,赞叹一声道:“原来你早将我帝一看穿瞧透,不错。昨天晚上要不是你引开那些外来星系的修士强者。在魔犬未灭之前。我帝一定然不能以一敌多。暂时转移是免不了的了。”
“哎。”他又长叹一声,“看来古人的话说得不错啊,知音难寻,可惜你就快死在我帝一的银剑之下了,可惜可惜,可惜啊。”
徐子墨冷冷地道:“输赢岂是用嘴巴说出来就能定的?得手底下见过真章才知道不是么。今日你放心好了,这一终极之战。我徐子墨早已经等候多时。这些年来我四处掠夺,提高自己的修炼底蕴。为的就是与你的这一战作准备。
一想起这件事情,我就觉得好笑。要不是你们剑宗追杀得紧。我徐子墨还不打算四处劫掠。但后来我发现你们剑宗的人太笨了。居然连我徐子墨的行踪都摸不定,就到处张榜拿人。还发出了赏金令,要我徐子墨的人头。
如此一来,我只好带着你们捉迷藏,东杀一阵,西杀一阵。往往你们以为我会出现在天玄宗的时候,我又到了五虎门,往往你们以为我会出现在绝顶峰的时候。我又到了剑宗你们的眼鼻子底下进行扫荡。
这么多年了,剑宗的决策者还是这么草包,看着你们碌碌无为。我徐子墨也就放心了。要说我今日修来的成就得来不易。这其中还得感谢你们剑宗的鼎力支持。”
以帝一的心智,岂会不知徐子墨所说的全是反话。这是在高调地讽刺他们不是徐子墨的对手。
徐子墨好像在暗示他,整个剑宗宗门都不是他徐子墨的对手。他帝一区区一人又岂在话下。
帝一天生才智之辈,听完了徐子墨的话之后,居然罕见地点头道:“所以我更下定了决心。要将你除去。否则剑宗迟早会被你这个背叛者毁灭玩坏。废话少说,你我的体力现在已经各自恢复了。咱们来进行终极之战吧。”
徐子墨不回应对方的要求,从怀里一摸,摸出了一只酒壶来,狠狠地灌了一口。
“要不要来点?”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叫道:“好酒。”故意吸引对方,引得帝一喉咙大动。
在激烈的作战之后,帝一的确是又干又渴,见到美酒哪能不动心。
不过他太不放心徐子墨了,此子狡猾成性,如果在酒中下毒。岂不是要糟殃。
“你是不是怕我酒中下毒啊?放心,要是下了毒,我自己早被毒死了。再说,我徐子墨对其它的人可以卑鄙,对你可卑鄙不起来。不是敬重你。而是你这个人和我一样,睡觉都会睁着一只眼睛。从来不肯轻易信人。也罢,我的话你自然是没有胆量敢喝的。等我再喝几口,再与你较量。你且行等等。”
帝一气得口舌生烟,强忍受怒气笑道:“那就请吧。”说完抱剑坐到了一块青石上去,冷冷地观看着他一口又一口地将壶中美酒喝得精光。
“啊,满足了,百战归来饮美酒,大笑出门战豪雄。帝一,今日你必死无疑。”徐子墨将酒壶轻轻一抛,使用了一道巧力,酒壶在身后有如受到了一股神秘力量的加持,居然向帝一所在的方向横击了过去。
帝一大怒,一拳头轰碎了酒壶,终于按奈不住。银剑主动向徐子墨袭来。
他终于出手了,而且是在盛怒的情况下出手的!
银剑出击,气势无两。
此时从帝一的兵器上产生一股无坚不催的劲气,劲气从手中吐出,通过剑身再到剑尖,两点一线划破虚空朝徐子墨攻去。
徐子墨向后退了一步,身形立稳,沉腰坐马向左边略为微倾。手中的大剑已经暴击而出,同样是硬攻招式。
“蓬!”剑气气氛顿时加重,空气猛地变得无比的沉凝。似乎让人一呼一吸都变成了一种奢侈的困难。
然而帝一的举止仍旧是那么的从容不迫,看得出来他是一位高手,形态闲清得很。手中的银色大剑在重击之后,没有一点滞重感。连打带削,避开了徐子墨的后继绝杀技。
“青龙扑虎。”“战定天下。”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同时出招,同时出剑,转瞬间他们已经交换了五六十招。双方战斗之激烈,连整个破落的遗址大殿都在震动。有如遇到了八级地震一般发出嗡嗡的声响。
剑光激射,气劲漫空,朱雀剑兴师问罪而来,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就在徐子墨错身与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战袍上的一角不知何时让银色大剑削去了。两人“锵!”的一声互相以硬碰硬一击退开。
顿时帝一哈哈大笑一声,手中扯着一片徐子墨身上的衣衫碎片。
徐子墨眉头一皱,暗叫一声此子在紧张对决之时,仍旧能够从我的战袍上割下一角。看来我的身手与他还是有一点差距。否则如何让他偷袭得手?如果那一剑是割在我身体的要害,岂不是要中剑立亡?
不过等帝一笑得颠狂不止之时,徐子墨手中也现出了一物,冷冷地道:“你割我的战袍,我就不会扭你的腰带了么。”
“啊。”帝一一声长叹,只见徐子墨手中捏着的,正是自己腰带上的一颗宝石。
两人在猛烈交手之际玩的这一手“绝技。”可谓忙里偷闲,互相之间拿彼此开心了一把。
但他们的眼神之中的精芒仍旧一动不动地射入对方的视野里去,谁也不肯首先退下。
“帝一兄,今日咱们从天亮战到了天黑,能否明日再战。”
“正合我意,不过不必等到明日。咱们到遗址外的酒楼痛饮一顿,挑灯夜战如何。”
徐子墨点点头道:“果然合我意,好。挑灯夜战就挑灯夜战。”
两人像一阵风般掠往天空高处,朝遗址外的一处荒村酒家开去。
徐子墨从怀里摸出一大袋钱来抛到了桌子上,“掌柜的,好酒好菜尽管上。”
不久后,酒桌上立即摆满了几缸美酒,七八盘荤菜,几碟小菜。丰盛而全面,美味佳肴飘出来的香气,立即引起了四周食客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