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霜有点不知所措,但也很快冷静了下来,摇头道:“不,凤老板,我想你误会了,我从来都没有打算吞并这家分店。今天,我过来也仅仅是告知一下凤掌柜的我们比试的结果。”
“可是我知道,你们那时候就立下了字据。”
“字据,你说这个么?”月寒霜拿出来之前立下的字据,三下两下就扯成了碎片,“凤老板,我月寒霜虽然很想把全城锦绣做大,但从来都没想过用这样的方法。”
“就算,如今这间店铺应该是属于我了,那我也放弃了。”月寒霜对凤如文点头致意,随后和胡雪梅一起离开了双河布庄回到了全城锦绣。
发生这样的变化,是围观的老百姓们都没有想到的。本以为会是一场激烈的争斗,没想到结果竟然是如此和气的结果。
众人纷纷赞叹起凤如文和月寒霜的为人来,再往后,没觉得有什么意思了,围观的人也就散去了。
瞧着外面街道上的情形恢复了如常,月寒霜松了口气,穿上披风出去散步。
她此刻的心境是不够平静的,因为她想不通今天的事情怎么会转变的这样的莫名其妙。
“傻女人。”
就在月寒霜走到一处拐角处,突然一个冷冽的带着嘲讽的男声响在了头顶。
月寒霜抬头看去,竟然是戚冰块正负手站在他的面前,那一袭白衣,还是那样冷若冰霜的样子,十分欠扁。
不过,月寒霜也是有分寸的人,毕竟人家身份气质在那里,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他。况且,他还自家店铺里的客人呢。
于是,她嘻嘻一笑,“哟,真是巧呀,戚公子,你也出来散步了。”
“嗯。”戚公子微微点头,“我是出来散步了,不然还看不到你这个女人原来这么傻乎乎的呢。”
“我怎么就傻乎乎了?”月寒霜暗暗的白眼。
“你还不傻?”戚公子故作惊讶,缓步踱到月寒霜的跟前,低低道:“嗯,被人家凤老板耍的团团转,而到现在还不自知,你说,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听到这话,月寒霜才明白了一些他的意思,“那戚公子的意思是?难道凤老板是故意的?”
“哼。”戚公子忍不住嗤了一声,“如果你跟你相公多读读书,你一定知道有个绑子上殿的故事。说的是以前有一位大官,他的儿子嚣张跋扈,伤了人。此事闹到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勃然大怒,为了平息此事,这位大官就把自己的儿子绑上了金銮殿,还请皇上从重发落。可你知不知道,后面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就是皇帝没有治他儿子的罪,反而夸赞这位大官大义灭亲,明辨黑白,给了着实的嘉奖。”月寒霜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听到这里,那位戚公子咦了一声,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月寒霜,“哦,原来你还知晓这个故事。”
月寒霜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你的说,凤如文这根本就是做给大家伙看的。一能留下自家的铺子,二也能广播自家的好名声。”
“你明白了就好,不要随随便便相信别人了,凤如文可是一只十足的老狐狸呢。”戚公子轻哼了一声,转身往另一处去了。
月寒霜怔怔然,片刻,她赶快追了上去,甜甜的笑道:“谢谢戚公子的提醒啊。”
而那位戚公子头也不回,“我只是讨厌看见傻女人而已,你不必谢我。”
“嘻嘻。”月寒霜依旧笑得甜甜的,“我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帮助我做生意,还给我指点。不如,我们交个朋友,怎么样啊?”
戚公子闻声,顿住了步子,回过头来,指向她的身后,“喏,你看。”
“什么?”月寒霜诧异地回头,仔细看了又看,根本没有任何特别的什么。
她皱起眉心,不爽道:“你到底是在说什——”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愣住了。因为当她转过头来,那位戚公子早已经没有了人影。
她四下张望许久,也看不到那抹白色的影子了。好像,刚刚的对话就是在做梦一样。
月寒霜耸了耸肩膀,自言自语的喃喃,“这还真是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一会冷的像是冰块,一会嘛,又热心来帮她。”
回头她可得跟子林好好说说,问问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是谁!
京城,凤宅。
多进多出的大院,青砖碧瓦,一队一队丫鬟婆子们各自低着头做事,而一边做事,一边又侧着耳朵听着堂屋里的动静。
“啊——啊——”一阵嚎叫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几个新来的丫鬟已经吓得缩了脖子。
“大哥,我知错了,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生气了呀。”凤来安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
凤如文才抬起了手来,“行了,你们退下吧。”
手持棍棒的家丁默默退出了门外,凤来安才松了口气,匍匐着身子站了起来。只是身上挨了十几棍子,整个人痛得都在哆嗦。
“你呀,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你瞧瞧,凤家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光了呀!”上首,一位头发全白的老妇拄着檀香木的拐杖,愤愤的数落着。
这正是凤家的老太太,凤如文的亲生母亲。
“是,母亲,我知错了,求母亲不要生气,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顾不上身上的疼,凤来安哀求起来。
“不可能了!”老太太还没有说话,凤如文已经厉色否定,一点也没有在街上跟月寒霜对话的慈和模样了,反而是满目的阴鹜精光,“让你想办法买下全城锦绣,你没有做到,搞出一场比试,还给输了,让我们整个凤家跟着你丢人现眼!还有就在刚才,我想尽办法低三下四在挽回凤家的声誉,你却跑出来打乱我的计划!”
“哼,一个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当布庄的掌柜的!”凤如文愤怒地拍着桌子。
凤来安闻言,忍不住辩解起来,“大哥,事情不是这样啊,是你身边的刘伯让我去外面阻止你。”
“怎么可能?”凤如文身边的年长男人一下子蹙了眉心,“我分明一直跟在大老爷的身边,什么时候跟五老爷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