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上火把,烤了最后一个番薯,然后分吃掉。
月寒霜熄灭了火把,擦去脸上闷热出来的汗水。
“子林,我们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她耸了耸肩膀,十分平静地说道。
“要不!属下冲出去试试看,万一能走就走,不能走,属下来掩护!”刀径山拍着胸脯,突然道。
“不行。”苏子林当即否定,“你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为了自保,而让你去送死。”
刀径山又气又急,一向粗犷的嗓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等死吗?似祖念今还有三王爷可都在几安城等你们呢!”
月寒霜反口,“那你的夫人和孩子没有等着你么?你出了事,我们又怎么交代?”
刀径山被噎住,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苏子林缓缓站了起来,“那不如这样,反正慕容圭真正要抓的人是我,我过去做他的人质,你们先回几安去,然后我再想办法逃脱出来?”
“你怎么逃?”月寒霜似乎早已经在这等着他了一样,“如果你能逃得掉,我们现在根本不会在这里。”
她语气变得恶狠狠,“苏子林,你给我记着,我们两个人,必须同生共死!”
“那——”苏子林叹着气,无可奈何,“霜儿,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们很难全身而退了。”
“我还有一个办法的。”月寒霜一字一字。
苏子林和刀径山的神色变得不可置信,月寒霜便慢慢说清楚。
“皇宫里,还有一个人,她说把我当好朋友,愿意在危险的时候帮我的。”
“你说的是万如意?”
“是的。”月寒霜毫无犹豫,“万如意已经帮我很多次了,我想,她这次还是会帮我的。”
刀径山摇摇头,“夫人,皇后她到底是慕容圭的结发妻子!”
“对,正是因为她是结发妻,她才会帮我们,因为对于一个妻子而言,要的是一家安定,而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皇权,我相信,万如意早就知道慕容圭已经处在危险的境地里了。”
月寒霜说完,苏子林和刀径山都沉默了下来。好大一会儿,苏子林才轻轻道:“对,你说得很有道理,这是个好法子,也是危险的法子。因为我们无法确定万皇后她究竟会怎样。”
“呵呵。”月寒霜却轻轻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淡淡的洒脱,“要么,她救下我们,要么,她帮着慕容圭杀了我们。不管怎样,子林,我们是生还是死,总会是在一起了。”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她的话像是什么尖锐里的东西撞击了苏子林心上最柔软的那个地方,他忽而抬起了手,一一摩挲过月寒霜的眉眼鼻子和嘴唇,最后托起她的下巴,印上轻轻一个吻。
“好,我们不管怎样,生还是死,都在一起。”他说。
月寒霜找出了剪刀,剪断了刀径山一头长发,再将衣裳剪裁成裟衣的样子,将他伪装成一个和尚,先叫他离开了。想来,城门的守卫们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僧人。
随着这一天里的第三次搜查后,夜色再一次降临了,苏子林和月寒霜手牵着手到了皇宫的朱红色高墙之外。
“我们进去吧。”月寒霜道。
“好。”苏子林运起轻功,和月寒霜一起跃了进去。
这一处,是他们早就选择好的进宫地点,也是最最接近凤栖宫的地方。
万皇后是个朴素的人,凤栖宫里的宫人也少得可怜,所以,很快他们就到了万皇后寝殿的窗外。
“母后!那里好像有人!”
万如意这会子正在灯火下做女红,绣一对鸳鸯,一边玩耍的珠玉小公主突然低低叫了起来。
“什么有人?”万皇后抱住了小公主,顺着她指着的帷帐后看了一眼。
这一眼,她便镇住了。
“母后,怎么了?”珠玉小公主一脸天真。
万如意怔了片刻,忽而对珠玉小公主道:“珠玉,你看时候也不早了,你也累得眼花了,这就去找奶娘睡觉去吧。”
“那母后呢?”
“母后啊,一会还要去看你父皇。”
珠玉小公主嘟嘟小嘴,“那好吧,明天早上我再过来给母后请安!”
小公主一蹦一跳的去了,万皇后清冷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好了,你们两个也出来吧!”
皇后的声音落下,帷帐后面走出了两个身影,一男一女,正是刚刚进宫来的苏子林和月寒霜。
“真是你们!”万皇后看见他们,瞪大了眼睛,然后下意识地环视周遭,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才气道:“你们怎么会这么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真是像皇上说得一样!你们是活够了!”
“抱歉。”苏子林欠了欠身,“皇后娘娘,我和霜儿都知道,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打扰你的。可是,除此之外,我们已经想不到任何办法。”
“哼!”万皇后气得发出一声轻哼,“是么?想不到办法,所以就来找我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慕容圭的皇后!难道你们以为我会帮你们吗!我劝你们还是早早离开这里!”
万皇后的态度烦躁而又气愤,月寒霜垂了垂眼睑,还是慢慢走近了她,她看到她这样的态度,她就知道她一定会救他们的。
她握起了她的手,“娘娘,我们没法走的,我们走不掉,皇上的人到处都是,怕是我们一到城门口,就已经万箭穿心。所以,我们只能来求你了。”
“你求我又有什么用,难道我有办法吗?”万皇后无可奈何,态度也跟着颓下来,“寒霜,说真的,我不想你有事。可是,我也不想欺瞒我的男人,皇上,他是我的男人啊。”
“没错,皇上是娘娘的男人,我想也正是因为这样,娘娘是一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皇上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早已经不是一个明主该有的作为了,我相信娘娘早已经预料到他的结局。就算今天你命人逮捕了我们,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万皇后听到这里,一下子闭紧了眼睛,眉心也皱成一个忧愁的川字。
月寒霜轻轻道:“娘娘,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一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于皇上网开一面的。”
“好,好!就算是这样!我只是活在深宫里的一个女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帮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