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苏醒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有微弱的声音响在耳边，苏子林的意识用力地挣扎着，终于抬起了眼皮。
有光，有滴答滴答的水声，他想动，但是浑身都撕扯得痛。
“霜，霜儿——”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侧，没有人，只有空荡荡的冰冷的床沿。
吱呀一声响，是开门的声音，然后苏子林就看见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老人看了看他，和蔼道：“哦，你醒了？”
嗓子里火烧得痛，苏子林想要说话，却完全说不出来，只能点了下头。
“唉，外面在下雨呢，我给你倒口水喝。”老人步履阑珊，好大一会，才让他喝到了一点清水。
冰冷的清水滑入喉咙，苏子林终于感觉舒服了一点，他挣扎着想要起来，是老人按住了他，“唉，你先别动，你身上都是伤。”
“是，是你救了我吗？老人家。”苏子林缓缓道。
“是啊，我看你躺在水边上，我就把你拖回来了了，真是命大，人还活着，唉，也不知道你怎么受得伤，你该不会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吧？”
苏子林闭了闭眼睛，微微点头。
老人家似乎被吓了一跳，“我的天啊，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老人家，只有我吗？”他不想听老人再说别的，直接问道。
“哦，那是你娘子吧！”老人家闻言，笑了一下。
苏子林的眼中立刻漫出了喜悦，“老人家，我娘子，我娘子她没事吗？她现在在哪儿呢？”
老人家笑笑，“瞧你急得，唉，放心吧，你娘子还在，我把她安置在另一个屋子里头了。不过呢，她不比你，发烧了发了好几天了还没有醒过来，对了，还有大夫告诉我说，她的腿断掉了，要好好休养，不可以乱动。”
“什么？断了腿，这么严重！”苏子林一下子皱了眉头，然后挣扎着要起来。
“唉，你别动啊，她不会死的，我已经给她看过大夫了！”
“不行，我得去看她！”苏子林挣扎着起了来，推开门就往外走。外面下着雨，淅淅沥沥的，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老人家没有办法，赶紧过去扶着踉跄的他，“唉，我带你过去，你莫要着急了。”
在老人家的引领下，苏子林终于见到了月寒霜，那是一间古朴的屋子里，月寒霜静静得躺着，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她盖着厚厚的被子，一动也不动。
看到了她，苏子林总算舒了口气，随后又焦急地去查看她的腿，是左腿，已经被包扎好了。
“霜儿，霜儿，你怎么样了？我是子林啊。”他伏低了声音，轻轻抚摸过她的额头。
可她还是睡着，一动也不肯动。
老人家看不下去了，又劝慰道：“没事的，大夫已经看过了，就是太虚弱了，要多睡一睡。你放心啦，我鱼缸里还有两条小鱼，一会熬个鱼汤给她，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苏子林对着老人家点点头，“谢谢你了，老人家。”
“唉，没什么，你看看你娘子吧，我去熬鱼汤了。”
老人家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夫妻两个人。苏子林就那么怔怔地望着月寒霜，眼里一片复杂，有心疼，有惊喜，有揪心，又有安心。
他伏低身子，靠在了她的身边，听着她呼吸的声音。
“霜儿，别怕，我在，我们都会好好的，我们没事。”
在屋子里陪了好久，苏子林才慢慢反应过来一些事。这是哪儿？那老人家又是谁？这几天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他带着满心的疑问给月寒霜盖好被子，又出了屋子。
外面雨淅淅沥沥还在下着，老人佝偻的身影在大门口里侧的棚子里忙乎着，一边烧火一边抽着烟袋。
苏子林淋着雨走了过去。老人家看到他，忙道：“哎，年轻人，你别乱动，淋雨对伤口不好。”
“没事。”苏子林扯了扯唇角，“雨不大，我没事的。”
然后他走到老人家的身边，帮着他往灶膛里放柴火。老人家看着他，突然笑呵呵道：“哎，看你的样子，和穿着打扮不像是个庄户人家，还会生火呐？”
“哪儿不像了？我家里就是打猎的，尤其是我爷爷以前是常年住在山上。”
老人家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你都没有受什么伤，这要换了有钱人家的公子爷哦，小命不保的。对了，你过来找我，是不是想问什么。”
苏子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呀，老人家，我不知道这是哪儿啊？”
“这是曹家村啊！你不知道？我们这个村子就生活在这山崖下，这里有山有水有鱼，我们就靠着打渔为生。”说着，他指了指苏子林背后的方向，“喏，你看，你就是在那里掉下来的吧？”
苏子林回头看去，青色的大山原来就在自己的背后。数天前，他还和月寒霜在上面跟那些追杀他的追兵厮杀，那时候，他真的没有想到，原来山崖下，还有这么一个村庄。
“呵呵，不知道我们这个村子吧？跟你说，别看我们就紧挨着京城，京城里许多人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个村子呢！”老人家说起来，透着一股洋洋得意。
苏子林点点头，“嗯，那这里一定是像世外桃源一样了。”
“哈哈，说世外桃源是算不上了，但是在这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哎，年轻，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称呼？你是哪里人？又是怎么从上面掉下里的。”
听得老人家的问题，苏子林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老人家，叫我小林吧，我娘子叫霜儿，我们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而是被逼得跳下来的。”
“嗯？这可奇了——”老人家重新打量着苏子林，“为什么逼你们？逼你们你们就跳啊？”
“这——”苏子林不知如何说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不会给老人家带来不必要的杀身之祸。
毕竟，慕容南析那么得狠辣。
他不说了，老人家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掀开了锅盖，一面放着佐料，一面道：“我姓曹，大家伙都叫我老曹，你随便叫，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先在这里好好养病，过些日子再走。”
“哎，谢谢曹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