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林皱了眉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应该早点告诉惠嫔娘娘吧?只是,不知道惠嫔娘娘对此会是怎样的态度。”
月寒霜奇怪,“子林,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惠嫔娘娘得知真相之后,不该放过许家的么?”
苏子林摇摇头,“霜儿,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也看见了,周侧妃滑胎,惠嫔娘娘还是大肆动工修建新的水榭楼台,你以后,惠嫔娘娘真的把周侧妃放在了眼里?而且你也说过了,周侧妃没有后台,家里仅仅是商贾之家,恐怕,这件事告诉了惠嫔娘娘,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苏子林这么一分析,月寒霜也明白了过来,苏子林的确有他的道理所在。
婆媳关系本就说不好的事情,既然如此还是忍一忍,过几天等王爷回来了,到王爷跟前去说,或许更好些。
两个人商量好了,便决定继续在这里做事,耐心等待着。
这时候,突然一个工人从外面小跑着进来,“喂,我跟你们说,刚才呀,三王爷回来啦!”
“什么!”苏子林和月寒霜同时看向了那工人,“三王爷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了呢?明明说是还要一段时间的呀。”
“唉——”那人道:“我听说,是为了周侧妃的事儿回来的,他进了王府,直接就去了周侧妃那儿,还叫了顺天府的人,要去抓那许家的公子。啧啧,你们说,许老先生这么高明的医术,他的孙子医术真的会那么差么?”
“哎,苏师傅,苏小娘子,你们这是干啥去呀!”
那人的话没说完,苏子林和月寒霜就已经跑得没了影子。
他们直直奔向了周侧妃那儿。
周侧妃所在的屋子里,人来人去,丫鬟婆子跟随了一屋子,月寒霜一眼看见,惠嫔娘娘也在。
她顾不了许多,直直冲入了进去,苏子林紧随其后。
二人一下子拜倒在惠嫔娘娘和那个铠甲在身的三王爷身上。
“奴婢参加惠嫔娘娘,参加三王爷!”
惠嫔听闻,是月寒霜和苏子林的声音,惊奇道:“咦,苏师傅,苏小娘子,你们到这来做什么?”
那一身铠甲的三王爷,已经满目怒气,瞪着他们,“你们,是谁!”
三王爷那身与生俱来的凛冽气场,让月寒霜内心狂跳起来,她一下一下呼吸着,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苏子林平静地开口,“回禀三王爷,草民名叫苏子林,身边这位是我的内人,叫月寒霜,我们第一层身份,是跟随着惠嫔娘娘到王府来,雕刻水榭亭台上的莲花的。”
一脸平和的惠嫔娘娘听到这里,一下子咦了一声,“怎么,你们还有第二层身份?”
“正是。”苏子林点点头,“请惠嫔娘娘恕罪,事实上,我们的身份,还是许家的朋友,进来王府,是为了调查周侧妃滑胎的真相。”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惠嫔娘娘在内,想不到这两个手艺精湛的师傅竟然目的并不是做工。
这时,三王爷哼了一声,“真是一派胡言!许家那小子弄错了药,害本王的侧妃滑了胎,如今就找人进来调查,调查什么?想掩盖自己的罪名么?别看你们是惠嫔娘娘带进来的,那也没用,来人,把这两个欺上瞒下之徒关押起来!”
“不可以!”月寒霜慌乱起来,她只知道三王爷独宠周侧妃,却没有想到这样到了这样是非不分的地步。
月寒霜的目光,急切地扫视过周遭,突然望见在角落里,还坐着一个鹅黄色锦衣的漂亮女人,看她头上的珠翠,怕是这王府的徐正妃,只见她眉目低垂,眸光中隐隐的尽是哀伤。
她一下子跪倒在这位徐正妃的面前,“王妃,求你给奴婢做主呀!奴婢并不是来骗人的!许家的老先生亲自验过药渣,那药里根本就没有问题!害周侧妃滑胎的根本不是什么许家公子,而是周侧妃自己!”
月寒霜的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齐齐汇聚到了周侧妃的身上,只见周侧妃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
徐正妃的眼神里一下子有了光,也有了底气,站起来,指着周侧妃道:“周珍儿,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珍儿的眼神忽闪忽闪的,忽然一抹清泪留了出来,像是压抑了许久的眼泪。
三王爷一下子慌了,叫道:“徐绘,你这是干什么?她滑胎了你还这样叫她!”
徐绘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子里打转,“王爷,你,你竟然还在怪我。许家老先生的医术有口皆碑,人品同样数一数二,难道他会撒谎不成,果然,害她的根本不是许家公子,而是她自己!”
“你说!你说!”徐绘涂着红红蔻丹的手指指着周珍儿,“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连自己的孩子都害死,就是为了加害给我吧,我看,许家公子是给我当了替罪羊。”
三王爷的眼睛里,恼火喷射,叫着徐绘的名字,“徐绘,你给我闭嘴。”
“好,好。”徐绘咬着牙,连道了两个好字,最后扑通一声跪倒在惠嫔娘娘面前,“母妃,你要给儿媳做主哇。”
一向和蔼的惠嫔,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一双漂亮的眸子锐利的扫过周珍儿,突然啪的一声拍在了桌案上。
“够了,你们都不要再叫嚷了,苏师傅,你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说下去。”
苏子林点头,冷静道:“周侧妃一定没想到吧,我内人是来调查这件事的,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一点头绪,直到今天内人来过了周侧妃的屋子,发现周侧妃的屋子里散发着麝香的味道。”
“麝香!”惠嫔愕然,“那可是会滑胎的东西。”
周珍儿的脸色,果然又是一慌。
“没错。”月寒霜指向了床边的那沉香木的桌案,“香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
周珍儿叫嚷了起来,纤细的身形摇摇欲倒,“那是沉香木,沉香木当然有味道,那不是麝香。”
“呵呵呵——”月寒霜笑了起来,“是呀,我做木工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认得沉香木呢,本来,我也差点被你骗了,可是熟悉沉香木的人都会知道,沉香木根本不是这个味道!”
“你在乱讲!”
“乱讲?”月寒霜反问,“那么周侧妃的娘家,是做油漆生意的吧?如果把麝香的成分混在油漆里,刷在沉香木之上呢!”
“原来是这样!”徐绘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