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沈星辰回过头去,只见沈家的管家匆匆而来,“小姐,表少爷,刚刚老太太派我过来找你们,说是京城里的刘家来了,让你们过去见见。”
沈小姐微微蹙了下秀美,眼睛看向这满院的废墟,“林叔,你看,这里已经这样,我们还要去——”
“母亲。”沈星辰打断了沈小姐的话,“算了,我们过去吧,否则外祖母又要不高兴了。”
沈小姐微微顿了一顿,转身随着管家去了。
“你刚刚说——”沈星辰掠过苏子林和身畔,轻轻道。
“是的,床还在。”苏子林十分平静地回答道。
沈星辰笑了,“多谢。”
虽然中途出了着火的事件,但是沈家老太太的寿辰还是顺利进行,而且昨夜那一场大火简直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每个下人都不再提起。
苏子林和月寒霜早早起来,听着外面锣鼓喧天舞狮子的动静,忍不住一声叹息。
在沈家,最重要的永远是家门的颜面。
沈家大门敞开,各路亲朋都前来祝贺,整个沈家热热闹闹,宛若集市一般。
临近了中午,寿宴开始进行,各色美味佳肴,齐齐上场。
沈立和沈越以主人的姿态,纷纷敬酒于宾客们,而沈星辰坐在宾客席位上一个人静静地喝酒。
“呵呵——”沈越嘴角啜着一抹冷笑,突然拍了拍手,随着拍手声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瞧向了沈越那边。
只见沈越笑容满面,“众位亲朋,众位挚友,今日是我祖母七十大寿,我作为他的小孙儿特地为祖母准备了寿礼。”
“来人,把我的寿礼拿上来。”
话音落下,一个下人端着一个红布的托盘走近沈越,沈越接过,一把掀开了红布,只见托盘上一套黄金打制的孔雀开屏首饰展现出来,金光灿灿。
沈越托着那些首饰,送到老太太的面前,“祖母,还请你不要嫌弃,只是孙儿一点小小心意。”
一身龙凤吉祥服的老太太,坐在首位上,满面笑容,她接过那套首饰,翻来覆去的观赏着,“好越儿,真是有心了,奶奶甚是喜欢。”
沈越得到老太太的喜欢,得意得不得了,几乎就要手舞足蹈。
这时候,沈立也站了起来,他一派长孙的风范摇着折扇,“呵呵,二弟都已经送了寿礼,我这个当长孙的,哪儿有不送的道理。”
“来人,把我的寿礼拿上来。”
随着沈立的吩咐,一个丫鬟送上了他的寿礼,只见锦盒打开,竟是一串十二颗夜明珠穿起来的项链。
项链白光盈盈,珠光玉润,沈家老太太眼睛都看得睁大了,“呀,这么大个的夜明珠,你竟然买了这么多颗,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沈越坐在席位上,轻轻蹙了蹙眉头,心道“大哥不是说八颗么?怎么变成了十二颗?这下可好,风头全叫大哥抢去了。”
他不爽地望向了沈立,只见沈立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脸上,正对他微微点头,并且余光扫过了正在孤身喝酒的沈星辰。
沈越一看到沈星辰,便把自己的不爽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赫然站起来,带头鼓掌,“大哥真是慧眼识珠,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夜明珠哩。”
随着沈越的夸赞,人群里也是一阵阵夸奖沈立的声音。
沈越看铺垫地够了,缓缓看向了沈星辰,他大声道:“对了,我们兄弟二人都已经送上了寿礼,不知道我们的星辰表弟准备了什么心思。”
沈立笑意吟吟,接口道:“可不是,要知道,我们老太太最最欣赏的就是我们的星辰表弟了。”
这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话说成这样,无非就是为了打压沈星辰,让沈星辰在众人面前出丑,再落个不知恩图报的罪名。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饮酒的沈星辰身上,并着沈小姐满目的担忧。
沈星辰站了起来,脑海里回荡着昨夜里苏子林平静的声音。
他突然勾了勾唇角,一抹灿烂的笑在他脸上绽放,他轻轻道:“来人,把我的寿礼拿上来。”
随着沈星辰的话音落下,门外,苏子林和沈星辰的小厮抬着大大的用红布遮盖住的物件进了门来,而月寒霜则紧紧跟在二人的身后。
随着物件落地,月寒霜笑眯眯的眸子环视过四周,忽而,落在沈立的脸上顿了一顿。而后,她素手一扬,红绸飘荡而起,亮丽精致的百福千寿床落入众人的眼中。
沈家老太太的眸子,本来是黯淡无光的,昨晚她就听说了沈星辰的院儿着了一把大火,把院子里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可眼下就看见了这张红木床,她嘴巴跟着张得老大。
人群里,有人站了起来,神情错愕地望着面前的寿礼。这张大床,红木打制,雕刻出千百个寿与福,而床的周身又是大朵大朵镂空的牡丹花雕刻于其上,更是尽显雍容。
月寒霜对苏子林用了个眼色,苏子林一抬手,把床立了起来,只见床的另一面,又是一面精致的画面,一面福,一面寿,可真是福寿双全。
这不仅仅是一张红木床,更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沈越的脸色慢慢变成了菜色,沈立则还在努力维持着长孙的风范,然而他紧紧攥起来的双拳,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沈星辰眉心含笑,起身,对着老太太欠身,“外祖母,外孙祝你福寿双全,永享安康,像是红木,硬硬朗朗。”
“好好好。”沈家老太太,大为惊喜,连连道了三个好字,“咱们这些孙儿当中呀,还是星辰最孝顺了。我真是太喜欢这张床了,倒是这夜明珠的项链,我老太太戴着太扎眼,就送星辰的母亲吧。”
老太太话出口,人群里又开始纷纷议论沈星辰的孝顺。
月寒霜的目光漫过再坐的众人,那沈家小姐也露出了如花般的笑意。
这很好,她也很满意。
苏子林牵了她的手悄悄退出了门外。
沈家老太太的寿宴进行地十分顺利,苏子林和月寒霜回到了自己住的小屋,开始打理行装,他们知道,他们该回家去了。
“这样着急走么?”
门外,忽而响起了沈星辰温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