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再说了,都回去吧!”苏云无奈的劝着眼前的人们,甩了甩袖子,背过身去。
“皇上!”肖大人扑通的一下就跪在了皇上的身前,“皇上,您就放了齐大人吧!”说完欲哭无泪的磕了一个头。
“肖爱卿,你这样朕很难做啊!”
皇上见肖大人无所动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先起来吧,既然你们都这么有想发,那朕就好好听你们说。”说完这话,皇上坐到了龙椅上,双手放于腿上,坐正了身子仔细听大臣们的发言。
“皇上,齐存肖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对朝廷尽心尽力,做事一向谨慎小心,而且为人公正廉明,百姓爱戴,人缘也很好,接触过齐大人的,没有一个是说齐大人不好的啊!皇上!”
“可是他启发百姓,发动起义,这不仅是对朝廷的威胁,而且也是对百姓的伤害。朕怎么能够容息。”
“可是皇上,齐存肖并没有造成大的影响,也没有对百姓造成伤害啊!”
“没有造成大的影响,什么才算是大的影响?一方百姓都死绝了才是大的影响?”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是……”
“放了齐存肖?”还没等大臣说完,苏云就把话接了过来。
“放了齐存肖,然后任由他为虎作伥吗?”
“皇上,齐存肖绝对没有造反的意思。”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皇上,想当初,您的父亲苏云在齐存肖那当大臣的时候,是多么的信任他啊!”
“我父亲给他出谋划策是出于一个大臣的职责。”
想当年,齐存肖也是很器重苏云的,可是却听信了墨阳的谗言,不仅疏远了苏云,还将他手中的兵都给了墨阳,苏云一直以来都不注重名利,加上自己对墨阳的愧疚感,对于兵力的事并没有异议,反而很大度,倒让齐存肖增添了几分敬佩,可心里却还是不信任。
“皇上,老臣以为,齐存肖虽犯了错,但,罪不至死,压入天牢,是不是未免太严重了些!”
“是啊,皇上。”众大臣跟着附和。
“罪不至死?”苏云冷哼一声。接着说道,“那你给朕说说,他罪不至死,那什么罪是至死的啊?嗯?”
当初,齐存肖听信小人的话,几次刁难自己的父亲,一直都不信任他的苏云,当苏云以为是齐存肖杀了他父亲的时候,恨不得扒了齐存肖的皮,碎了他的骨,但是后来,真相大白,真正的凶手是月尧,曾几何时,苏云以为齐存肖是真正的悔过了,真心想要好好的做个侯爷,好好的过日子,甚至还多次表扬,大加赞赏,而且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谁想到,他居然发动起义,还谎称是暴民躁动,天知道,他又在暗中集结了多少势力,密谋了什么样的计划,准备着什么样的大动作。苏云一想到这里,别提多失望了!
“皇上,齐大人只是小范围的,制服了暴民,怎么能说……”
“啪!”
刘尚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云堵了回去,一桌子拍下来,众人都吓了一跳。
“暴民?什么是暴民,你们告诉我,哪个是暴民?啊?说啊!”苏云眼睛睁的老大,怒气冲冲的等着眼前为齐存肖求情的人们。
“他齐存肖今天以平复暴民的说法征了一方百姓,你们说无关紧要,若明天拿着刀架在朕的脖子上,逼朕让位于他,你们是不是还要叩首称臣啊?”苏云怒气爆发,冲着大臣们咆哮着。
“臣惶恐,臣,不敢啊!”
“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啊?”
“皇上,可否听老臣一语?”刘大人十分镇定的站了出来。
“爱卿请说。”刘大人在朝廷做事很多年了,也是两朝元老了,对于他,不仅是朝廷众臣,就连苏云也敬他三分,所以对他的话,苏云也听得进去。
“齐存肖也曾是皇帝,只是,当时的他太过于轻信他人的话,最终导致灭国,先帝登上了皇位。皇上您想,如果齐存肖真的有叛乱之心,若他真的想要做回他的皇帝,那么先帝又为什么会留下齐存肖在朝中做侯爷,齐存肖又怎么可能会这么老老实实的待了这么多年?”刘大人面色不动,目光如炬的看着苏云。
苏云听了这席话,仔细一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好歹苏云也是看了齐存肖这么多年了,对齐存肖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的,他知道,齐存肖有野心。
而且不止一点两点,有句话说得好,越能忍的人越可怕,他齐存肖忍了这么多年,做了这个侯爷,恐怕在这些年里,他一直在暗中筹集势力吧,当年墨阳并没有清了他的底,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人力,怕是当年的一倍了吧。他和当年的墨阳一样,不仅有野心,而且不近人情,毫无情义可言。
今天他满脸堆笑的和你谈天说地,说不定明天就把你推入万丈深渊,更何况,他起义的证据都查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爱卿啊!”苏云一声长叹,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朕查到他所犯下的错,他非但不承认,还振振有词教训起朕来了,甚至后来把证据一样一样的摆在他面前,他都试图否认,倘若当时朕没有找到证据,还不得被他说成是朕的不是了?你说他没有那个心思,让朕如何信服啊,他的野心朕还是知道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朕也是明白的,若依你所言,朕放了他,难道他就会老老实实的在这朝野中做一个侯爷吗?他会吗?”苏云眉头紧锁,嘴唇颤抖。
刘大人听了苏云这番说辞,仔细一想,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当年情,父亲在他底下做官的时候,他是如何对父亲的,不信任,释兵权,还总是算计……与其说苏云是介意齐存肖的野心,还不如说是他记恨齐存肖对父亲苏云的不公平对待,记恨齐存肖对父亲的算计,记恨齐存肖的做法。
殿中静的可怕,苏云看着众位大臣,一个个的面色难看,心里很是难过,’难道他齐存肖就这么重要吗?重要的让你们拼了命的想要保护他,拼了命的为他求情,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们如此护着他,我才是皇上,为什么所有人都拥护他,却不信任我,为什么?’
届时,王大人上前一步,开口说道:”皇上,您就看在齐大人做了那么多贡献的份儿上,您就饶了他吧!皇上!”
“是啊,皇上,您就饶了他吧。”
“皇上,开恩啊!”众大臣也跟着求恩。
“贡献?”一直没有说话的苏云开口了。
“什么贡献?”苏云继续反问着,语调微扬,听不出他到底是喜还是怒。
苏云突然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直接站起,几乎是怒吼而出,“四处暴起,发动叛乱的贡献吗?”
众位大臣一件这样的情景,吓得立马跪了下来,“皇上息怒,臣等知罪!”
“你们还知道什么是知罪?还知道什么叫息怒?”苏云也是气的不轻,长呼了一口气,又坐回到龙椅上,左臂撑在椅臂上,右手掐着精明穴,“罢了,跟你们生气也没有意义,众爱卿若是没有事了的话,今天,就到这了,退朝吧!”
“皇上起驾~”苏云站起,甩了甩袖子,大步迈出了大殿。
“臣等恭送皇上!”众大臣也知道,请皇上放齐存肖出来是不可能了,纷纷跪地叩头恭送皇上。
“这皇上也太不讲情面了!先帝都没有他这么不讲理,侯爷这个名分还是先帝封的呢!”李尚书抱怨道。
“唉!还是年纪太轻,看不清人啊!”王大人无奈的感叹道。
“都别说了,这要是被哪个小人听到,你们的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刘大人紧着嗓子吓唬着。
两人立马闭了嘴,收起了先前的不满情绪,换上一副迎合的丑恶嘴脸,“还要,多谢大人提醒,下官先告辞了!”
“告辞!”
刘大人还挺忙,前脚两人刚走,赵大人又过来了,“刘大人,你说……为什么皇上和齐大人这么过不去呢?”
“你瞎说什么呢?唉!咱们这位皇上啊,虽说年轻,可是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齐存肖的确野心不小,若是他真的被放出来了,继续当侯爷,他会甘心吗?”刘大人面露愁容。
“不会吧!”赵大人一脸的无可置信。
苏云一步一顿的回到宫中,脑袋里闪过无数的画面,现在的他,很乱。他叹着长气,看着路边的景色,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御花园,他命侍卫们退下,一个人进了花园。天很蓝,花很美,而这些,而他却无心欣赏,在他的眼里,这些都是没有色彩的,都是灰色的。
“齐存肖,你究竟做了些什么?能让他们如此的信服于你?为什么?哈哈哈!哈哈哈!齐存肖啊齐存肖,放了你?哈哈!怎么可能呢?”苏云一个人坐在花园的凉亭,虽是大笑,心中却是无比的苦涩。
“齐存肖啊齐存肖,让我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我岂能放虎归山?岂能容你来掌控这朝局,岂能,饶过你?”
第一百四十章矛盾激化
对于齐存肖,苏云从来都没有放心过。就算齐存肖当年是让位了,让他顺利的登基了,但是这可不代表这齐存肖没有了野心,肯就此放弃到手的权力了。
自古男人都是爱权力的,没有一个人是例外,因此齐存肖自然也会贪恋这一份至高无上的权力。
苏云当年不过是个普通白衣,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有办法满足,要不是墨阳救了他一把,只怕现在的苏云还只是个街头的乞儿,更别谈什么权力啊富贵了啊。
而之后,苏云得到了巨大的权力,做了丞相,辅佐着皇帝齐存肖,那个时候的他可谓称得上是风光无限,就算他生来心性单薄,也是绝对不愿意再回到最初的那个状况的。
后来墨阳为了月尧,做出了种种对他不信任的事情,可苏云只是一味的相信着墨阳,他相信他的墨阳怎么会对他做出这种的事情来呢。
只可惜最后还是败给了月尧,那个蛇蝎妇人,那个竟然从头至尾都是在利用墨阳的女人。
苏云自认欠墨阳的太多了,多到他无论如何为墨阳付出都还不完,可当月尧说出她的要求的时候,苏云竟然觉得一下子轻松了。
因为满足了月尧这个可怕的要求这个可怕的女人之后,他就再不必欠墨阳什么了,他就轻松了。
轻松,多么可贵的一个词啊,苏云几乎都是不犹豫的答应了,只因为那个人是墨阳。
可是即使心性如苏云一般的人,放开手中大权的时候也会觉得难过,也会觉得不舍得,更何况是从来都想要一统天下,做着当皇帝的春秋大梦的齐存肖呢?
因此苏云再了解不过齐存肖的心理了。那个人一直自诩为明君,也的确懂得知人用人,在知人用人上的确也有自己的一番手段,成就了不小的属于自己的势力。
因此可想而知,齐存肖不得不让位于墨阳的时候,是什么样一个的心理,是什么样的一个心情。
这样的心情让齐存肖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他凭借自己的能力招募来的能人,凭自己的本事得来的天下,凭什么让给他人?
此时的齐存肖忘了,他没有墨阳,他根本打不下来这天下,他根本不可能当上皇帝,他的皇帝大梦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不甘心的齐存肖自然不会选择放弃,他的让位只是暂时的妥协,为的就是留一个好印象而已。
这样选择让位的齐存肖,在大臣和百姓看来,是大公无私的,是识时务的,是懂事理的。比起过往那些年,比起历史上那些被人最后狼狈的,逼迫着退位的皇帝,齐存肖可以说是得到了一个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齐存肖当然知道他的退位能为他博来很好的名声和形象,他相信,这样的形象和名声能让很多人,在未来,在他出事的时候为他求情。
有了人求情,尤其是在朝廷中可以独当一面的大臣为他求情,那么齐存肖相信,他就不会出大事。
无论是谁,民心总是很重要的,哪怕是九五之尊,至高无上,一手遮天,随心所欲的皇帝也不能不顾别人的愿望。
得民心者得天下,一个皇帝如果一味的不顾大臣的意愿,一意孤行,那么最后等待着他的,只会是死路一条。
齐存肖也做过皇帝,所以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因此知道了这个道理之后。就仿佛是拥有了一块免死金牌。
反正他又不会死,反正苏云又不能杀了他,他就算不能重新得到皇位,给苏云添点堵他心里也舒服。
不得不说,此时的齐存肖早就没了当初他准备夺皇位时候,招兵揽将的大度和气量了。
可见他展现给世人的宽容博大的好形象都是假的,是他装出来的。
因此说齐存肖存了这个惹事的心思已经很久了,他就是要让苏云不痛快,不管怎么样,他必须的出一出心中的这口恶气。
苏云在明,齐存肖在暗,齐存肖觉得,就算他手段不大,但还是有一定可能瞒住苏云一阵的,等到事发暴露,就算苏云知道了也得焦头烂额上好一阵。
齐存肖也算上的是出身民间的人,他也是个有才华有谋略的,不然也不能让墨阳跟着他做事。
齐存肖知道,这天下最有权力的一定是皇帝,其次的是大臣。普天之下的众多百姓看似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只是庸碌一生罢了。
但是在齐存肖看起来可不是这样的,百姓是很有力量的一支势力。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假如没有了百姓,那皇帝也就成了光杆司令一个了。
同样的,百姓大多数时间服从于皇帝的统治,但并不代表他们会一直一直永远的服从于皇帝的统治。
一旦皇帝政策暴虐,伤害了民生,把百姓逼到活不下去了,那百姓自然就会起义。
百姓虽然人多,但大多愚昧无知,只知道跟风跟着潮流走,没什么自己的具体的想法。
齐存肖想,历史上那么多的农民起义暴乱,哪一场不是由一个人物带领着才慢慢壮大的?
可从没听说一大群百姓突然都说要暴动的。
而百姓虽然战斗力偏弱,也没什么远大的思想,但是胜在人多。尤其是当一个有见识有能力的人领导着他们的时候,百姓军的势力可以说很让人畏惧的。
所以说齐存肖就是抓住了统治者一定程度上害怕百姓暴乱的心理,出手煽动了几场农民起义。
这些农民起义规模都不是很大,但是还是让苏云忙乱了一阵子,可见农民是真的很好煽动的。
苏云在知道了这件事以后,立刻就怀疑到了齐存肖身上。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齐存肖都是最有动机的一个。
从齐存肖主动让位退位开始,苏云就没有放下过对齐存肖的戒心。
齐存肖看起来让位,但是心理的不满和不甘一定是有的,可惜千防万防,还是让齐存肖搞出了事端。
这是苏云不能容忍的,如果这件事他不知道是谁做的,那么也就当是一场普通的农民起义处理了,他和齐存肖自然也就是相安无事了。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他知道这件事出自齐存肖的手笔,那么他肯定就不能当不知道一样罢休了。
原因很简单,苏云是皇上,他有他自己的威严和尊严,不能任由别人侵犯冒犯他的尊严。
一个皇帝,被自己的臣子动了手脚,这是何等的不尊重?
皇帝统治下发生了多起农民起义暴动原本就是大事了,就代表着苏云的统治是不够好的。
而在此基础上,还要加上齐存肖的从中捣鬼,苏云怎么能忍?就算他能忍,他所代表的皇帝这个身份也不能接受得了!
因此苏云在查明了幕后黑手的第一时间,把齐存肖关进了大牢中。
其实苏云会发现这件事是他做的,齐存肖并不算意外。毕竟做一件事有成功就一定有失败。
他成功的掀动了农民起义,让苏云很是堵心了一回。可是如今的齐存肖终究是今非昔比了。
他已经退位让贤了,势力和实力自然比不上身为九五之尊的苏云,所以他的手脚最后还是被苏云给知道了。
关在大牢中的齐存肖一遍遍的给自己心理安慰,告诉自己那些大臣们一定不会看着他不管的,一定会为他求情的。
他拿着自己出事前想出的那套理论安慰着自己,让自己在狱中的这段时间冷静下来,不要再做出什么错事
而齐存肖所料想的并没有错,朝堂上的大臣们的确在为了齐存肖求情。
求情的话也无非就是那么几句,比如齐存肖只是无心之过啦,比如齐存肖好歹是退位让贤之人,贸然治罪会让人心寒一类的话。
苏云听着这样不着边际的说辞,越听越觉得生气,同时也觉得心寒。
原来齐存肖当年选择退位,是下了这么大一步好棋!他看起来无能退位,却给自己留了一手免死金牌!
因为没有死缠烂打,在很多人眼里,齐存肖真的是名声很好的,更何况他在位的时候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此民声还算不错。
而对比之下,就显得苏云如同一个乱臣贼子,觊觎着皇位,最后生生的把一个好皇帝给逼的退位了。
就算苏云的能力其实强于齐存肖,但他毕竟手腕还是比齐存肖更狠一些的,因此这群胆战心惊的大臣忍不住怀念起来齐存肖。
这些苏云看在眼里,却无法改变,毕竟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扭转的事,当他展现出足够的实力的时候,自然就都归顺于他了。
可是齐存肖绝对不能随意释放,那样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齐存肖如果被轻饶了,那他一定会再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的,苏云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此苏云断然拒绝了大臣们的求情,一点都没有缓和的余地。
而这样的拒绝自然是引起了大臣们的不满,君臣之间的关系就这样一度破裂了!而令大臣们和齐存肖稍稍宽心的是,苏云暂时没有杀了齐存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