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在齐存重的预料中,果不其然,这天齐存重听完了皇宫内眼线的密报后,在几日后收到了自己即将被讨伐的消息。
齐存重其实并不惊讶,一点儿也不,就像汇报后,身边的心腹还问他,为什么如此淡定,为什么如此不慌不忙呢?
齐存重心里是有把握的,而且这个筹码并不算小,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精心设计的一步棋子,而胜败与否,其实和这枚棋子比较有关系,而且关系比较大了,只要棋子不毁,那么他就不用太担心。
而如今,说道阿娇,不禁让齐存重回想起当时和阿娇第一次相遇的状况,阿娇当时的模样,当时说的话,当时的表情,全都历历在目,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也正是因为遇见了当时的她,才会将如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阿娇来做,因为他相信,她能做到,阿娇她一定不会辜负他对她的期待。
“恩公,阿娇这辈子对于您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不管任何事儿,只要恩公您吩咐一句,哪怕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会办到底,在所不辞!”
多年以前,第一次遇见阿娇的时候,她如此坚定地对自己宣誓着,而当时,齐存重并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让阿娇做了自己最重要的眼线和棋子。
那一日,阳光明媚,他随着几名好友打算去偏远一些的地方打猎,一路上也没什么大事儿,倒是也见识了不少老百姓里的生活姿态。
几名好友提议在野外吃吃野味儿,总吃上等的美酒好菜有些枉费了这一趟大老远跑来江南游玩。
齐存重忍不住笑起来调侃道那人来:“咱们这不是来打猎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下江南来游玩了啊?”
齐存重这话这番才说完,不免让大家都开始大笑起来一起跟着齐存重调侃起那个人来:“是啊是啊,兄弟,咱们可是来江南这儿狩猎的,看看这江南的野生到底和我们北方那儿块有什么差别。”
“是啊没错,我也倒是一直在好奇呢,这江南一带,听说美人多,性格温柔如水,有一股江南特有的柔美气质呢,不知这野生是否也一样呢哈哈——”
齐存重笑着,举起一杯酒往嘴里倒去,没有再接上他们的话茬,自己感叹起这酒水的滋味:“这江南的野兽咱们还没接触到,不过这江南的酒水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就是淡了些,也不知是否参了水。”
其中一位朋友道:“我看齐兄你就是要求太高了,你自然是不能用这民间的小酒小菜和咱们平时吃喝的来比较啊。”
“这话说得我不同意啊,这江南有不少地方可是美食之都,不妨咱么这次都去尝尝看。”
齐存重没有再加入他们的谈论,独自一个人吃起了饭菜,结果那几个人聊了好半天才发现齐存重,纷纷说他不厚道,自己不来参与聊天,在那边儿吃得开心。
此时的齐存重也不知道,他会在这次普通的外出游玩打猎,遇到阿娇。
那一日,齐存重带齐了自己的弓箭佩剑,与那几名兄弟来到了野外山野,拉弓开始狩猎。
“快,齐兄!那儿有一头鹿!看看我俩谁抢到!”
齐存重淡笑一声,点点头,没有回应他,但已经拉开了弓箭,向着目标的鹿射过去,结果撞开了那位仁兄的箭,直接射中了那头鹿。
那位兄弟感叹地一拍马背,懊悔地说道:“哎呦,被你抢先了!齐兄果然好箭法啊!”
齐存重淡笑一声,下马将鹿取了过来。
一整天渐渐过去了,江南的天气比较热,齐存重和那几名皇亲国戚兄弟们都有些热了且累了,想着今天也体验得很尽兴,不如今天先回去城里歇息了。
大家都表示赞同,便纷纷准备骑着马离开这山野,也就是这个时候,这个离开的举动,被齐存重撞见了一出好戏。
齐存重一行人在山里骑了片刻,突然听到前方的树林里似乎有女子的惨叫声,还有男人的咒骂声,还有听上去年纪较大的老者的哀嚎声。
根据这个声音判断,齐存重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点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原本打算拐弯调头换另一条路。
别说齐存重见死不救,没有人性,他可不想摊上个麻烦,万一救了人,那几个刁民缠上了自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齐存重可不想惹祸上身给自己添加那么多麻烦,他还有大计没有达成呢。
而其他几个人似乎和他的想法差不太多,纷纷相互看了眼,准备调头换一条路下山,毕竟他们是出皇城来游玩的,解救老百姓这事儿他们懒得做,何况谁谁谁该怎么样都有自己的命数,管那么多也管不了人家一世。
其实说白了,说了那么多的说辞和理由,不过是这些高贵的拥有权势的人的自我洗白的说辞,见死不救就是见死不救,没什么好洗白的。
可是就当齐存重下定了决心要见死不救,准备骑马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坚毅且有些冷静的声音。
或者说,这冷静之中,还掺杂着一点点细不可闻的绝望,视死如归。
“爹,我们别再挣扎了,如今我们父女二人已经没有任何路可以逃了。”
齐存重当时就好奇了起来,对这个女人有了那么点儿兴趣了,让马匹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那个方向,虽然只是这样并不能看清那个地方的女子的身影究竟是怎样的,郁郁葱葱的树叶树枝都将她挡了起来,但不知为何,他竟然莫名觉得这个女子,有点儿意思。
而齐存重同行的几个人,都发现了他回头停下了脚步,问道:“怎么了?”
“是啊,齐兄,你看那边儿干啥呢,该不会打算凑热闹吧?”
“齐兄啥时候也有了英雄救美的爱好了啊?”
齐存重摆摆手,说道:“不妨救了看看,反正弓箭在手,出门在外,我就感受一下当当英雄的滋味了。”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笑开了怀,纷纷拍手叫好,准备就让齐存重一个人救人,其他人就在一旁看看戏,反正这种小事儿,以齐存重一个人就能随便解决,哦不对,应该是一根手指就行了,这里的人里头,没谁能比齐存重心思更加缜密,身手更好的了。
“爹,你别求他,求他也是没用的。”那姑娘说道,将自己的父亲拉起来。
父亲却依旧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不断地磕头,磕得额头冒血,嘴里不断地再说:“求你放过我女儿吧,我女儿才年方十六,怎么能去你们家老爷家里做小老婆呢!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而那对父女面前的壮汉显然已经很不耐烦,干脆一棍子打了上去,速度快得很,那女儿和父亲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老父亲的脑袋被打开了花,头破血流,整个人眼睛瞪大出来,骇人至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老父亲就倒在了地上,断了气。
齐存重赶来的时候,去正好看到这位老父亲被打死的一幕,又见到那女子哭红了眼,看着父亲的尸体呆若木鸡,徘徊在崩溃边缘,也不知一时之间哪儿来的一股恶气与怒气,取出自己的弓箭,当场就把那壮汉一剑射穿了脑袋。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迅速,那女儿先是失去了父亲,连仇恨都还没膨胀,自己的仇人就已经被一个陌生人给杀害了。
而那个陌生人却也没说什么话,在她面前丢下了一只布袋子,里面沉甸甸的,听着掉在地上的声音,很像银两,而且还很多。
齐存重说道:“好好葬了。”
那女子连眼泪也没来得及留,就已经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杀父仇人,失去了所有可以让她活下去的目标,一时之间,她感觉眼前一片漆黑,茫然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自己的身体却很聪明,反应也很快,下意识地就抢住了地上的银两,却从始至终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齐存重赞赏地说:“是个聪明的女人。”
女人抬起头,看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和帮助自己的杀害了杀父仇人的男子,这个给了她银两的男子。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让这个男人成为她活下去的目标吧,没有这个男人,就不会有今天的她了。
齐存重说道:“傻了?”
女子摇摇头,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灰尘,站起来说道:“请问恩公贵姓,阿娇日后定会相报。”
齐存重道:“不用了,不过举手之劳。”
阿娇摇摇头,坚定地说:“对恩公来说或许只是随手一做的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大大的恩惠,你拯救了我,替我杀了杀父仇人,这份恩情,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报答。”
时至今日,阿娇的神态还在眼前缭绕着,齐存重觉得自己真的是救对了人,自己在苏云身边安插了阿娇这枚棋子,他很安心,因为阿娇对他的忠诚天地可鉴,他也很清楚。
这么一来,齐存重的野心就更加肆无忌惮且坚定了,对自己完全不担心,阿娇这个女人,他一早就看上了她的冷静聪慧,如今就真的对自己有了帮助,现在苏云最宠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