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云如此责怪自己,阿娇也是于心不忍,于是就上去抱住了苏云,说:“云,没事的,我只要再在拓拔野那里周旋一段时间后,我们自然就能脱身的。”
但苏云此时哪里还能听的进去,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除掉拓拔野。
因为他知道,拓拔野绝对不会轻易的让阿娇离开,就算是阿娇有那么一丝机会逃走,但是苏云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个世上最心爱的女人就这样以身饲虎吗?
这绝对不是苏云的性格,以苏云看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找拓拔野把事情都解决清楚。
就算因此身死又如何,如果就这样苟活下去,绝对不是苏云为人处世的方法,如果勉强能够活下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娇回到拓拔野的身边,还不如现在就这样死去。
曾经的苏云也有过像现在这样类似的感受。
曾经苏云的祖父和他说过一件事情,让苏云印象很深刻。
那是前朝的魏国公的儿子魏香年的事情。
魏香年接近晌午了才从赌场里走出来。
“今天这运气不错嘛。”
魏香年拍着满满当当的腰包,美滋滋的说道。
也不知今天他是碰上了什么好运气,平时几乎十赌九输的他今天竟然给他赢了不少银两,甚至都足够补得上前些天输的那些亏空还有剩余。
魏香年一副纨绔的模样,走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很是得意。
不过他这么高兴也不是没有理由。
这些天他可以说是经历了非常丰富的情感波动。
首先是从边疆回来的激动。要知道,从小娇生惯养的他自从被派去边疆之后可以说是苦不堪言,边疆的那些守城将领们可不管你是不是晋国公的儿子,来到了边疆,就和普通的士兵相同待遇。
正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你这小小晋国公还远远比不上当今圣上,就连燕帝的儿子来到边疆,也得好好的从小士兵练起。
所以魏香年回来的时候都瘦了一大圈,差点都认不出当年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儿子了。
但魏香年回来还没等他屁股坐热乎了,就被通知了一个噩耗,原来自己能有幸被召回来,是为了圣上来牵制大丞相方知言。
当从自己的母亲那里得知这个消息时魏香年差点晕过去。
方知言和圣上只见的争斗啊!自己这么小的角色被卷进去还不是有死无活,阎王爷打架,有必要拉上自己这样的小鬼吗?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魏香年连饭都吃不下去了,现在就想着回到边疆,边疆虽然苦,但也不会丢掉小命啊,如果继续留在京城,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于是那几天,无论母亲怎么安慰,魏香年都吃不下饭,看上去甚至比刚回来的时候更加憔悴了。
但没过几天,楚柔竟然又告诉自己有救了!竟然有个异母的妹妹可以顶替冒充自己进宫去,魏香年那叫一个高兴啊,虽然这盛安在血脉上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在这个时代,血脉这种东西有时候反而会成为仇敌的标志,异母的存在表明自己是不可能和盛安和睦相处,再加上之前她还和自己的母亲有过矛盾,她代替自己去死,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喜之后是大悲,大悲之后又是大喜。
如释重负的魏香年甚至比刚回来的时候还要高兴,毕竟自己是从鬼门关那里走了一遭啊,这一下,自己也有心思吃饭了,就连自己以前好赌的毛病也重新拾了起来,这不,这些天他一出门就往赌场赶,都不闲着。
心情好的魏香年看身边的任何事都是非常顺眼,他一出赌场,就看见了平日里一直坐在赌场外乞讨的老乞丐。
魏香年心中一喜,便朝老乞丐走去。
这老乞丐已经在这里乞讨多年了,每天就靠着赌场里赢钱的人心情好能够赏自己一点吃饭钱,但同样的,也没少挨那些输了钱气头不知道往哪处发泄的人的一顿打。
魏香年他也是认识的,这赌场的老顾客,还是晋国公的儿子,老乞丐以前也没少挨他打,不为别的,就是这魏国公小公子手气实在太臭了,以前见到他的时候几乎都是在输。
而输了之后,就经常顺脚就往老乞丐身上就是一脚。
今天见魏香年过来,老乞丐不由的缩了缩身子,知道自己又要被打一顿了,不过还好这些年自己的毒打也不是白挨的,老乞丐已经学会了不少挨打的技巧,自己也就是缩着身子让这些少爷踩几脚消消气就好了。
“老人家,午饭还没吃吧,来,一两银子,拿去买肉吃吧。”魏香年笑嘻嘻的从腰包里掏出一两碎银,扔在老乞丐面前破旧的碗中。
这少爷今天是吃错药了吗?竟然没打我。不对,一定是赢钱了,一下就扔出一两银子,看来今天也赢不少啊。
老乞丐诚惶诚恐的举起破碗,嘴里念叨着:“谢谢魏少爷,谢谢魏少爷。”
魏香年哈哈一笑,这一两银子对老乞丐来说是非常多了,说不定他一个月都乞讨不到这么多,但对于魏香年来说却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今天赢了这么多钱,再有好事相伴,魏香年不高兴也不行啊。
在笑声中魏香年离去,留下老乞丐在原地将那宝贝一般的一两银子从零星的几个铜板中小心翼翼的捡出来,收入怀中,之后还紧张的向周围望了一望,生怕这一两银子被别人抢去。
赢了钱,自然要去找乐子。魏香年没有回家吃午饭,而是朝着京城最大的酒楼走去,那酒楼就连他平时也很少去,因为那里的消费多的吓人,凭着楚柔平时给他的零用钱,根本不够再那里消费几次的,更何况,自己的零用钱几乎都用在了赌上面。
“买定离手了啊,趁现在快下注还来得及啊。”走在路上,一个吆喝声引起了魏香年的注意。
只见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深处,四个戴着斗笠的人正围在一个小桌子前,似乎在赌博。
魏香年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虽然有正式的赌场,而且那些赌场也和官府打好了交道,算是合法的赌场,但同样也有租不起京城天价的店铺的人,在这小巷子中做一些小赌场,也就是摆一个小桌子,几个色子就行了。
一起魏香年可没少光顾这些小巷子,那些大赌场都是要足够多的钱才能进去的,人家可不管你的身份,像以前自己经常输的没几个钱被赶出来之后,就来这种小巷子中,希望凭着一点本钱能够翻身。
当然了,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魏香年是在这里被输的身无分文。
此时在这里的那四个人虽然戴着斗笠,但也没有引起魏香年的怀疑,毕竟这种小赌场是违反官府规定的,他们戴着斗笠也是无可厚非。
魏香年的赌性很大,此时虽然赢了很多,但他也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他此时想着的只是,以前在这种小赌场栽了不少跟头,往常甚至都没法找人过来出气,因为他们都是行踪不定的,但今天自己的运气可是非常好啊,何不趁着这好运气好好地在这上面赢他几把呢。
想着想着魏香年就在不知不觉中走了过去。
“嘿,哥几个,算我一个啊。”魏香年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好啊,哥们,要买多少啊?”为首的庄家语气很淡。
但魏香年没有怀疑,只是想着,自己不能全压上去,于是说:“就先压个……”还没说完,那为首的庄家一掀斗笠,露出下面依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只留下两个眼孔。
接踵而来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笔直的向魏香年刺过去。
魏香年被吓了一跳,但却堪堪的躲过了这直刺心脏的致命一击。
这还要多亏了他在边疆呆的这些年,边疆虽苦,但也确确实实是磨炼人的一个地方,这些年,魏香年可不敢偷懒,所以和其他士兵一样训练着基本素质,他的武艺也在无形中增长了不少,所以才能躲开这一击。
虽然躲过了心脏,但锋利的匕首还是擦过了魏香年的肋下,魏香年的衣服被拉出了一道口子,而衣服下也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就在那次刺杀中魏香年遇害了。而这件事苏云一直记在心里,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件事让苏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什么样的身份的人都有可能在争斗中失去性命。
所以在那次白胡子的事件之后,苏云对阿娇的保护就更加严密了,几乎不会给阿娇一个人出去行动的机会。因为他不想再让阿娇受到一点点威胁,就算是潜在得威胁也不行。
苏云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看到了还在外面盘膝坐着的阿福,对阿娇说:“我们就这样离开吧,我把那个侍卫杀了,那样拓拔野也不会很快知道我们俩的离开,说不定就这样能够逃走了。”
说着还没等阿娇回答,苏云就拿起屋子里的长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