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嬷嬷,您快劝劝娘娘吧,今早上不知怎么回事,皇上一走她便这样了。奴婢多嘴问了一句,结果娘娘就哭个不停了。嬷嬷,您行行好,劝劝娘娘吧!”
小宫女一个字一个响头,是真的被阿娇吓傻了,生怕是因了自己一个不小心,身为主子的阿娇怪罪下来小宫女性命难保。
却说阿娇在嬷嬷怀里哭了一会子便不哭了,立时连个声响都没有了,整个宫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宫女抬起头看了阿娇一眼,小心问这着顾嬷嬷,“嬷嬷,娘娘该不会是哭晕过去了吧?”
顾嬷嬷瞪了小宫女一眼,小宫女立即俯下身子再也不敢出声了。
“别胡说八道,娘娘好着呢!”
……过了许久,阿娇抬起头来,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阿娇从床边站了起来,晃了两晃,身后的嬷嬷立即从床边站起扶住阿娇,“娘娘,保重身体啊。”
阿娇转身望了眼顾嬷嬷,看着顾嬷嬷脸上深刻着的皱纹,仿佛要从中望见自己的未来一般凝视着,嬷嬷低了低头,说了句,“娘娘,老奴面貌衰老,您千万不要嫌弃,让老奴多服侍娘娘几年。”
顾嬷嬷说完立在那里静静的等着阿娇赐话,却听见阿娇喃喃自语的说着,“如果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我亦会守着你给我的所有,如果不能用了,我就藏着,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不爱我了,我绝不会先放手,绝不会……”
顾嬷嬷心疼阿娇,疏忽间落下泪来,忙借故将头低了下去,悄悄用手拭去后才敢再次抬起头来接着劝阿娇。
“娘娘,这后宫老奴呆的算久了,这后宫之事,老奴也见多了,这历届君王,像皇上如此专心于娘娘一人的少之又少,但事到如今,老奴必须说句不该说的话,君心不比常人,若是得了皇上的心,即使得不到皇上的人,娘娘也该知足了,老奴再劝娘娘一句,娘娘既然已经决定要皇上广纳后宫,便不要后悔才是。”
阿娇却坐在梳妆台前头幽幽地说到,“顾嬷嬷,本宫的梳子,你可见着?”
“什么?”顾嬷嬷抬起头,再望去,却见阿娇端坐在镜子面前,脸上泪痕尚未完全干掉,手中却已然开始着手打扮起来。
顾嬷嬷没说一句,只是端着水盆过去了。
“娘娘,咱们先洗把脸吧。”
阿娇转身,放下手中的金钗,冲顾嬷嬷一笑。
“好。”
阿娇洗完脸,开始慢慢梳妆打扮,苏云应付完朝臣从前朝退朝回来时,阿娇已经收拾好自己端坐在小厅里饮茶了。
阿娇想通了,生命的路,有风有雨,有阴有晴,有花开也有花落,这一路走来,笑过哭过,欢喜过,也悲伤过,这些就足够了,不需要求太多,求的过多反而会累人累己,倒不如放手趁早,随心随缘。
“皇上来了,老奴给您沏茶。”
顾嬷嬷看见苏云归来找阿娇,心里知道阿娇心心念念着苏云,一时间竟比阿娇本人还要高兴几分,热情的招呼着苏云,一时间反而弄得苏云有些拘谨起来。
“娇,过来,朕喂你吃酥饼。”
苏云拿起桌上阿娇刚刚放下的酥饼,薄脆易碎的酥饼竟被苏云恰到好处的捏着,毫无破损,只是因为阿娇喜欢吃,苏云便再也不敢疏忽大意。
阿娇却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照顾周到,从来都是以自己为上,为了自己与凶狠的敌军拼一死战的男人,一时间更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苏云的爱了。
“怎么了?”苏云的嘴角露出两个酒窝来,阿娇只觉自己已经醉了。
“没什么,阿娇只是觉得自己对皇上的爱受之有愧,皇上如此的疼爱阿娇,阿娇却连个皇子都无法生下,阿娇愧对皇室列祖列宗,更愧对皇上。”
听着阿娇的这番肺腑之言,苏云只是觉得自己过失罪孽深重,为了天下却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周全,使得自己和阿娇的孩子就那样白白葬送于阴谋之中,还害的阿娇无法生育,一时间感慨万分,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对于阿娇来说,无非是象征着苏云已然嫌弃不能生育的自己了,一时间心中自是悲凉万千却无法诉说片言只语。
“娇,你不要多想,朕从未许下任何承诺,那日既已经向你承诺过此生不换,那便是纵然刀山火海也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了,阿娇,只要你愿意留在朕的身边陪朕看遍江山,就算永无子嗣,朕也心甘情愿。”
阿娇从苏云的眼眸里看不见别的,只看见一个自己,她知道,苏云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正如苏云所说的那般,他遇见自己便是此生不换。
可皇室绝不能没有后人,这不光光是传承问题,更是关乎到皇室安危,江山社稷的头等大事,更何况,阿娇深知如果苏云真的没有任何子嗣,那些个野心勃勃的朝臣王爷必定会以此作为借口威胁王位,甚至借此逼迫苏云让位,而一旦苏云让出皇位,就难保不会遭人陷害,死于非命,苏云必须有自己的子嗣。阿娇自己即已不能生育,就只能劝苏云广纳后宫,有了三千佳丽,还怕无人生子不成?阿娇必须说服苏云,让他纳一个贤妃替自己让皇室有个开枝散叶的机会。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望皇上务必要应允臣妾。”
阿娇突地跪在苏云面前,使得苏云惊了一惊,忙将阿娇从地上扶起来,阿娇却说到,“皇上先答应,若皇上不答应臣妾,臣妾便不起。”
无奈之下,苏云只好答应下来,“朕答应你,说吧,什么事?”
“纳妃。”
苏云以为自己听错了,便问阿娇,“你说什么?”
阿娇慢慢的再说了一遍,“臣妾请求皇上广纳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苏云立时站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朕就算是整个皇室灭亡也不会再娶他人为妻,娇,除了你只外的任何女人,我都不要,你为什么要我广纳后宫,你是嫌这后宫里的花瓶摆设还不够多吗?”
原先苏云只是以为阿娇与自己闹脾气,提醒自己多多关怀一下身体薄弱的阿娇,没想到阿娇竟要自己广纳后宫,这一下子便茫然不知所措起来,一个劲儿的抱着阿娇道歉。
“娇,朕错了,当初朕没能保护好你,现如今朕还无法好好陪在你身边,是朕疏忽大意,忙于朝政忽略了你,你原谅朕,好不好?”
“皇上,您没错,是这后宫该添些姐妹了。”
阿娇看看空荡荡的宫殿,缓缓地说着,“而且皇家也需要继承人,我既无法生育,也该让些姐妹过来替我帮皇上开支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