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妃传信出去,至少也得三日才能到,那回来便是六日后了。这段时间里,她时不时地往拓跋宫羽的宫里钻。南宫霓裳看见雪妃时常去,很是好奇,但每次要问一问的时候,拓跋宫羽又用别的话来搪塞她,让她更加好奇这两人到底在干些什么,所以也去的勤了。
“羽姐姐。”雪妃从外面进来,南宫霓裳正与拓跋宫羽所谈甚欢,雪妃一出现,倒是破坏了南宫霓裳与拓跋宫羽之间的这种和谐的气氛。
南宫霓裳已经很不爽了,但是雪妃并不自知不说,还故意坐到了拓跋宫羽身边,亲昵地挽起了拓跋宫羽的胳膊,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殊不知,两人可是目的相同心不同。
“雪妃妹妹也来看羽夫人啊,不过这礼仪可是不是很周到呢,想来也是,妹妹是外邦人士,也不甚清楚这儿的礼仪,那本宫便帮帮雪妃妹妹,学一学吧。”南宫霓裳看着雪妃,满目笑意地说道。雪妃一时间觉得,这个人,很厉害,三言两语就让她处于被动。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雪妃心道,随后看着南宫霓裳说道:“霓妃姐姐这可就钻牛角尖了,羽姐姐同妹妹都是外番人士,可都是这般随性率直的。”南宫霓裳笑了笑,看着雪妃的目光略微一沉。这个人看似天真烂漫,可却心机颇深。
“雪妃妹妹这话可就不对了。羽夫人服侍皇上多年,自然也被熏陶地重了礼数,毕竟皇上并不喜欢不知礼数的人。”南宫霓裳呷了口茶,若是有人注意,便能看到南宫霓裳此时微微抖了抖的茶盏,她这么和雪妃说,实际上很是冒险,毕竟拓跋宫羽就在身边。
南宫霓裳偷偷斜睇了拓跋宫羽一眼,生怕她会不高兴。刚才的话,终究对她还是有不好的地方的。拓跋宫羽没看到南宫霓裳看她,只是瞧见了南宫霓裳抖了抖的茶盏。拓跋宫羽心里笑了笑,这是为了什么,这么的怼雪妃,甚至话都不经过思考了。
实际上,拓跋宫羽认为的是,南宫霓裳在意自己和雪妃走的近,才这样的口无遮拦,她可是了解本来南宫霓裳,谨慎细微的性子,一句话出口都能等个半天,所以说的话向来是滴水不漏的。不过也因为南宫霓裳说话极是拖沓,所以基本上,没什么嫔妃和她说话。
拓跋宫羽并没有生气南宫霓裳这句话的意思,反而是很开心有个人愿意在乎自己。拓跋宫羽巴不得南宫霓裳再说点儿这种话呢。她可从来没有露过马脚呢。这是真的很叫拓跋宫羽十分欣悦。但若是拓跋宫羽知道了南宫霓裳的真是目的,怕是会接受不了的。
要是知道自己在意的东西,一朝变成了他人用来博得信任的工具,该是何等的失望与无奈?同样,南宫霓裳也并不知道拓跋宫羽这样的在乎她,甚至出言不逊都舍不得怪罪。
雪妃没管这时候两个人心里想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话被堵住了。她扁了扁嘴,道:“那霓妃姐姐可能教一教妹妹,如何能行个大礼?”雪妃笑着看向南宫霓裳,南宫霓裳见拓跋宫羽并没有生气的征兆,便放下了茶盏,道:“那便为你示范一遍,可要记住呢。”
言罢,南宫霓裳就对着拓跋宫羽行了个大礼,其中自然是要跪拜的。只不过雪妃和拓跋宫羽坐在一起,显得很像是她在对着雪妃和拓跋宫羽一起行礼一般。南宫霓裳看出来后,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是这就像刺一样,刺在了她的心上,拔也拔不下来。
“霓妃姐姐,可能再示范一遍?妹妹没有大看懂您的动作。”雪妃歪头,思索片刻后对南宫霓裳说道。拓跋宫羽看了看雪妃,眼里都是不满的意思。
南宫霓裳将茶端起来喝尽,对着雪妃绽放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但是话却并没有那么的好听了,南宫霓裳说:“听闻雪妃妹妹之所以为雪,就是名字里的雪,含了冰雪聪明的意思才将雪用来当做封号的。想来那般简单一个东西,雪妃妹妹是能学会的。”
雪妃咬了咬牙,心里十分的不高兴。又被堵了话,还真是伶牙俐齿。南宫霓裳看着雪妃的眼神不太友善,毕竟刚才要她再行礼,那就是羞辱她的意思,她怎么还是会再给她示范一遍,那不就是自取其辱了吗?这种是啊可不是她南宫霓裳会干的事情。
本来,雪妃还想说什么,却被拓跋宫羽一把拉住,她警告似地看了看雪妃,随后对难南宫霓裳说道:“霓妃不必上心的,还有就是雪妃妹妹,若要学,便叫杏儿教你吧,杏儿在宫里面也待了不少日子了,不至于连这大礼都不会。”
拓跋宫羽适当地缓和了气氛,南宫霓裳看着拓跋宫羽笑了笑,雪妃则是用上对付皇上的那一套美人计来对拓跋宫羽撒娇道:“羽姐姐,杏儿教的,毕竟是没有霓妃姐姐教的好了,姐姐是宫妃,她不过就是个婢女,怎么可能会比霓妃姐姐的还要标准?还是霓妃姐姐教吧。”
雪妃这样俏皮的话,南宫霓裳很是无奈,拓跋宫羽很是纠结。这不是生生地让她选择一个人来偏颇吗?若是旁的时候便罢了,可惜现在正是她和雪妃合作的时候。这个时候为了偏袒南宫霓裳而得罪了雪妃,那她计划最重要的一环丢失了,计划就实行不了。
但是她也不愿意偏颇雪妃,寒了南宫霓裳她一直帮着她的心就不好了。只是现在茯苓不在,都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两个人了。拓跋宫羽揉了揉眉心,怎么这两个人闹起来了。
南宫霓裳起身,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会存在的灰,笑答:“这本就是教习姑姑要教给你的习惯,你现在么会是正常的,不会倒是杏儿该教你的了。”雪妃抿了抿唇,有些不大爽快,她反正不会让杏儿教她的,她堂堂的妃子,怎么能让一个婢女来降低自己的身份。
“妹妹方才也说了,羽夫人不介意的,那么妹妹也没有非得学的必要了不是?”南宫霓裳又道,雪妃对南宫霓裳这两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南宫霓裳也不等着她接这两句话,而是对着拓跋宫羽欠身,道:“臣妾就不打扰雪妃妹妹和羽夫人了,就先行回宫了。”拓跋宫羽抿了抿嘴,觉得是南宫霓裳对自己寒心了,马上出声挽留道:“不多坐一会儿吗?反正你二人的宫殿离得那般的近。”
“谢夫人好意,臣妾的确是只是想回去了。”要论谁最了解拓跋宫羽,那那个人一定是南宫霓裳,她知道拓跋宫羽是觉得她生气了,不过她要告诉她,她不会为了这点儿事生气。
拓跋宫羽也听懂了南宫霓裳的话,也确定了不是对自己不慢,也就把人放走了。雪妃看南宫霓裳走掉以后,心里不怎么开心,这个和拓跋宫羽走的并不算近的妃子,竟然能这样叫拓跋宫羽挽留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的。
“雪妃妹妹,苦着张脸做什么?”拓跋宫羽看看雪妃的样子,就知道得先哄哄才能继续谈正事,不然这是不会给她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西的。甚至是误导她都有可能。
“没什么,只是觉得霓妃好像也要投奔姐姐了。”雪妃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拓跋宫羽笑了笑,道:“这就是无稽之谈,妹妹大可放心,即使果真要站,也是皇后那边的人何况她现在处于中立,只是看你我走的这样近了,估计是好奇才多看几眼的。”
雪妃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的意思,然后就没有说话了。拓跋宫羽问道:“妹妹可能告诉姐姐,毒药的事情怎么样了?”雪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道:“大概今夜回信。”
拓跋宫羽若有所思地沉默了,雪妃见状,道:“妹妹先回去等等那信鸽,等回来了,再来和姐姐汇报。”拓跋宫羽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也同意了。
雪妃对着拓跋宫羽行礼之后,就往宫殿而去。回去的时候,信鸽恰巧也回来了。雪妃退避了四周的人,将窗子锁了,然后才拿出了信鸽信筒的信来看。
她的去信是,孩儿遇见紧急事件,现在急需要西域特产的毒药救急。而母亲们的回信是,可是遇上什么难题,为何定要毒药解救?万不能因为某桩小事就用毒害人。他们学制毒可不止是为了害人,他们害也要害那些个搅屎棍。
看完之后,雪妃有些生气,也有些焦急。生气的是,这样贸然地索要毒药,家人们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拿这个毒药去害人,虽然她的确是害人去了,但这毒药又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陷害的。就是因为怕她杀人惹事,这才死活不给她毒药的。
雪妃想,这绝对不能不给她毒药,否则她要回归到那时候的梦,也直接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