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钰听到侍卫禀报的消息之后大怒,对着殿下一脸慌张跪倒的侍卫说道:“将那名男子给我带上来,我要好好审问一下。普天之下,在朕的管辖之下竟还有此事发生,真是不把朕看在眼里。朕还没死。”
侍卫领命之后迅速的低下头退出朝堂之外。殿上的众臣一个一个都不敢抬头,毕竟好久都没看到皇上生这么大的气了。每个人都暗自揣测一会上殿的男子会不会说出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季沐影在心中不由得一惊,难道大哥的事真的要被发现了。其实这对他自己来说是开心的,毕竟季家世子从小到大都压他一头,他如果真因为这件事倒台了,不得不说一解了他的心头之恨。但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讲,大哥如果一旦出事,整个季家都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季沐影正烦的没有头脑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见二皇子姜怀暄正直直的看着他,眼神清冷,那似乎在传达一个信号,如果季家一旦出事,恐怕他不会再管,甚至有可能对季家落井下石。只有这样做才能撇清自己与季家的关系免收牵连。而且少了他季家还有张家,李家,王家。爪牙这种东西随处可见,但是如果为了爪牙使自己收到伤害那就得不偿失了。季沐影对这件事迅速做了分析判断之后发现现在的状况的确对他季家十分不利,但是自己又没有办法对此做些什么。所以他只好颓唐的低下脑袋以期望一会来的男子,不要说出对他季家半点不利的事情,但是现在依情况来看是不可能的。
此时此刻,季府里,叶知秋和叶流萤正吃着葡萄,悠闲的下棋。”姐,你怎么又赢了,不玩了,不玩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每次你都赢。这围棋真不好玩。”叶流萤推开棋盘,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从早晨到现在与姐姐叶知秋下了十几盘围棋,自己一局都没赢。她因生气而鼓红的脸,显得格外可爱。
“你知道姐姐,为什么总赢嘛?”“因为你聪明被。”叶流萤不屑的说道。
“不,你错了,姐姐总赢,并不是因为姐姐聪明。恰恰是因为姐姐笨,所以姐姐才能赢的。”
“姐姐,你这话流萤不懂。”
叶知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懂的是自然的,过去的我太笨了,因为笨所以输的太多了,而且每次都输的很惨很惨,片子不留。如今的我再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会保护好我的所有棋子,不再让他们受一点伤害。”
叶流萤并不是很懂这番话,但是当她看到叶知秋神情这么般严肃,她只感觉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叶知秋一定会保护她,保护身边所在乎的人。
正当叶流萤看着叶知秋愣神之际,春江从门外走了进来站到叶知秋的面前,不紧不慢的说:“小姐,公子说人已经进宫了,现在估计已经在殿上了。”
“知道了,下去吧。”叶知秋满意的微笑着说。
“姐姐,估计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叶流萤眨着狡黠的双眼说。
“是啊,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我说过的,我会保护好我的棋,谁要是碰了它,抢了它,我他日一定让他加倍奉还。”叶知秋微抿着双唇直直的盯着棋盘,那神情要多坚毅就有多坚毅。
朝堂之上,众人噤声生怕此次的事件跟自己扯上关系。只见侍卫领上来一个穿着蓝衫的男子。男子不卑不亢,眉清目秀,一脸淡然。见到姜国皇上之后缓缓跪倒,自称自己是来自绛川成的安子川。
“你就是安子川,侍卫禀报说,你有事申冤。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如果是真的,朕自会给你一个交待,给天下一个交代。但是你如果敢讲半点假话,休怪朕无情。你可明白欺君之罪的罪罚。”姜国皇上毕竟是统治江山半辈子的人了。说话虽声音不大,但是却处处透着一股威严,让人不敢反抗也无法反抗。
“回皇上,草民明白。草民如果不是因为此事关系重大,草民今天是不敢闯皇宫,见皇上禀报的。草民贱命一条,本不应该到这么尊贵的地方的,但是这件事情草民如若不说,恐怕草民就不是个男人。”
“不是个男人,说得好。你知道什么尽管说,朕都会给你做主。就凭你这句如若不说,就不算个男人。”姜国皇上听到这句不是个男人,心中感慨万千。曾经他就不是个男人。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让给一个什么都不算的男人,一个五品小官。而仅仅只是因为害怕太子妃加害自己心爱的女人,而自己竟一点都不能保护自己喜爱的女人。自己真不算个男人。
“皇上,那草民就说了。”安子川沉了一口气说道。
安子川略带低沉和伤悲的语气将姜国皇上从15年前的那段记忆里拉了回来。
“啊,好的你开始说吧。”已经人到暮年的姜国皇上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不由得正襟危坐,假装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皇上,草民来自绛川城。草民本来是一介书生,但是家境贫寒,又恰逢家中老母病重。草民只得放弃进京赶考的机会,转而在绛川城的衙门里寻了一个账房的工作,来贴补家用,照顾母亲。想着等母亲病好之后,草民攒够上京的盘缠就赴京赶考,谁想到草民不知不觉在绛川城这小小的县衙里当了五年的账房。草民本来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本想着待表妹16岁的时候,草民就与之共结连理。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两年前,本来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绛川城来了一个大魔头,让我们绛川城这5万百姓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我表妹有次来衙门找我,不幸被这个魔头看上,虽然百般挣扎,但最终还是被这个魔头侮辱。表妹觉得自己没了清白之躯,世人会嘲笑她,我会不要她,一念之差,便,便,便上吊自杀了。我本来想亲手杀了这个魔头,可是家中老母竟下跪相求,要我保命。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性命相逼,说我要是敢动手,她就先死在这个魔头前面。所以草民这两年来一直都没有动手,而是忍辱负重并且假意迎合这个坏透了的大魔头,只是暗暗在衙门收集他的罪状,希望有天能到这里向皇上说出他的十恶不赦,希望有天皇上能为微臣做主。希望让我表妹在九泉之下安息。”安子川讲到动情处,眼圈微红,十分难过。难过中又透露着一丝愤恨,恨不得将那个大魔头碎尸万段。
“岂有此理,天下竟有这样的人,你快告诉朕这个大魔头是谁,朕定当为你做主。”皇上气的一拍龙椅的把手,双颊微红。他不知是替安子川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生气,还是为当年像和安子川一样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的自己生气。
“回皇上,那个大魔头就是季家世子季子修。”安子川愤恨的说道,脸由于过于愤怒而涨的通红。不过这季子修三个字一出,朝堂都震惊了。大臣们各个心怀鬼胎,一部分大臣这么想毕竟这季家势力这么大,曾经为皇上做过那么多事,凭他一个落魄书生还想扳倒这么大的势力。真是不自量力。而另一部分大臣则暗自窃喜,这季家只手遮天的日子终于要过完了。他们暗暗计划着下一步该投靠谁,投靠下一个在朝堂只手遮天的人家。
当然朝堂中对这件事思考的最多自然是季沐影。和他料想的不错,这件事果然和他大哥有关,果然会牵连到他们季家。只是他唯一在想的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是谁,单凭他一个落魄的书生,怎么可能从贫瘠的绛川城走到京城,更不要说还可以走进皇宫,走到大殿之上对皇上申冤,他背后一定有人在帮他,可是这个人是谁呢。季沐影陷入了思考。季沐影短暂的思考之后,唯一能觉得幸运的就是,这个书生没讲大哥收取贿赂,收刮百姓的事,否则他们季家一定会受到牵连。想到这里季沐影不由得放松了下来。然而接下来安子川的话,让季沐影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回皇上,季子修不仅奸淫了我的表妹,而且还在绛川城大肆收刮民脂民膏,还克扣给难民的粮食,他与县丞合起伙来压榨百姓,这两年来绛川城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草民手里的这本账簿详细记录他的罪行,而且最后有一百八十二名百姓联名上报,季子修的罪行。望皇上明察。”安子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本蓝色账簿。
“把账簿拿上来。”皇上听说了季子修的罪行大怒,厉声的说道。太监将账簿取来,递给皇上,皇上看着账本上一页又一页的罪状,气的将账本一扔说道:“刑部侍郎,你给朕好好查。退朝。”皇上说完便甩手走了,众臣一个一个都不敢说话,知道皇上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不多久,百姓当中也得到了消息,而在季府的后院,也有丫鬟婆子坐在一起说着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