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叶知秋和许卿远早早起来,在村里人的安排下吃了早饭,便辞别村里人,打算离开村子,匆匆赶路回京。
刚要走出村庄,叶知秋忽然想起来,应该去和那老头道个别,便又折回村子里,找到老头后,拜托农户一定要照顾好老头,方才放心离去。
一路上,许卿远貌似有些不开心。叶知秋不知为何,与他说话,他不理会,还对她冷言冷语。
叶知秋也有些生气了。他许卿远什么时候敢如此对她,不仅不理她,还敢对她这样恶劣的态度?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我叶知秋是哪里招你惹你了?你竟然要如此伤我的心?”叶知秋别过头去,眼泪早已簌簌而落。其实她心里知道,只要她一哭,他绝对没来由地认错,哪怕他没错,最后也会在她面前服软。
哪知这次情况有点不一样,许卿远这家伙,竟然看着她哭不为所动,早就没有了往日怜香惜玉的举动。
哼。许卿远冷哼一声,也转过头来看路边风景,根本不理她。
叶知秋哪里肯服输。既然他不理她,那她就一个人走快点,远离他视线好了,他要是有点良心,肯定会追上来。
可是,她失算了。许卿远根本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
叶知秋心灰意冷地又加快了脚步,不知不觉间竟已经甩得他好远。
抬头一看,周围密密麻麻的树林,仿佛见不到边,叶知秋顿时慌了。虽然她有轻功在身,但此时被困在这样一个漫无边际的树林里,最可怕的是,她的方向感还不好,这可怎么办才好?估计是走不出去了。
唉。她唉声叹气着,心里后悔不迭,真不该负气走那么快!
走了太久,走得累了。叶知秋只得坐下休息一会儿。
而被她甩得老远的许卿远本来也是生气,才暂时不想理她,却不曾想,他这么一会儿不理她的功夫,竟然把叶知秋给弄丢了。
他顿时心急了,跑着在那附近找了一圈又一圈。在附近找遍了一圈仍没发现叶知秋的影子后,许卿远只好往前走着,一边走着一边喊叶知秋的名字。
也许因为心有灵犀,叶知秋仿佛在恍惚之间听到了许卿远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她竖起了耳朵听,终于听清了许卿远焦急的声音。
他果然还是在乎她的。即使会有没来由的生气,但那发自内心的爱,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它消失。
由于太累了,叶知秋静静坐着不动,等着许卿远来找她。
过了好一会儿,许卿远才气喘吁吁地找到了靠在树下休息的叶知秋。看着她安静地坐在那,许卿远顿时感觉心疼她,小心翼翼地把她叫醒,然后狠狠地抱住了她。
“我以为你会一直不理我呢?”叶知秋哭着腔说道。刚刚在树林里,她有多无助,此刻真想告诉他。
“怎么会?”他心疼地说道。“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着急,以后不要乱跑了。知道没,你要一直跟在我身边,不然,我没法保护你。”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她揪着这问题不放,硬是想听他一个答案。虽然他向她表达了那一番情意,但她也是一个记仇的人,他今日不理她,她能记上好长一段时间。
许卿远转动着眼睛,有些支支吾吾,忽然觉得很难为情。要是让叶知秋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件小事吃醋,那他也太丢脸了。
不对,那不是一件小事,她竟然随身携带着季家的东西,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说说嘛。”叶知秋一边臂膀撞他身子一下,诱惑他说出来一个理由来。
“就是……”许卿远涨红了脸,想想豁出去了吧,反正在他心爱的叶知秋面前,承认吃醋也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儿!虽然有那么一点点丢脸吧……
“你为什么要带着那季家的东西,你不是挺讨厌他们家的人的嘛?”他有些小声地嘟囔着。
虽然很小声,但叶知秋还是听到了,为此还笑话了他一路。
一个大男人,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吃醋。
“哎呀,我错了嘛。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敢对你不理不睬了。你别生气,也别笑话我。”许卿远有些恳求她道。
叶知秋话锋一转,转过头去,有些生气道,“我哪敢笑话你啊,这万一到时候你又不理我怎么办?”她轱辘着眼睛,调皮道。
“好啊,你笑话我。”许卿远嗔怪他道,手上不用太大力,就打了她一小下。
叶知秋哪肯就这样让他打,一路追着他跑。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你追我赶,终于在快到晚上时到达了小镇上。
两人先是找了客栈,把行李包袱放好后,倒了杯茶喝,倒在椅子上便一刻也不想起来。
叶知秋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报平安,差人送去叶府后便拉着许卿远到镇上各种小吃街吃遍美食。
许卿远被她拉着,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天色快黑完时才回到客栈休息。
许卿远把叶知秋送到房间,说了一声: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回去呢。之后许卿远也回到自己房间睡了。
如果叶知秋和许卿远知道叶家现在的情况,他们肯定睡不着了。
原来,自叶知秋走的这段时间,原本答应好皇上要教舞姬练舞的事又被搁置。毕竟被放鸽子的人是当今皇帝,又是个好面子的人,皇上知道她偷偷走后便十分生气。
如此一来,叶知秋也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没想到季沐影竟然趁叶知秋不在,而皇帝刚好对她的行为失望透顶,便大肆夸张其辞,说叶知秋不顾家庭责任,偷偷和别的男人厮混,此时还枉顾圣旨,其罪难饶。
皇帝听后,原本生气的心顿时转为暴怒,本要下旨全城搜索叶知秋等人,还想要迁怒叶家。
叶流萤那时刚好进宫,看到季沐影时忍不住和她吵翻了嘴,从季沐影口中得知姐姐叶知秋即将被问罪。
叶流萤不顾进宫的目的,直接去找了姜怀钰,两人一同到皇上面前求情。
皇上还在气头之上,不愿意见两人。
叶流萤只好委屈自己,跪在大殿门外,跪着的同时,还每隔几分钟便喊冤一次。
皇上不堪其扰,被她喊得头疼,便准许两人入殿讲话。
“民女见过皇上。”“儿臣参加父皇。”叶流萤和姜怀钰同时下跪行礼道。
“没事就喜欢带着她闹腾。”皇上看着姜怀钰没好气地说着。
姜怀钰嘟了嘟嘴,自知碰了灰,起身后也不答话。
叶流萤却有些不服气,仍然跪着,但小声嘟囔着:“带着我闹腾怎么了?我又不是什么会搞事的人?”
皇上还是听到了,顿时火气上来了,“你说什么?”
“没有。”叶流萤答道。她可是没忘记自己此行来找皇帝的目的。
“皇上,民女有一事相告。”
“说。”皇上有些不耐烦,可能由于叶流萤与姜怀钰走得太近的缘故。
“民女姐姐叶知秋之所以迟迟未入宫,是因为她生了怪病,目前尚在城外的一处尼姑庵静养。姐姐怕以病体进宫扰了皇上的兴致,不仅教不了舞姬跳舞,还可能冲撞到皇上,思虑再三,才独自做决定,寻一处地方静养去了。所以皇上千万不要听信别人谗言,怪罪于我姐姐啊。姐姐的确有罪,但她是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哦?有什么苦衷?朕倒是想听听。”皇上一听来了兴致,他倒是要听听她能给他个什么说法?
“皇上,这涉及季家隐私,民女不敢说。”叶流萤心下飞快转动脑筋,想着怎么样才能蒙混过去。哎,有了。她静静等着皇上开口,依皇上的性子,他肯定会追根到底。
果然,只听得皇上很好奇地问着,“无妨,说来朕听听。不然你还要朕怎么相信你?”
“那……”叶流萤故作为难色,“那民女就说了。这本是姐夫家丑,都说家丑不外扬,我今日说了,怕我姐姐回来也要怪罪于我的。唉,为了姐姐的性命,我还是说了吧。皇上可知我姐夫家还有一个白姨娘,她虽自小与我和姐姐一起长大,但后来和姐姐一样嫁给了我姐夫。怎知,她不顾姐妹情深,竟往我姐姐的水里下毒,如此我姐姐才患上了怪病。我姐姐心慈,念及姐妹情分,不与她计较,只得把这事瞒了下来,自己悄悄地去养病去了。而可气的是,我姐夫竟然偏爱白姨娘,便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怪罪到白姨娘头上。”
皇上很仔细地听着,不放过她说的每一个字,心下了然,顿时明了为何季沐影要诬陷叶知秋了,原来是为了保护小妾。
但为了小妾不惜陷害正妻,这样的行为也太可恶了。
叶流萤偷偷地观察着皇上的反应,知道皇上是相信她了,便放下心来,可怜兮兮地求情着:“请皇上为姐姐做主啊。姐姐本是被害之人,如今还反倒被罚,姐姐太冤了。”说完脸上早已被她挤出来的泪水覆盖了。
“好了,朕知道了,朕不会为难你姐姐。放心吧。”皇上看她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便喝令她不要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