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漫舞的飞絮中,一棵高大的榕树拔地而起,参天而立,挺在低矮的柳树之间,显得极为突出。树冠宽阔婆娑,枝叶交横之间,竟是自成一处天地,一处偌大的豪宅,静静地躺在那里躲在幽深的绿叶之后,虽然气势汹汹,金壁辉煌,却如地狱一般,诡异。
不远处是一个池塘,盛开着许多莲花,有的妖娆绽放,有的含苞欲放,或卷或舒的莲叶幽然出水,圆润的水珠儿滚在碧绿的莲叶上,缓缓滑落到清澈的水面,荡漾起小小的涟漪。于是,整个池塘仿佛被施了魔法,梦幻般的美丽,似乎连风也舒缓了许多。
置身此地,静听着流泉拨清韵、古木弄清风。
呵!这是怎样一种享受啊。刘秋梅着眼前的一切感受到的却是百姓的疾苦和愤怒。
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如同细雨般滴落在眼前这好似梦幻的房子上、洒遍每一个被尘封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的清新气味、顺着这味道寻去、映入瞳孔的是外墙上遍布青苔的古老的宫殿建筑。
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行,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接着是一座玉石牌坊“上面龙蟠螭护,玲珑凿就。
院内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后花园里,古柏参天,每一棵都长得十分茂盛。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点缀在园内。一个坐在门口闭目养神的老人,还有那在某个窗口一闪即逝的红色的衣角,都会引起你一种神秘的遐想。
沿着石阶向下走很快就来到了正门。高墙上长满了青苔使得刻板的建筑与身旁的树林融为一体、大门的漆油看上去是新刷的,金色的门把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灼灼金光、仿佛能 射进人心里、使人感觉身上冷冷的。 心沉静下来、刘秋梅推门进去一看,里面更是豪华,所有的东西都是用金子做的,还有一些歌女在跳舞,高台上传来的歌声婉转动听,缓缓的回荡在人们的心田,使人感到一片暖意.就如同春天里的阳光一般普照大地让人倍感温暖,沐浴在春光里的人们不禁拍手叫好,气氛热闹而融洽;然而大殿里却门可罗雀,舞者们的舞袖在孤独的飘拂,让人感到一阵阵的寒气掠过心间,寂寞又无助.就好像秋风里飘忽的树叶那样凄冷。
刘秋梅此刻心中仇恨的怒火呼之欲出,恨不得瞬间毁掉眼前的一切。刘知秋察觉到了,刘秋梅情绪的波动,提醒道:还没找到李天霸,他们也是可怜人。听叶知秋这么一提醒刘秋梅才渐渐平静下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柳妈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几位男子,清雅如风月的眼眸之中划过几分错愣,音色严厉却不失温润,略带惊疑的开口。
“怎么?不欢迎吗?”兰儿站在门口,静儿清浅的看着他们,明眸皓齿,白皙且并无笑意的脸。
“自然不是!可是你们——”只是,你们出现在这里,“柳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喂!我们都站在门外半天了刘秋梅怪罪道:你是怎么待客的?都不知道请我们进去吗?”看着“柳妈”眼中的疑惑,静儿撇了撇嘴,一脸不满之色的抗议。
“请请请!快进来吧!”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既然来了,她总不能将她拒之门外?况且,前几天也听李天霸说过,这几天有重要的客人来访,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找他吧?
就这样刘秋梅一行人被姑娘们围住连拉带扯的推了进去。
金顶金墙壁,镶嵌着各种各样的珍贵名画,奢华至极。地板上铺着鲜红色的锦织缎绣的地毯,偶尔燃烧着几朵蓝色的火焰。
此刻 ,小弯儿已经潜入,清莲大惊失色侧目看着身边的小弯儿,听说你不是死了么?小弯儿,急忙上去捂住 清莲的嘴,嘘嘘小声点 ,清莲还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衣,依然美的让人迷失的容颜,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潋滟风华……
“是的!清莲,你要帮我!”闻言,小弯儿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静静的开口,秋水眸中一派认真。
“什么事?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因她突来的严肃与认真,心中微微一紧,清莲亦是转身看向她,清雅如风月的眼眸之中划过几分明显的的关忧与急切。
“也不是,只是,我这次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小弯儿眸光定定的看着清莲,淡淡的开口说道,清莲是李天霸身边的红人,对天霸宫和李天霸的喜好还是非常了解的。
密室?”清莲闻言,微微一愣,凝眉细想了一会,如实回道。
“密室,那个地方只有李天霸一个人进去过,连我都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的确是神秘!不知道李天霸又做了多少伤天害礼的事!她被李天霸从妓院买来这里,只是,不知道它竟是这样一个人!
“竟是这么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怎么才能帮到你!那我能做些什么?”闻言,清莲若有所思,她与李天霸之间,在他眼中,她也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被迫被他推向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怀抱。
小弯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清莲,今晚趁李天霸回来后悄悄倒进他的酒杯里。交代好一切小弯儿告别清莲消失在迷宫一样的宫殿里。
刘秋梅带着一行人,在大殿里踱着步向大殿深处走去,准备找个光线阴暗处落座,歌女们看到刘秋梅等人到来,都围绕在他们旁边跳舞。
刘秋梅想起了她的父亲,就是被这座宫殿的主人,李天霸陷害不明不白含冤而死的,他一定要将这一干,官匪勾结的丑事查个水落石出公布于众,还他爸爸一个清白。
“伍师爷还没回来?”他放下手里的酒杯,问道一旁随侍的小厮,小厮微微摇摇头,类似的话,巡检大人今天下午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其实,就是这小厮也知道,要是伍师爷回来了,外厅早就喧闹起来,哪里有这般安静。
巡检司巡检给李天霸送礼,天底下还有比这憋屈的事情吗?我是一点都不想做这样的事情。但是,形势逼人,下面的人收上来的银子越来越少,就连一直和他做着买卖的那些商贩子,也已经销声匿迹。这都是那个刘秋梅干的好事,照着这样下去,巡检司衙门,这以往肥的流油的地方,岂不是快成了一个清水衙门。
对于这些碍手碍脚的家伙,我一贯以来,可不是什么有好相与他们的主儿,花了大价钱,养着那些人,不就是干这个事情的吗?不过,这一次,当他大发雷霆之怒,要去缉查这个胆大包天的刘秋梅的时候,手下的人,却是没有以往的那份踊跃,还是他一直倚为心腹的柳彬,一语道破了天机,他才知晓,原来,这伙导致他收入锐减的土匪现在已经是名声在外,远远不是他手下的这些乌合之众,敢去轻易招惹的了。
他这还是不知道,他手下的那些混混帮闲中,不少人的失踪,都是和这些土匪有关,如果知道,恐怕他就不会有这样的冒失之举了。反正他对于自己手下的那些混混帮闲的多少,也没有个概念,这些帮闲大都是招揽一些好凶斗狠的闲人,再这些闲人招揽的一些帮衬而已,他好歹是朝廷的官员,放下身段和这些人打交道,岂不是失了官府的体面。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找附近卫所的军兵前来剿匪,虽然请动那些军兵,也是要花费的,但是,总归比别人牢牢卡住自己财路的好吧!但是,一旁的伍师爷,却是比他知道的多,他告诉李宗瑞,指望这些附近的卫所来剿灭他们,恐怕有点不大靠谱,要是请那些卫所的军兵来,最大的可能,就是钱拿了,事情不办。
这李宗瑞可不是灵山本地人,当初,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得到这个职位的,如今在任上不过一年有余,捞的钱远远还没达到他的心里预期值,自然是很不甘心,这个时候,还是这个伍师爷,给了出了个主意,他可还是清楚的记得,当初伍师爷和他一起在书房里商议的情形。
“非得好好的整治这些乱民不可。
“千里为官只为财,伍师爷就任这巡检司巡检,可不是就为是了钱财,和真金白银相比,失却小小的脸面,算得了什么!”张坤很了解自己的东家的想法,说的甚是露骨,反正这书房就只有这两人,倒也不怕这些话传出去。
“何况,到时候李勇、李天霸手里赚足了银钱,再去活动个肥差,凭着老大人的关系,也未必是难事,至于这些无法无天的土匪,到时候就留到下一任去头疼去吧!”
张坤的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打动了李宗瑞的心思,他不动心思也不行,照着这样下去,恐怕再过两月,他手下的人都是散去一大半了,要是真能和李天霸眉来眼去,对方高一高手,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他管这些土匪干什么呢。
“好消息,好消息!”张坤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李宗瑞精神一振,蹭的站了起来。
“如何?”见到张坤进来,他挥手打发自己的小妾离开。
“幸不辱命!幸不辱命!”张坤微微笑道,听到这个答复,李宗瑞那张肥硕的脸上,一直紧锁的眉毛,顿时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