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出,正打七寸。
这个结果没有什么大的意外,可管良一行人不知道啊,所以他们见此结果心里狠狠的放了一口气,而同时他们也为对方那人高超的箭术而惊呆了。
蛇身扭动着,二舌头更是灵活,他能有一箭打在蛇的七寸上,可见箭术非凡。
此人不可小觑啊。
危险解除,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出了这等事管良也不好再说分开行动的话,就算说了,又怎么有理由呢?
正苦恼间,就听得对方的黑衣领头人说道:“看来一起行动也不甚安全,那么为了提高效率,我们还是分开行动吧,我还是带着我的人,你还是带着你的人。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简直是正中下怀啊。管良心中如是想。
正中下怀?周文褚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离开,他们想必绝对放松了警惕。这要跟踪他们,便更容易了。
况且经此一遇,他们必有人去各处报信,顺藤摸瓜还不容易吗?
果然,他们一离开不久管粮便迅速派人到各处守卫着的地方送了信。
这一找,果然又顺藤摸瓜到了守在村口的人。
周文褚听人回报后,脸色略微有些不好了,这几乎要切断了所有的消息啊,四皇子那草包定是想不出这种主意,背后定是有人出谋划策。
守在村口的那伙人必须得想办法处理掉。因为他猜测很大的可能性,容声和陆倾城是被村里的人救走了。
思虑着他便带领着一群人往左靠着村口方向走去。
村口掩映在一片更密的树林之中,树的品种看着极为稀奇,在外更是见所未见。
虽是得了确切的消息,但他们走着还是十分的谨慎,这是身为高等杀手的必要的素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走过这片浓密的树林豁然开朗。
村口和山外普通的村子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并未打算进去,只堪测一下门口的守卫罢了。
可一露面,对方的杀手便冲了上来,招招是杀招,周文褚一见此情景哪里还有不明白,这是灭口呢。
人家都欺负到头顶上来了,他没有道理不应战。况且只这些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几个过招,对方被打得落花流。
只是……他眼睛一眯,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招数,是胡人的招数。
这四皇子竟然还与胡人勾结,叛国通敌。
这事不小,交给旁人,又放不了心,想他得亲自赶紧回去禀报一声,让容王爷心中有个数。
可这边也缺不得人,思虑了半天,他还是先布置好一切,亲自离去了。
那边如何先暂且不提。
留下的影卫迅速将那些人的衣服扒了,套上身,这样虽不能骗过那群人,但在这里装装样子还是能的。
万一容世子从里面出来,他们也好接应。
一切如常,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山口出口处的人也被撤换过了。
而管良那一伙人也被神不知鬼不觉的监视了起来。
若不出意外,容世子和陆倾城被找到之日便是他们丧命之时。
可怜,他们训练艰苦,却难以享盛世繁华。
怪只怪他们跟错了主子。
这些都是定数了,且不再谈了。
~~~~~~~
苏妮这几天是前所未有的忙,只是今日却突然停了下来,消停极了。
或许是她那几天表现的太过?
不,是因为阿爸对她说了一番极“语重心长”的话,只是其中总结下来也不过几条。
第一,乖女儿,那个男人身份不凡,你不该动心思。
第二,阿爸是不会同意你和他在一起的。
第三,他是早晚要走的,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
然后阿爸又说了许多秘辛,她思前想后,她知道这次或许真的不能违背阿爸的话了,她当然也知道,那个男人一看并不是凡人,她从未想过执念,只是希望能够争取争取,但若是不能争取,她还能想什么呢?
今晚或许是她最后一次再去那个药房看他了。那个已经睡了两天两夜的男人。
药房之中仍是静悄悄的,他和前几次一样盯着药和汤进来。小童正在补觉。
苏妮慢慢的走到沉睡的容声身旁,打开药膏,,为他抹上药包扎好,这一切在这两天变得无比熟练,但那又怎样呢,一切还不得回到最初。反正这人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么个人。
和往常一般,苏妮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二日早晨,天还朦朦亮,村长便拍了个医术甚是高明的医者大叔赶来了医舍,这两个人睡了两天两夜,怎么也该醒了,所以他得多注意点。
果然,他一进门便看到那个男人神色略微痛苦又天生带着些警惕似的样子,只怕是刚醒。
容声确实是刚醒,他做了个噩梦,梦里母妃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而他只能看着母妃痛苦,定定的站在那里动也动不得。
周围凄凄荒野,像是通往地狱的一条原野,参天古树什么的都不存在,天空也不是它原本的颜色,大地的颜色模糊不清,好像他就算爬到地上也看不到,时而似乎又能看到一些红色妖冶却又半透明的花朵,无风却摇曳在风静谧的空中,一切充满着诡异。
母妃伸出手来,他也想伸出手去够一个母亲的掌心,但这时后方突然跳出一个有三人高的巨桩来,他看到母亲惊恐的面容,眼眸里充满着恐惧,和那难以言说的不舍来。
然后一个惊颤,那个木桩消失,他也醒了过来。
他一醒来便觉得浑身无力,好像噩梦中的场景在他身上演了一遍,身子好像是被拆了骨架一般。
说实话,这么些年来他从未梦见过母妃,母妃的音容笑貌也早已在他脑海里模糊的,似乎从一来也未有过。
可他又希冀能够留住那点记忆,所以那点记忆又在他的脑海中无比的清晰。
只是这种清晰也似乎被盖了很多层纱布。
他醒来又是习惯性的警惕,这也是这么些年来他惶惶不安而形成的。
他习惯性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朴素的小茅屋,装饰和摆布都极为朴素,放的多是药材,连屋子里也散发着一种经久不散的苦药味,这是一间医馆吗?
还是……他被人带走了?
若是他现在身处险境,那可是极大的危险啊,毕竟如今自己重伤在身,武力值肯定不够。但他并未多担心,他还能活到现在,说明救他的人一定精心给他治疗了,并不想他死,不然他怎么能活到现在?
只是陆倾城那女人呢?
丢下他逃了吗,但随即一秒,他便下意识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下意识不相信这种猜想,在那种两人都濒死的情况下,那女人在自己咬着她吸血时都未挣扎,又怎会逃跑,况且她也逃不掉。
当时这下悬崖他虽昏迷的迷迷糊糊的,但是却还是有些感觉的,他喝了那女人的鞋,他知道。
那血果然是他的良药,当时被毒气攻心折磨得不堪忍受的他,喝过只觉一股清泉清香涌入全身,所以那时的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只顾自己贪婪的咬着血管,吸着鲜血。
那女人是救了他吗?
才没多久,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进来的是一个大叔。
这大叔虽着麻衣朴素,但看起来气质不凡,这种不凡不是指气质清高,有着贵人的气质,只是这人的感觉与这屋子十分相似。似乎与世人都不太相同。
他们身上好像少了种功利,少了点算计,少了点忧愁,又少了点心眼。
那大叔似乎见他醒了,便朝着他走了过来。
他心下警惕,但是这大叔身上并未有戾气,他微又放了些心。握紧的拳头也微微放松了些。
容声试探着问了陆倾城:“您可有救到和我一同坠下悬崖的一个姑娘?那姑娘生得漂亮,身材不是十分矮小,您见到我的时候应该是同我在一起的那个姑娘?”
大叔一开始没有说话,不知怎的,容声竟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大叔不说话,可是这陆倾城不见了,还是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样,他心里似乎有些难受,难道这一掉悬崖掉出感情来了?
但想想也不可能,他又多想了。
等他说完喘匀了气,大叔为他倒了一碗水来。
他接下,但并未喝。虽然他觉得喉咙已经干痒难耐。
容声虽对这大叔放下了些警惕,但却并未完全信任。
这水里万一放了什么,那可怎么办?
大叔见他这般也未多说,只开口将陆倾城在隔壁的事情说了。
听见陆倾城没事的消息后,容声不自觉间松了一口气,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点。
大叔说完了该说的便欲上前给容声换药,容声见那大叔突然走来,又要扒她衣服的样子,习惯性的欲出手阻挡攻击。
但容声到底是受了伤,武功虽已近无人可敌,但因受伤力道小了许多,大叔只被他挡得退后了一步,容声怔了一下意识到后,张口欲道歉,但又张不开口。
他长这么大,又和谁说过抱歉呢?
只是他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得对一个女子说多少遍对不起啊。
所幸那大叔也并未生气,憨厚地笑着,又走上前去欲为容声宽衣上药。
容声本不想麻烦他人,他是不习惯生人近身的,往日里伺候的小厮也是平日从小到大一直跟着他的,而且一般宽衣解带这些小事也都是自给自足。
但如今受伤她也不方便,便只能接受了。
他低头便能看见自己身上的伤。身上的伤已经结疤了,墨绿色的药膏抹上凉凉的,很舒服。
他身为世子,珍稀药材也见过不少。这种药虽包装的十分简陋,但闻着气味儿,又看其药相,一看便不是寻常药材。
不知道陆倾城受伤了吗?又伤的怎么样呢?不会被摔的半身不残了吧,他心中有着恶劣的因素,想人好也是这般的诅咒形式来的。
只这个念头一冒出,容声便觉得自己疯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会想起那个女人?
是他救了自己,自己感恩吗?
不,他并不是那样良善的人,往里一些人杀起来,他从未手软过,如今又何在乎一个女人?
他不愿意多想了,就当是自己良心发现了吧,就算对着路边的某个小动物,它也可能有着一丝恻隐之心。
这恻隐之心动了,便付出些行动吧。
大了一会去看看她吧,就当是怜悯了。
那大叔似乎看着容声迷茫的眼神,以为是自己又弄伤他了,又或者是有什么疑问?
大叔操着那一口朴素的话说道:“您和那个姑娘掉下悬崖,我们村长的女儿和一帮小姑娘小伙子正巧出门采药,遇见你和那个姑娘躺在山洞里,看见伤得不轻,小姐便把您和姑娘带回来了。”
这大叔以为容声知道这是哪,并没有多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