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皇帝与兰妃洞房当晚,守帐宫女听到动静冲入罗帐内,正看到被封为兰妃的北蛮公主手持软针欲行刺皇帝。为首的首帐宫女眼疾手快,一掌打晕了这北蛮公主,六人伏地跪倒:“奴婢失察,让皇上受惊了。请皇上责罚!”i
皇帝倒在地上,吓得冷汗直流,直到这些守帐宫女将朵兰公主击晕,跪地施礼,他才定定神:“北蛮人行刺朕,与尔等无关,尔等乃护驾的功臣,且上前来扶朕起来,传御医。”
“是。谢皇上。”六人施礼起身,其中两人上前扶起皇帝坐到床上,一人外出传御医,一人上前将朵兰公主制住,另两人便护在皇帝左右,就听皇帝又说:
“传朕旨意,封锁听兰宫,即刻锁拿北蛮刺客身边的侍女和验身嬷嬷!不得走漏风声!”
此时大内总管已经来到寝殿内,领了圣旨即刻去办理了。
椒房殿内,皇后劳累了一天,刚刚入睡不久,就被自己的心腹嬷嬷给唤醒了,只见她压低声音在皇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这尊贵的国母精神一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沉声道:“此消息可当真?”
“千真万确,小李子亲耳听到皇上的口谕!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要赶快去看看,皇上现在急需人去安慰,本宫去正合适。”
“可是,皇上既然封锁了消息,就是不想人知道,娘娘现在过去,皇上会不会不高兴?”
“哼,”皇后冷笑一声,胸有成竹道:“本宫既然敢现在去,就有万分的把握。本宫与皇上几十年的夫妻,他的脾性,本宫最清楚了。”
“那可要奴婢为您梳妆?”心腹嬷嬷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穿上大衣服即可。”皇后说着便起身,心腹嬷嬷立即唤来宫女为皇后更衣。
皇后的凤驾到达听兰宫时,御医已经为皇帝诊断完毕,皇后与皇帝见过礼后,就询问道:“王大人,皇上的伤势如何?”
王御医大半夜被传来目睹了一起行刺事件的现场,内心战战兢兢,此时听到皇后问话,忙躬身回道:“回皇后娘娘,皇上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休养几天即可痊愈。”
“那就好,王大人先退下吧。”皇后长出了一口气,等王御医提着医箱退出了寝殿,皇上微微闭了眼,说:“这么晚了,皇后怎么来了?”
“回皇上,臣妾本来已经歇下,后来听闻听兰宫传了御医,臣妾担心万岁爷的龙体,这才过来,哪里知道竟发生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北蛮人太无耻了,简直欺人太甚啊! 臣妾奏请皇上一定要彻查到底!”皇后担忧的说道。
听到皇后提到北蛮人,皇帝心里怒火冲天,觉得自己被北蛮人耍了,因而咬牙切齿的说:“皇后所言有理,朕此次绝不姑息,来人,传陆丞相、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来南书房见驾!”
皇后施了一礼,道:“既然皇上已有安排,臣妾便先行告退,还望皇上保重龙体,切勿再动气伤身。”
“嗯,皇后有心了。先退下吧。”皇帝站起身来,一边吩咐皇后退下,一边在众人“恭送皇上”的行礼声中起驾往南书房而去。
陆丞相几人自南书房出来,离早朝时间也只有一个时辰了,一个小太监走过来对他们施礼道:“见过三位大人,奴才小钱子,奉万岁爷旨意,请三位大人在南书房厢房内歇息片刻,等候早朝,三位大人请随奴才这边走。”
陆丞相三人朝上一拱手:“谢万岁爷体恤。”又道:“有劳钱公公带路。”
一个时辰眨眼即过,陆丞相和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步入金銮殿时,文武百官并没有像往常朝会时那样站成两列,而是三三两两凑成一堆在低声议论什么。看到他们三人进来,忽然止住了说话声,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成了两列。陆丞相三人见此情景,并不理会,竟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静等皇帝上朝。
而此时鸿胪寺掌管的驿馆内,北蛮众使臣齐聚主使大人屋内,俱是脸色沉重,一言不发。北蛮主使坐在上首,同样脸色凝重,他此时正想今日凌晨时分发生的事情:兵部侍郎忽然亲自带兵围了驿馆,并宣读了狗皇帝的旨意,竟是围住驿馆,不许任何人进出。此刻驿馆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别提他们几十号大活人了。因此他才把人都召到自己屋里商量对策。想到这里,他开口问道:“大家对现在这种情况有何看法?”
“还能有何看法,很明显狗皇帝是冲我们来的,这驿馆中只有我们入住!”
可是他为什么要软禁我们呢?难道是公主成功了?”
“我看未必,如果公主殿下所谋之事真成了,驿馆外的那些兵马就不是围在外面了,而是冲进来抓我们了。”
“嗯,大家所说的都有道理。”北蛮主使一挥手,止住了大家的议论,沉声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公主殿下很可能失败了,这些中原人还没拿定主意如何处置我们,所以才把我们困在这里。现在无法与公主取得联系,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主使大人,万一公主殿下真的失败了,狗皇帝要杀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不如我们今晚趁他们不注意冲出去?”一个怯怯的声音打断了北蛮主使的话。
“合木沙,你个胆小鬼,就算公主殿下真失败了,我们也绝不逃走!公主殿下尚能为国献身,我们的命难道比公主殿下还金贵吗?”合木沙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愤怒的跳起来指责他。
北蛮主使也鄙夷地看了这个身为公主殿下舅舅的合木沙,淡淡的说:“大人若是觉得我们几十号人能打过外面上千兵马,倒可以试试。”说完,又哼了一声,道:“散了吧。”
再说金銮殿上,文武大臣在经过漫长的两个时辰后,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皇帝。山呼万岁之后,皇帝沉声道:“想必诸位爱卿已经知晓,今日凌晨,朕下旨将北蛮使者软禁在了驿馆内。之所以这样做,乃是因北蛮人狼子野心,居然将刺客送入朕的后宫之内!”
皇帝停了停,就见二皇子出列道:“北蛮人确实可恶,不知父皇龙体可有受伤?刺客可有抓住?”
“嗯,二皇子孝心令朕欣慰,皇儿与众爱卿不必担心,刺客已经投入天牢。刑部侍郎何在?”
刑部侍郎闻言出列道:“臣在。”
“审讯的如何了?”
“回皇上,听兰宫的验身嬷嬷承认是自己疏忽,没能验出那朵兰公主藏在头发内的软针,却不承认是受人指使故意如此。至于那朵兰公主的侍女,微臣有罪,因狱卒一时不察,那侍女已经服毒自尽。”
“什么?那所谓的朵兰公主呢?”
“回皇上,此女确实是北蛮公主,只是嘴巴极硬,说无论如何,北蛮绝不会投降臣暂时未能弄清楚行刺皇上,是她个人之意还是有所计划。”
“既然如此,就不必审了。传朕旨意,将验身嬷嬷与那北蛮公主五马分尸,以儆效尤!”皇帝咆哮道。
“皇上息怒……”众大臣见皇帝如此震怒,俱跪地道。
“众爱卿都起来吧。”皇帝运运气,勉强压制住怒火,又问道:“关于在驿馆的北蛮使者,众卿以为当如何处置?”
“启禀皇上,虽然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北蛮人如此胆大妄为,也不可轻易放他们走。”兵部尚书奏道。
“父皇,儿臣附议。若轻易放北蛮使团离京,恐以后外族均以为我天朝软弱可欺。儿臣认为,可割去他们一耳,逐出京城!”四皇子紧随兵部尚书之后奏道。
“好,就依四皇子所奏,即日执行。退朝!”皇帝下了车裂北蛮公主和处置北蛮使团的命令,心中的恶气稍微出了一点,也不想再听百官议论,一甩袖退朝而去。
今日容声并未上朝,散朝后容王爷便一人慢慢的步出金銮殿,尚未走到宫门口,就有大内总管亲自来请,说皇帝在南书房召见他,容王爷只好一边跟着他往南书房走去,一边思索皇帝召见自己所为何事。
南书房内,皇帝内心并不平静,既怒北蛮人胆大妄为,又忧容王势大,恐他那天就效仿宋太祖赵匡胤,来个陈桥兵变,更愁中原几个州县隐隐露出的饥荒之象,而自己身体不好,国之储位未定。“唉,真可谓内忧外患啊!”正叹气间,听到大内总管通报道“容王到了”,忙道:“快宣!”
待容王见礼后,皇帝一把把容王搀起,开门见山道:“爱卿,朕今日单独宣召你,乃是为这次的北蛮事件。北蛮人明目张胆地送刺客到朕的身边来,可谓是其心可诛!朕希望容王世子和周小将军能再次领兵讨伐北蛮,为朝廷除去这一心腹大患!爱卿以为如何?”
“哼,若不是你贪恋美色,中了北蛮的美人计,怎会有所谓的北蛮事件!”容王暗暗腹诽一句,面上仍恭敬道:“启禀皇上,犬子容声近日旧疾突犯,实难担当如此大任,还请皇上另寻良将。”
被容王如此拒绝,皇上内心不悦,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容王的时候,因此淡淡说道:“如此,爱卿且回吧。”
目送容王恭敬的推出南书房,皇帝心道:过段时间一定要再找机会让容声和周文褚二人再次前往边疆,毕竟二人上次的手段很有效果,必须打垮北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