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周文褚的滔滔不绝,有些土匪们的表情已经有了变化。容声不动声色的观察,土匪头目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要把官府说的那么好听行吗?我们现在确实过着这种窘迫的日子,可是我们是听从自己的。顺从官府,官府会管我们的死活?到时候,还不知道哪一个现场更惨。还有,如你所说,这是个乱世。王朝更替都是不一定的事情,顺从你们?你们从哪里来的自信。乱世中,从来都是各自为王。我们的道路不同,注定走不到一起去。你也不要再白费口舌了。要么就赶紧离开,要么留下来让兄弟们好好的对上次的事情消消气。”
容声见他仍然不为所动,没有放弃。示意周文褚继续说下去。周文褚心领神会,毕竟两人有默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周文褚接着说道,
“我们这次前来招安,是只有我们两人。没有带任何兵马,你们这里高手如云。论对手,我们两个人比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可是我们还是这样做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想让你们看看我们的诚意。我们是真心诚意的想跟你们合作的。我所言皆为肺腑之言,没有半句虚假。刚才跟你讨论的那个问题,你真的不要再考虑考虑吗?一直在这里做土匪,如果真有一天仗打起来了,封地的主人变了,或许策略也变了。你真的以为你们不会遭到被镇压的危险吗?听我们的意见,好歹可以保全自己,保全这么多的人的性命。”
“可是跟了你们,我们有什么好处,你们又能保证我们的安危了吗?怕不是只把我们当工具,若是你们的目的达到以后想把我们铲除掉,那时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啊。”头目旁边的一个人忍不住开口说道。看样子他在这里的地位应该不会太低,起码有一定的话语权。周文褚看他这样说,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起到了作用,或许真的有招安成功的可能性。精神一下子又振奋起来了。周文褚再接再厉道,
“我们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为我们做事,我们绝对不会做出那等忘恩负义的事情。这一点你们平时看我们怎么对待手下人就可以看出来了。虽然以前我们不属于同一道路上的人,但是我相信你对我们不是完全没有了解的,是不是?”
“不错,他所言皆属实。我以容王世子的身份对你们做出承诺,如果你们同意招安,为容王府做事,事成之后,等时局安定下来,你们拥有选择的权利。是继续留在那里,还是想回来,只要互不干扰,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会尊重的。这样的话,你们能否相信我们?”容声在周文褚说完以后补充道。
他们说了这么多,那个土匪头目看看容声,有看看周文褚。面容严肃,默不作声。像是思考着什么,一会儿,把头扭过去和他的同伴们在商量着什么。周文褚与容声对视了一眼,决定先耐心的等一会儿。任何事情都不可操之过急,他们可不想事情达到相反的效果。毕竟走这一步,他们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头儿,你有什么想法,我看他们挺有诚意的。不得不说,他们真的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我真的有过担忧。”其中一个人说道。话音刚落,就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早就想提出这个问题了,就是怕会影响弟兄们的心情,想着走一步看一步。毕竟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今天他们说的话正好把这个问题放到台面上来了。”
“可是,你们都忘记了上次的事情了吗?那么多的弟兄,难道是白白牺牲的吗?今天这两个始作俑者来到我们的地盘上,我们不想着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反倒要和他们合作吗?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这样做厚道吗!至于你们刚刚提出的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我们今后安分一点,不去招惹官府,能出什么问题呢!”其中一个人忍不住了,义愤填膺的对刚刚发言的那两个人吼道,看的出来情绪十分激动。
此话一出,那两个人默不作声。很快,又有人否定,“你这话说的欠妥当啊兄弟。你说了,只要以后我们不招惹官府,就能够相安无事。那你记不记得这次牺牲的弟兄是怎么死去的?就是我们侵犯了容王府的金矿啊!不招惹官府,你想的倒挺简单的,事情如果真的有这么容易解决的话,还用得着你出主意吗?”说话的人嗤之以鼻。一时间两种声音吵的不可开交。不过大部分的人还是不同意被招安。混乱中,那个头目反而一声不吭,好像是在听取各个人的建议。
半晌,他开口了,“你们的意见大致就是这样,有些人可以接受招安,对吧?”一些人忙不迭的点头,而另一些人无动于衷。头目继续,“然而也有一些人不同意,因为受不了这个窝囊气。对上次的围剿事件耿耿于怀,我说的对不对?”这话一出,刚刚没有动作的一些人点了点头。头目看见了,继续说道,“既然这样,为了服众,我们得想一个法子来判断。如果他们经受不住,那么就不同意招安,刚刚那几个同意的人也无话可说了。这样行吗?”大部分的人都纷纷点头。只听头目继续说道,
“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们惩罚不听话的成员用的什么法子?在烧红的木炭上走一遭,常人无法忍受住这样的痛楚,而我们原先惩罚的人也没有人能经受住。我们可以用这个办法去试探试探他们,如果他们同意了,且真的作势要走。说明他们也是一条好汉,值得我们追随。那么以前的事情我们也不要在追究了。不过,我不认为他们真的能够做到。既然做不到,那么问题就好办了。”
一些人纷纷点头,还在犹豫的人想了想,也默认了这个办法。头目点了点头,转身对周文褚和容声说道,“我们愿意招安,但是有一个条件。如果你们做到了,一切都好说,如何?”
周文褚连忙问,“是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头目冷哼一声,“那就是你在木炭上走一道,走过去了,我们就同意。这木炭嘛,是烧红的那种。怎么样?可以做到吗?”
周文褚听过这个消息,没有半点迟疑连忙答应下来。头目在心里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连忙吩咐手下去准备好一盆木炭。
趁这个空档,容声叮嘱周文褚道,“他们未必真的让你走,很有可能是在试探我们。”周文褚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从小练武习医你也知道,而且精通硬气功,这种事情其实也难不倒我。不然,我也不会一口就答应了。再说了,哪怕他们只是在试探我,我要是真的走过去了,他们必然会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最敬佩好汉。这样对我们来说没有坏处,会让事情更顺利。”
容声又说,“如此的话,就辛苦你了。不过走完之后,不要露出没事的样子,反而要装作痛苦不堪。我们打他的心理牌,若你真的走过去而且受了重伤,他们不是不讲道理不讲情谊的人,这样对我们更加有利。”
周文褚又回味了一遍容声的话,觉得他说的都在理。
不一会儿,手下人就把木炭拿上来了。
很长很宽的木炭,上面还冒着火舌。光是看看,都让人觉得骇人,更不用说还要从上面走过去了。这伙人是存心让周文褚知难而退。
“请吧。”头目示意周文褚可以走了,同时也在观察周文褚的反应。
周文褚做了做准备工作,便走上前去,感受了一下木炭的温度。慢慢的走了上去,有硬气功撑着,其实也不是太难熬。为了表现痛苦的样子,周文褚故意走的比原来的正常速度慢,边走边发出呻吟,露出痛苦的表情。
旁边的众人已经惊呆了,他分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走了上去,看样子还准备走完,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本来打算给他个下马威,从烧红的木炭上走过去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而他竟然如此的有魄力。原先对他有看法的一些人此时也情不自禁对周文褚多了一些欣赏与敬佩。
周文褚走完了全程,其实只受了一点皮肉伤,但是脚底还是被火烫了。伤势不是很重,但是看上去很吓人。糊弄糊弄他们还是可以的,周文褚想起了容声对他的话,装起重伤来。走完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像是受伤很严重的样子。为了配合,容声连忙跑过去扶起周文褚。而一旁的土匪们都瞪大了眼睛,好一会而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土匪头目连忙让人去请大夫,治疗周文褚。毕竟人是因为他们,他才会收到如此重伤。内疚的同时,他心中也大概有了打算,把自己的人放在他们手下,是可以放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