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燃着香炉,青烟袅袅,淡淡地充斥着整个卧房。几缕碎光从雕花的窗沿里斜斜的落在上好檀香木的卧榻上,于上那龙凤雕刻宛若要动起来,乘风而去。
“你说,这太子之位,究竟有谁能够胜任。”精美华丽的宫殿内,一位身披龙袍雍容华贵的皇帝似漫不经心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极其平淡的问道。好像这并不关乎于立储一事,只不过是问今天的天气如何。
“朕的大皇子,对于皇位一事,那是毫无兴趣的,一门心都扑在了战场上,成天只知道打战,虽是将才,但决非合适的储君人选,朕是万万不放心把这江山交到他手上。”
皇帝的眉微微皱起,似乎是有些苦恼,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与俊美的相貌极其不相称。
“二皇子自出生以来都是体弱多病,平日里的性情更是温和,为人宽厚仁慈,在民间也深得人心,虽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带奈何是民心所向…,对那些百姓也是宽容有礼若立他成为一国之君,必能使国家安定和平。”
“而四皇子却为人阴狠,待人险恶,决不会善待百姓,且不得民心。”
手中的笔在纸上随意地画了几下,乱糟糟的线条,男人脑中的决定反而清明了不少。
“罢了,这今后的路便任由他们自己走吧。”
翌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 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
二皇子,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啪!”
房间里充斥着能让人安神的檀淡淡木香,但明显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帝临云猛得拿起桌上价值不菲的茶杯往地上就是一砸。他的面目极为的狰狞,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四皇子息怒,太子之位非您莫属,这二皇子也只不过是鸠占雀巢罢了。”帝临云的身旁,他的亲信正一脸讨好的模样说道。
“真搞不懂那老东西怎么想的,什么时候体弱多病倒是成了太子的选择标准。”听到亲信这么一说,帝临云的脸色瞬间好了不少,极为不屑地嘲讽道。
帝临云看了一眼亲信那张一脸掐媚的样子,心里也是由阴转晴,对对方的奉承,也是极为的受用。
“四皇子,臣有个计策,不知……”
“四皇妃驾到!”
“你先退下吧!”听到林悦染来了,帝临云不由得不悦了起来,也没了继续商讨的心思。
亲信本见帝临云的脸色好了一点,心中有了一个计策,刚准备献计便被打断了。也知如今是整么也无法继续说下去了,只能先暂时退下,下次再议。
只见一衣着华丽的女子从门口缓缓走近,艳丽的面容,也是越加清晰,
“夫君~这是臣妾亲自煲的人参乌鸡汤,用的是百年的老人参,近日见夫君劳累如此,臣妾真是心急如焚。”
林悦染柳眉轻皱,面目故作担心状。
“放着吧。”帝临云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身为他的皇妃,容貌自是上等,让人一眼惊艳,却也只是一眼罢了,气质更是不及陆倾城的半分。
林悦染不知帝临云心中所想,不然定会恼羞成怒,如今得到帝临云的回应,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喜悦。
“不知夫君可是有心事,不妨于臣妾说说,臣妾虽是微博之力,但也想为夫君分担一二。”林悦染命身后的侍女将汤放在了桌上,刚好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便妖娆的走到帝临云的身边,手攀上了帝临云的胳膊上,故作亲呢道。
“呵,告诉你?告诉你又有何用,你赶紧退下吧,我这还有事要办。”帝临云看着林悦染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心中极为的厌恶。眼神多了几分狠辣。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林悦染笑道。
“我知夫君定是为了父皇将二皇子立为太子一事恼怒,这二皇子根本不及夫君的半分,但他竟得了这太子之位,夫君心中自然是极为的不满。”林悦染的话正是说中了帝临云心中的想法,老头大概是真的老了,眼神竟是这般的差了。
林悦染看到帝临云面露认同,便知自己这话,是深得帝临云的心的。
“这二皇子虽从小体弱多病,但朝中也还是有支持的,虽不多,但足以帮二皇子立足太子之位,不如我们将朝中的那些人……”
帝临云心中一惊,他不曾想林悦染一个妇人竟是这般心狠手辣,但这想法……于他是一样的。
帝临云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悦染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狠戾的笑容。林悦染看到这个笑容,知道弟帝临云已经懂了自己的意思,对其娇媚一笑。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院子中的树叶被夜里的冷风吹动,一轮明月被黑云遮住,今夜似乎并不会安宁,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老爷,夜里寒气重,你早些歇息吧!”一妇人单穿着里衣,只随意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衫,看着还坐在书桌前的自家相公担忧道。
微弱的烛光照着男人沧桑的脸上,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他的手上正拿着一本书,有些浑浊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书。一刻也不愿移开。
“你先睡下吧,我一会就歇息。”
妇人无奈的看着男人,知道他心中有所担忧。今日,怕是不会休息了。
“老爷,你是不是……在担心太子殿下……”妇人思考再三,还是想替自家相公分忧。如若他彻夜通宵,明日精神定是不会佳。
“哎~”
男人看了一眼妇人,已知她心中的担忧,心中也是一暖。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对着自己娘子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面前来。
妇人顺从的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轻轻坐下。
“如今皇上将二皇子立为太子,我作为二皇子一派,自是极为开心的,毕竟二皇子不管是为人还是待人,都是极为的宽厚。品德才学,也是极佳。”
“这倒是,太子殿下的为人,在民间也是人人皆知的,深是得民心。”
“但你可有想过,其他皇子……是如何想的……”
“这……定然是……极为的不悦……”
男人看了眼自家的妻子,知道这并不能怪她,毕竟她也只是个妇人,没见识过皇家的无情。
“这又何止是不悦这么简单……罢了,说这些你也不懂,你还是早日歇息吧,这天色也不早了。”男人无奈道。
“那夫君歇息吗?”妇人知这皇家之事,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懂的,便也不再纠缠,只是又一次担忧地问了男人是否要休息。
男人叹了口气便缓缓地起身,拥着自家的娘子便向床榻走起。准备先歇下,什么事明天再找二皇子……不……是太子殿下商讨。
然而,男人不知,他……哪还有什么明天。
暗处,正有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开始,便紧紧的盯着他们,将他们的话,一字不差得听了进去。
又是一日。
一丫鬟模样的女孩在房间门口徘徊。面上带着几分急躁。想推门而入,却又不敢。
已经日上三竿了,老爷和夫人怎么还没出来?
犹豫再三,丫鬟还是决定先去敲房门。
“老爷,大夫人,已经正午了,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是要将午膳端进来,还是……”
一秒,两秒,三秒……丫鬟等了许久,依旧不见里面有任何回应。
这……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丫鬟也不管什么规矩了,猛的就是推门而入,然后便看到……
“啊啊啊~”
尖叫声响彻整个府邸。
“听说了吗,昨天夜里王大人在自己的府里遭人刺杀了。”
“是啊,据说是第二天的府里的丫鬟发现的。”
“据说死法极其的残忍,王大人是被人刺杀死的,但他的夫人,却是早上的时候被他活生生吓死的。”
“活生生吓死的,这是为什么?”
“那是因为……王大人的身子还在,可他的头啊……却不知了去向……”
“什么!这简直,简直残忍至极。”
“是啊,而且据说……这件事……是四皇子干的。”
“什么,是四……”
“嘘!嘘!闭嘴,这种事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你我的小命,都会没了。”
“哦哦,我明白了。”
这一时之间,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而王大人那不知去向的头,此时正静静的躺在锦盒之内,大开着摆放在一张梨花木桌上。
“呵,把这个,送给我那二皇兄,当做……送于他册封为太子的礼物。”帝临云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但笑意却不到眼底。眼中的阴霾是怎么也藏不住,他也不愿隐藏。
“是”一道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话刚落下,一道身影从他面前闪过,一瞬而逝。一起连带走的,还有原先桌上的锦盒。
“呵,哈哈哈”一阵畅快的笑声从帝临云的口中发出,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那如今的太子收到他礼物时的丑恶嘴脸了,实在是大快人心。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谁让你,抢了那本该属于我的位子。下一次,他可就没这么仁慈了。
二皇子府。
“恭喜爷荣登太子宝座!”一众奴仆跪下恭贺二皇子,不,现在应该叫太子了。大家的表情都是喜滋滋的,毕竟自己的主子当上了太子,那么以后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脸上也是有光的很啊!
“免礼!”二皇子喜滋滋地说道,而等待他的却是一场惊吓。
不多时,二皇子传出一阵阵的叫声,而不远处的四皇子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