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发呆了,还不快放开我府上的车夫。他可不会半点武功。”陆倾城一把跳下马车,看周文褚还发愣着,走上前来在他肩上推了一把,笑着说道。
“哎呦,陆大小姐啊,你这事要做什么呀?还悄悄的跟着我,吓我一跳好么。”周文褚被推了一把总算是回过神来,有点埋怨的说道。
陆倾城立即装模作样行了个仕女礼说道,“惊吓到了周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倾城给你赔礼了。”
别、别,朋友之间这么来,可就见外了啊!周文褚慌忙跳到一边,叫嚷着说道。
说罢,两个人都忍不住开心的笑起来。
好了,玩笑开完了,该说正经事了,你这是刚从容王府出来,刚刚给容声看病了是吧?他现在怎么样?要不要紧?陆倾城笑了一会,收拾了下表情,立即正经的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哎,我就知道,你拦着我,十有八九是为了容声。周文褚立即取笑道,看陆倾城瞪眼,立即窜到一边,接着说道:没事啊,你放心吧,不是犯病了,容声这是被怒火攻心引起的昏厥,吃了我开的药,休息两天,身体就无大碍了。
他昏倒了?怎么会昏倒的?难道是因为皇帝提的那个二选一的要求?陆倾城一听容声昏倒了,立即非常焦急的追问道。
消息够灵通的啊,我也是才刚刚得知的消息,你这又是从那里听来的?周文褚没回答问题,反而提问说道。
气的陆倾城当即翻了个白眼,一巴掌就拍过去,说:“你先别管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先回答我的问题。”
周文褚一闪身躲开,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道:“估计是吧。除了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
百里秦川?陆倾城挑眉再次问道:“为什么他宁可交出金矿都不愿意交出那块百里秦川?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周文褚奇怪的看了陆倾城,问道,身为他的未婚妻,你都不关心关心他的事情么?
陆倾城红了脸,狡辩道:“我这不是正在关心么!你知道什么你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唉,行吧,本公子就好心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大发慈悲告诉你吧!
呸,就你还成佛呢,快说、快说!陆倾城轻啐一口,催促的说道。
好了好了,本公子说就是,咳咳,可是本公子现在觉得有点口渴。周文褚装模作样的说道。
陆倾城顿时气结,恨的牙痒痒的,还是回头朝静静的站立在马车旁边没有靠近的小微说道:“小微,马车里有没有酒,拿一壶下来。”
小微应了声,上了马车,一会下来时,拿了壶造型优美的白玉酒壶下来,送到陆倾城身边。
陆倾城接过酒壶就送到周文褚手里,说:“呐,送你了!喝了快说正事。”
嘿嘿嘿,周文褚嘿笑两声,直接往嘴里倒了一口,闭上眼睛品味了一下,赞到:“入口香醇,好酒!”
“周文褚,你有完没完?”陆倾城的耐心快要耗光了,有点生气的说道。
“好好,我这就说还不行么,你知道容声母亲的事情么?”周文褚可不敢再逗下去了,脸上收起嬉笑的表情,正经严肃起来。
“听说,荣夫人在容声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跟我要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陆倾城疑惑的问道。
“有关系,而且有很大的关系,荣夫人就是出自百里秦川。”周文褚立即抛出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陆倾城有点傻眼。
“而且,容妇人是为了就容声的病而死的,容妇人去世后,并没有葬在京城,而是留下遗愿,希望回到故乡。提起这事,容声都会很难过。”周文褚大概是觉得一个重大消息不过瘾,又抛出一个。
这些消息量太大,陆倾城一时间被砸晕了,久久没回过神,
难怪皇帝要拿百里秦川和金矿让荣王选择,难怪容声宁可放弃金矿也不愿意让出百里秦川,难怪荣王父子会因此争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回过神来的陆倾城立即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立即心惊的说道:“皇帝好计策啊!不管荣王选择哪个,于他而言都有利无害,得到金矿,能增长自己的兵力,得到百里秦川,也能多一份要挟的资本,甚至挑起荣王父子不合,好毒辣的计策!”沮丧的发现,这的确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你现在才发现,说明也不笨啊!”周文褚听到陆倾城的话,也调侃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陆倾城有点六神无主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两害相权取其轻,只是希望容声自己能想通吧。”周文褚懒洋洋的说道,看了看天色,挥了挥手手,背起掉落在一旁的药箱,说了声:“本公子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告辞了哈!”
说完,转身就走,很是潇洒的就这么渐行渐远。
大小姐,咱们呢,还去容王府么?见那个奇怪的人走了,小微才凑到陆倾城身边,小声的问道。
不用了,回府吧!说着,陆倾城跳上马车,望着荣王府的方向,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进了车里坐好,她不知道,如果换成是自己,自己又会如何选择。或许容王爷有不得不这么选择的苦衷吧,但是陆倾城知道,这件事,除非皇帝改变注意,否则一切就已经是定局,皇帝会改变注意么?你见过掉到狗嘴里的肉还有吐出来的么?陆倾城心里想着,嘲笑的勾了勾嘴角。
小微也跟着上了马车,车夫这回已经镇静下来了,也没开口问什么,就调转车头,挥着马鞭往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被陆倾城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容王府世子,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的软塌上,身上盖着柔软精致的棉被,闭目不语。身边一排侍女、侍从,端着药汁的、参汤、烧鸡、烤鱼之类的人,七嘴八舌的劝说着容世子,希望他能张嘴吃一口东西。
王府总管也有点着急,这都快一天一夜了,世子殿下还是滴水未进,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受得了,总管大人愁的直揪头发。
突然,门外一声传来一个很威严的声音,说道:“你们把东西都放下,都出去。”
话音刚落,说话的人也走了进来。室内所有的人,除了床上躺着的那位,都慌忙行礼说道:“给王爷请安。”
来人头戴华冠,表情不怒而威,正是荣王,只是今日并未上朝,所以穿的家居长袍,此时双手放在身后,负手而立,自有一番威仪的气势。
室内众人都听话的鱼贯而出,总管大人走在最后,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荣王走到软塌旁边坐好,看着容声说道:“声儿,为父知道你听得见,为父也知道你在生为父的气,但是不能因为要气为父你就作贱你自己的身子啊!你的病情并没有彻底根除,你就不怕一不小心病情复发,反而连一个都保不住么?”
一个都保不住!?容声睁开了眼睛,显然这句话触动了他的心思。
看自己说的话有效果,荣王知道自己猜对了容声的心思,叹了口气,抬眼望着窗外,缓缓说道:“其实,为父又何尝舍得让出百里秦川,那可是你母亲的来处,也是你母亲的归处。为父也不希望你母亲的故乡被人打扰,你只想到丧母之痛,可曾想过为父的丧妻之痛,你刚出生不久,就被诊断出患了绝症,大夫说你命不久矣,过了不久,她倒是先走了,呵~”说道这里,容王自嘲了笑了一声。
容声心头微微颤抖,看向荣王,说道:“那你还愿意让出百里秦川?”
“让出百里秦川,我们还能换取很多时间,有时间才有机会。皇帝原本就对我起了疑心,对我容王府虎视眈眈,一旦交出金矿,皇帝的兵力、财力必然大涨,势力大增,到时候,我容王府两百年来的祖宗基业就有可能会毁灭在你我二人手上。声儿,你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越说越激动,容王说道后面,眼珠子瞪的通红。
“声儿,你打小心思缜密、思维敏捷,到现在还猜不出皇帝的用意么?”容王气息微喘,显然情绪很是激动,扭头看了容声一眼。
容声的目光闪烁,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父亲的意思是,皇帝会不顾一切,先灭了我容王府?”
容王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容声。
这是默认。
容声心里一阵刺痛,是选择保护母亲的故乡,还是选择面临自己肯能很快到来的覆灭?
“声儿,人没了,可就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容王又开口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