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地哼一声,“当然,反正都被骂了,那倒不如坐实了这俩字。”忘记了害羞,直直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像一汪深深的湖水,湖底住在一个小湖怪,正把她缠住拉向了湖心深处,这不是她的错。
而她那种坦率的目光,第一次毫不躲闪地望进了他的心里,后来他再回忆起这晚的情景时,犹自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什么,怎么会允许接下来有那种绝对不该有的出格行为,也许,当时根本什么都没有想,也许,当时只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绑缚住了他,只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后来他才想明白,那股力量其实叫做——爱情的力量!
初夏抬起手,控制不住地去抚摸他柔软顺滑的头发,好像握了一把月光,在手心里,又絮絮地从指缝里倾斜而出。
然后,她不再有多余的动作,径直把头凑了过去,轻轻地把嘴唇贴到他的唇上,微热的、濡湿的唇,在黑暗中不期然的碰撞在了一起,忽然觉得终于有了一种得偿所愿的快乐之感。
她用很低很低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说:“是不是还和那个早安吻的感觉一样?”
眼前的男人迟迟没有动静,他只是把手指长久地停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糟,糟了,不会是又准备要揍人了吧?她怕他又生气了,战战兢兢地想要起身,突然觉得自己好罪恶……这么美好的唇就这样被她亵渎了。
在她想要抽身逃离之前,他的手已经紧紧握住她的肩膀,然后猛的一翻身,轻易就将她压在了他的身下,脸和脸的距离越缩越短,在她闭上眼的瞬间,他的吻就来势汹汹地把她彻底压倒。
她眼睛猛然睁得很大,然后听见耳旁他的低语,“乖,闭眼,张嘴。”
于是,失守。
初夏从不知道,原来,这样,才是真正的吻,舌与舌的交缠,唇齿之间的互相进犯,像一场火爆又艳丽的战争,叫人情不自禁,全身发烫,脑袋轰地一下就爆炸了,什么都变得没有办法思考了,只能紧抓住他的肩,任由他在她的唇间辗转,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好像被抛到了云端,又轻飘飘地落下,丝毫没有依靠,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的舌尖的撩拨下一点一点地渗到心里。
突然想到一个曾经纠结过的问题,他的吻技,貌似还不错,没有弄得她满脸口水。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吻,她身上被他的强壮双臂紧紧箍住,透过手,他的体温传遍了全身,她开始有了反应,不由自主地喘息起来,然而,每轻喘一次,只换来他更加猛烈地吻。
初夏想,以后要买点阿胶备用着了,因为再多几次,她就快要失血过多了。
等她再度落回人间的时候,他已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地解开了她衬衫的扣子,随着他在她脖颈间的深深亲吻,以及喷在肌肤上的粗重的呼吸,眼前的这个漂亮的男人,已彻底爆发,他在她耳边反复喃喃,翻来覆去,只那一句:“我有这个权利。”
是的,她是他的妻子,他当然有这个权利,她根本没想过要拒绝她,他享受她的同时,她也在享受着他,这是法律付与他们彼此的权利,初夏可以肯定,这是冷静自持的沐辰逸,结婚以来,最最失态的时刻,也许是他男性的本能在黑暗里终于爆发,和她一样,再也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
雨点般的亲吻,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毫无招架之力,也终于了解了,总裁文里,有钱有势富可敌国的总裁精英们,为什么会对着一个小女人那样的失控,哪怕散尽家财也要与之共渡一夜,原来这就是情与欲的含义。
那么,就让彼此都沦陷了吧。
他的手掌慢慢覆上她的胸口,再移到后背,她能感觉,他正在轻轻摆弄着她文胸后的扣环,初夏颤抖了一下,有点害怕又迷茫地看他,毕竟,这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解下最后的束缚,察觉到她的紧张,他更加怜惜地温柔地吻她,这样的黑夜,这样的月光下,这样的吻,为这个男人,她愿意付出她的一切。
不再犹豫,她拉过他的手,挺起胸,领着他找到解开内内的机关。
在她又一个深呼吸的时候,胸前的束缚松了,也就在那一刹那,灯亮了,两人都在心里惊呼一声:为什么只是跳闸而不是线路坏了可以停一整夜?而且亮得还这么的,配合!
紧紧相拥的两人面面相觑,肌肤和肌肤仍亲密地贴合在一起,然而,已布满红晕。
其实在灯亮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明确看到他眼中的情潮已如潮水般急速褪了去,只几秒钟的时候,又化为了一片清明,机会的确是稍纵即逝的,果然他立即慌慌张张地起身,她的脸上写满不甘心,但到底也是未经情事的女孩子,这样灯火通明的情景下,她实在也没有勇气扒光自己扑倒他。
她笑起,只是笑容有些微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惊觉自己上身已彻底敞露在灯光下。
“啊啊啊啊!”那是她羞愤交加的大叫声,两人红着脸,匆匆忙忙地背过身去,各自整理了衣着。
收拾好自己后,才发现沐辰逸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坐在床边发呆,回味着几分钟前发生的那一幕,眼睛不自觉地眯成一条线,心瞬间融化在蜜糖里。
“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停电。”在离宿舍楼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说。
“不要再有下次了,我是男的,吃不了亏,可是这样,对你很不好。”他脸又微红起来。
“有什么要紧,”初夏抬起手拿食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老师总是忘记了一个事实,我们是夫妻啊,做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的吗。”
沐辰逸捂着脑门,笑起,洁白的牙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温柔地撩开被风吹乱在她额前的头发,说:“也许,以后不会忘了。”说着,低下头来,脸红红的,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在想南方的春天,空气里总是太黏太腻,这样的感觉极不舒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流浪猫在嗷嗷的叫着春,果然是个适合发情的季节啊。
月光如织,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定定地看着他,这话是不是在暗示她,经过今夜的亲密接触,她是不是已经开始走进他的心里了呢?真的喜欢他的声音,他的眼睛,他的手指,还有,他的吻,他的一切一切,都令人倾倒。
“再这么看我我不介意再骂你一声废材。”他伸手拉她的马尾,笑得很得意的样子。
她跳上路边的花坛,沿着花坛的边边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一边回头笑:“我就是喜欢看你。”
喜欢,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是最直观的表达,谁说谁听,都会如此满足,简直别无他求。
她看着他坦荡荡,眼光毫不躲闪,他和她对视了很久,又笑了,他说:“初夏,谢谢你。”
声音经过耳膜,立即酥酥痒痒地传到心里,让人脸上生热,谢她喜欢他?那她就更要谢他了,因为认识他之后,才真正感觉到,生活还是有追求的,而不是认为家里有钱就不需要自己再奋斗,不论是追求爱情还是什么,都应该勇往直前地去做,去努力,这样得来的成功,才是最值得骄傲与满足的,只是满足过后,每次到说再见的时候,还是会有点失落。
多希望,他哪天能和她一起被关在小黑屋里与世隔绝,这样他就永远只能在她一人耳边这样温言细语,只诱惑她一个人。
分别前,她拉住他的手,认真的说:“沐老师,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一直在彼此的身边,好不好?”
他没开口,只是微微点头,就像只要有他的承诺就真的一定可以做到般,她忽然觉得松了口气,他的点头,就已经让她放下心来,就觉得,未来真的一定会永无止境,似乎真的,也可以到永远。
只要两人目标一致,就会斗志满满,踮起脚,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换她说:“老师,谢谢你。”
她挥手走向宿舍,十步后回身,他仍在树荫下微笑着目送她,见她回头,又朝她大大的挥手,
初夏好喜欢,这种瞬间就是永远的感觉。
她也再度挥手,然后转身大步向前,今晚的他开始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他原本干净的眼中,已经多了一些人间烟火,比如:情愫与情欲,原来一个吻一个抚摸一个拥抱,就可以改变一个人。
回到宿舍的时候,正看到丽丽几个人扶着陈小雅慢慢出来,她忙问怎么回事。
丽丽说小雅十分钟前从床上下来时踩滑了,扭到了脚,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了,脚踝肿得老高,正要去医院看看。
不小心扭了脚?她看着小雅一瘸一拐痛得吸气的样子,暗想着自己十多分钟前正在做的事,立时又充满了罪恶感。
一起送小雅去医院的时候,丽丽转眼看到在旁边的初夏,脸上一直带着甜蜜的笑,她揉眼,以为自己看错,的确,没看错,那是一种被开启了的属于女人独有的成长,一个小女生成长为女人的光芒。
女人直觉告诉她,这晚,于初夏一定发生了某些不寻常的遭遇,而那家伙,居然严刑拷打也不肯吐露半句。
只是,春天嘛,猫都开始叫春了,自然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她决定表示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