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整个仪式的路程形成了一条闭合的回路,村子里的人进入到这个凹地进行膜拜后,便从山岩处的这个隐蔽山洞到达了外面,最后又回到村子里,那么这就意味着,在他们的身后,就是来时的那条路上,随时会有人返回去把守,这也就能解释为何会有人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电光火石间,赵祏很快参透了这一切,只有向前才是出路,不再迟疑,低声道:“跟我走!”
三人借着夜色又向前了几步,这回看得更清楚了,洞不大,成拱形,可是,洞口处正站着两个身着银衫的人,正咧着嘴冲着他们笑着……笑着……
来不及了!三人的心直往下沉,回头,身后的影子已清晰的显露出来,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强壮汉子,加上前面的两个,不过只有三个人,三对三,对方看起来很公平。
青衣唰的一声将剑拔出,挡在夏赵二人身前,道:“侯爷,找时机带夏姑娘逃命,这些人交给我对付。”
赵祏知道,以青衣的武功,以一敌三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自己好歹也有些轻功,这样算来,他们从这里杀出逃离还是极有胜算的,想到这里,他定了定神,压低嗓音说:“不要慌,也不要分散了,交手的时候青衣找出他们的破绽,然后一起往山洞里冲,杀出去。”
夏青与青衣点了点头,三人背靠背,紧贴着,面色十分凝重,做好了随时出手的攻击姿势。
然而这个时候,那三个人却做出了一个十分古怪的举动,不同于江湖中人寒喧后便动手的生死对决,那三人彼此间也不说话,半蹲着,两手摊开,缓缓放在腰部,接着,便开始围绕着夏青三人转了起来,转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却令他们捉摸不透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疑惑归疑惑,俗语云:敌不动,我不动,危急时刻,谁先动手,那么谁就会先露出破绽,在不清楚他们目的的时候,最好不要妄动。
三个人没有改变转向,也没有改变步伐,而是一直那样转着,甚至每个人之间的距离都没有改变,赵祏三人一直小心提防着,等待着他们下一步举动。
难道是对方有意在拖延,等那早已退去的人潮回转过来,将他们吞噬么?那他们一定会死得很惨,夏青苍白的脸上,没了半点血色。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
就在三人拿捏不定之时,噗,突然有个人停了下来,向前一步,手掌摊开,然后对着掌心吹了口气,这一切的动作太快了,与他们之前极其缓慢而又令人昏昏欲睡的动作极不协调,赵祏他们根本没有预料到他们会突然来这一手,等到想要有所反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种十分细腻的粉末被吹散开来,刹那间,一种香味弥漫开来,淡淡的,有几分熟悉。
“不好!”赵祏暗呼一声,想要开口告诉夏青不要吸进这香气,却只觉得头脑一沉,眼皮子很重,怎么都睁不开了,接着便是眼前一片漆黑,没有了任何知觉。
却说另一边,展昭与花子潇借着夜色和周围灌木丛的掩护,挨家挨户查探着,一路上都很顺利,村民的屋中没有人,想来已是全部去参加那个神秘的仪式了,却也没有看到失踪的夏家二老与什么特别之处,无名村的村舍俱是由木头搭建,每进一屋,展昭都会细细摸索,轻敲,但是依然没有查到预想中的密道和密室。
终于将所有的屋子都摸了个遍,二人一身疲惫的来到村中河旁的灌木丛中,这里是他们事先约定会合的地方,展昭撮唇学了几声乌鸦叫声,四周仍是漆黑一团,除了水声与风声,没有任何回应,想来夏青他们还未归来,即没有看到信号焰,那他们应该也是顺利的。
在屋中房梁床底四处钻,展昭浑身已是蛛网,狼狈不堪,正想前往河边掬水洗洗,刚想起身,袍角却被一旁的花子潇轻扯,展昭正要出声询问,却看到花子潇手指向前指了指,展昭疑惑的慢慢抬眼看去,立刻被眼前的情景震憾了。
不远处的小路前方,正有一队丧队从树影中缓缓地晃了出来,那些人走路的步伐十分怪异,像是被抽去了三魂七魄,丧队的人数不多,只有十人,最前面有一个人手持黄幌带路,紧随其后的是一口没有盖的棺材……
一切的一切,都和一年前他与夏青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样,令他感动恐惧的,并不只是因为看到了这一队丧队,一支丧队才刚刚过去,较远的地方还有一支丧队在缓缓前进,到处都有飘飞的冥纸,随风飘动的白色丧服,有如一只只折翼的蝴蝶,显得那么凄惨与悲哀。
棺材里面有尸体么?如果没有,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有,那更解释不通,村子什么时候一夜间死了那么多的人,都会而他们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更何况,一年前也是同样的情景,不可能如此巧合啊,难道,是日日都会死那么多人么?展昭想着狠狠掐了手心一下,很痛,肯定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