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抬头看着韩雪,笑了笑,说道:“母亲想说什么便说吧,在儿子面前,母亲说什么都可以,儿子都会认真听着,并且牢记于心的。”
韩雪听到顾枫这么说,便放下了心,说道:“枫儿啊,母亲知道你恨公主,你恨他夺走了你的父亲,我的丈夫,你恨他把我们娘俩赶出顾府,你同时也把母亲如今的一身病痛都归结与公主身上。可是,枫儿啊,这都不怨公主啊,这都是为娘的命数啊,都是母亲命中注定有次一劫,怪不得别人啊,都是母亲福薄啊。”韩雪一副忧伤的说着,独居江南女子的温柔做派,哝哝之音,甚是好听,同时也让人听着特别的心疼。
顾枫看着母亲这幅样子,听着母亲说道这番话,不但没有缓解对公主的怨恨,反而更恨公主了,看着母亲委屈可怜的样子,想着,公主,压根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如果…如果公主死了的话,他们,母亲,父亲,是不是就不用在这样痛苦了呢?顾枫这么在心中,不停地问着自己。
韩雪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中是怎么想的,依旧还在那,苦口婆心的,对顾枫劝说着:“枫儿啊。”韩雪这么喊着顾枫,顾枫起身,上前,跪坐在母亲床前,紧紧地拉着母亲的受,答应道:“儿子在呢,母亲请说。”
“枫儿啊,母亲知道你长大了,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需要每天母亲把你抱在怀中才能睡着的小孩子了,再也不是那个整天拽着我的衣角,吵着要吃冰糖葫芦的小孩子了,再也不是那个每天一定要喝一碗母亲亲手做的莲子羹才能睡着的小孩子了。”顾枫听着母亲这么说,鼻头微酸,却看见母亲眼中早已经闪起了滴滴泪珠。
韩雪接着说道:“母亲知道,如今的你,长大了。长成了像你父亲一样的男子汉,有着天下人都爱慕的面孔,健硕的雄姿,高大的身材。如今的你,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男子汉,母亲再也不能把你护在身后,保护你了呀。如今已经轮到你来保护母亲了,可是母亲却开始埋怨起自己的无能了,母亲发现,现在的自己居然会成为你的拖累了呢。”韩雪说着,泪眼婆娑的看着顾枫。
顾枫看着此刻,吐露心声的母亲,哽咽的说道:“怎么会呢,母亲一直都是儿子心中独一无二的母亲,一直都是儿子最爱的母亲,何来拖累一说呢。”
韩雪看着眼前的儿子,心疼的说道:“虽然母亲没有多少时日了,这个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好,母亲只要一想到今后,若是自己不在了,你一个人在这府中,孤立无援,母亲怎么忍心抛下你啊。所以母亲才会劝你,让你不要出处和公主作对,公主他是当家主母,她是当朝尊贵的公主啊。如今我还健在,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敢当面为难你,可日后,若是我不在了呢,你该怎么办,枫儿啊,你可不要忘了,公主他也是有个儿子的啊,日后,公主定是要为他的儿子谋出路的啊,母亲不求你以后可以做多大的官,可以有多少的金银财宝,做母亲的,都只想让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平平安安,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就足够了啊。枫儿,你明白母亲的意思了吗?”说完,韩雪一脸认真的望着顾枫,望着他的眼睛,仿佛是要从他的眼睛中,找到答案一样。
顾枫看着泪眼婆娑,苦口婆心,一心为自己着想的韩雪,哽咽的说道:“母亲说的话,儿子定当谨记于心,一个字都不敢忘记。还请母亲放心。”
韩雪听到顾枫这么说,一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韩雪舒了一口气,像是吐出了多日郁结于心的浊气一般,连连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
顾枫看着母亲这般模样,心中暗暗觉得自己不孝,可是,哪能怎么办啊,不管怎么样,公主,她一定要死!母亲,儿子对不起你,但是,儿子这么做,全部都是为了你呀,为了你今后的幸福,就算是深入虎穴也好,就算是独闯龙潭也罢,这些儿子都不怕,只要是对你好的,儿子都愿意去做。
顾枫从母亲的房间走出去,外面一阵阵风吹来,吹散了他脑中的烦闷,顿时下定决心。
说做就做,顾枫,阵着这几天,被罚在祠堂抄佛经的日子,细细筹谋着,想着怎么样,才能不着痕及的把公主杀死。
早晨,顾少陵在韩雪房间里,看着韩雪把厨房送来的要全部喝光,赞叹的说道:“雪儿可真乖。”然后,在韩雪眉间深深的落下一吻。
韩雪脸蛋微红,一朵红晕悄咪咪的爬上了韩雪的脸上,害羞的说着:“这还是大白天呢,旁边还有人呢。”
顾少陵看着韩雪这幅娇羞的模样,心道:真是喜欢极了他的这幅样子,带着独属于江南小女人温柔,即使他们成亲多年,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却依然可以像新婚时期一样。
顾少陵哈哈的爽朗大笑起来,说道:“我看他们谁敢偷看!”然后,把韩雪低下的娇羞的头,用手抬了起来,抬在了与他眼睛平行的位置,深深的看着韩雪,深情的说道:“你是我顾少陵的女人,这又是在我顾府,我看他们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子。”
韩雪看着他这幅没脸没皮的样子,却又觉得很是深情,脸蛋红的越来越深了,于是,韩雪也不说话了,只把头埋在顾少陵的胸前,越埋越深。好像这样,他就不觉得护好意思了一样。
顾少陵看见韩雪这幅娇羞的小女人装,爽朗大笑,开心极了。
门外,小厮的声音传来,说道:“老爷,勤王殿下过府拜访,现在已经在大堂等您过去了。”
顾少陵听到勤王殿下来了,有些意外,不知道勤王殿下此次过府,所为何事,毕竟在朝堂上,顾家的权利已经被削了很多,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亲王过府商量的事了。
顾少陵把韩雪从身上抱起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温柔的对韩雪说道:“你乖乖在房间里休息,我去大堂,商量正事。”
韩雪听到他这么说,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顾少陵离开韩雪的房间,向着大堂走去。一路上,顾少陵不停地在想,勤王殿下此次来的目的,毕竟像他们这种皇室之人,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人,如今顾家被皇上削权,在朝堂上,已经不再如以前那般如日中天了。勤王殿下,此番前来,又有什么所求呢?
想着想着,顾少陵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大堂的议事厅,看见勤王殿下一副悠闲自在,仿佛就像是在自己家里的议事厅一般,悠闲自在的喝茶。
顾少陵上前,对着勤王殿下微微施了一礼,说道:“不知勤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是少陵的不是,还请勤王殿下,不要见怪才好。”
勤王殿下,看着顾少陵走过来,对他施礼,勤王起身,说道:“怎么会见怪呢,还请顾大人不要对我如此唐突的登门拜访见怪才是。”
顾少陵爽朗一笑,说道:“世人皆知,勤王殿下以温文尔雅是众人,如今一见,果然是,所言不虚啊,真是礼数周全,恪守礼仪之人啊,殿下大驾光临,是我顾府的荣幸啊,真是蓬荜生辉啊,还请殿下不要嫌弃,府中简陋。”
勤王殿下见顾少陵这么说,微微一笑,回到:“顾大人客气了。”
“勤王殿下请坐。”顾少陵说道,然后又冲着旁边站着的丫鬟说道:“去把我珍藏的武夷山大龙袍拿出来,给殿下尝尝。”
“是,老爷。”丫鬟恭敬地说道。
勤王坐在椅子上,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不断的打量着如今的顾少陵。勤王殿下心中想道:看来他并没有像市井上流传的所说,终日过府不出,郁郁寡欢啊。看来他是个能成事之人啊,即便被削权,依然可以自在的活出自己,也不枉我今日过府一趟,前来拉拢他。
顾少陵怎么知道,他这副随遇而安的样子竟让勤王殿下为之欣赏,他不过是有一日活一日罢了,并我其他,毕竟经过了这场变故,许多事,也比以前看的开了。权利再大又能如何,终究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罢了,只不过,权力大的棋子,和权利小的棋子,的区别在于,利用率的大小罢了。即使是权利再大,终究是蹦不出那张棋盘,也跳不出,那个执棋人的手。人生在世,荣华富贵,权力的诱惑,不过都是些生的时候用不完,死的时候,又带不走的死物罢了,又何须执着呢。不如多想几日与相爱之人的相守,才是真的。
丫鬟刚刚上了茶,议事厅中飘满了茶的香味,勤王殿下,端起放在他面前的茶杯,仔细的闻着,说道:“真是好茶啊,顾大人好会享受啊。”
顾少陵望着勤王殿下,脸上笑着,心中却想着:不知你这话是夸赞还是嘲讽,你是当朝王爷,我不过是个被削权在府中,闲散度日的臣子罢了。你那王府中,什么没有,你又是什么茶没喝过啊。这武夷山大龙袍虽然难得,可也难不倒你这个当朝王爷吧。你这么说这有两点,要么是在讽刺我,闲散在家,还剩点以前当权臣时的旧茶叶,来招待客人了。要么就是你在恭维我,有事相求?可是如今的顾少陵,无权无势,勤王殿下又能有什么事相求呢?所以,顾少陵自然是把勤王殿下的话归结于第一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