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大志哥，网友们快吵爆了。”大志正笑容可掬地问着对面这个老年白人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耳机里传来他助手焦急地说话声，“现在在线人数降得很厉害……”
大志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广告打的是“郑弦与他的爱人”，可是直播已经开始一个半小时了，这两个人连镜头都没有进。
但是，这真的不怪他啊，他尽力了啊，谁让那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露过脸！
所以说，并不是他刻意不让那两个人进镜头，要玩的大的……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找到他们！
“老板说了，你要再找不到，那也不用回来找他报销飞机票了……因为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公司肯定倒闭啦！”耳机里传来助手丧气的声音。
大志深吸一口气，“你跟老板说，让他放心……我一定会采访到他们的，一定会的。”
虽然合同上写明了“尽量打打扰新郎新娘”，但是，大志还是决定，龙潭虎穴都要去闯一闯。
老实按合同来，网站就要倒闭了，虽然自己曾经闯出点名气，但是狐狸视频自己可是有股份的；还不如豁出去，双N可能会跟自己网站打官司……但是，也要公司还活着，才能打官司啊！
一想明白，大志便顿时有了主意。关掉了耳脉，他笑着对刚才叽哩咕噜说了半天，但一句都没有听懂的市长笑了笑，向他道谢，就迅速带着摄影师离开。
市长原本已经打好了腹稿，想要发表长篇演讲——号召正在观看直播的华国观众们都到洛杉矶来旅游的，洛杉矶是个美丽、安全的地方，这里很欢迎他们……还有机会在街头遇到大明星……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才开了个头，那华国来的摄影师就走了？
他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呢！喂喂喂，你别跑那么快啊……
“你就在这里守着，不要跟着我了。”大志跑到一个没有多少人留意的角落，停下来，小口喘气叮嘱摄影师，“你拨我手机……好了，别挂断了，一会儿要是看到什么情况了，记得随时告诉我。我进去了……帮我看看偷拍摄像头工作还正常吗？”
摄影师帮他检查了摄像头与接收器确认无误，再把直播画面切换到了偷拍摄像头上，点点头。
看着大志走进大厅，摄影师心底暗暗吐槽，真是僡有钱的人愈小气，愈小气的人愈有钱……大志这样级别的人物，这个电话，竟然还要他打？
虽然移动已经不收漫游费了，可是这么长时间的保持通话，这话费怎么也少不了！
也不知道回去报销话费时，财务那边全不会同意多报……
大志却并不知道摄影师的吐槽。他刚才把话筒也交给了摄影师，现在轻车简行地往里闯，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宾客。
但是从一面镜子前经过时，他站停了。就他这一头奇怪的发型，走到哪里也是会引人注目的。
他站定了，拿起旁边一瓶水，倒了点到手心里，在头上揉揉，再用十根手指头把高高耸立如珠穆朗玛的头发拨拉下来。
“够劲！改装啦！这是要招待秘密任务？”
各种输出设备前，正在观察直播的网友们激动了。
到这个时候，他们也暗暗庆幸，幸好刚才没有走，不然，接下来的惊险刺激就要看不到了。
“支持大志！这样的地方，肯定安保很严格，大志先前也只是为了麻痹主办方，可以理解！”
话是这么说，要是大志一直不做出这么惊险刺激的举动，只怕头一个不能理解的，就是他。
“支持！打赏！”
一串虚拟道具在画面上漂过。
“对对，用打赏支持大志！”
又是长长一串的道具在画面上漂过。
大志只是改了个装，把原本另类个性的头发改普通点，但是直播室里的气氛已经炒起来了，打赏一串接着一串，全页面飘红。
“观看人数直线上升！”一直盯着大志直播室的技术总监马上向老板报喜。
“多少？”老板急急问，又加了句，“我说的是真实数据。”
直播室都会安排一些“僵尸用户”，这是为了让那些新主播数据不那么难看，也是给新人鼓劲打气。
而那些着力捧的当红主播，直播室里安排的僵尸用户就更多了，就是为了让数据好看，好写通稿，吹牛，拉人气。
而更多的情况是，主播自己买的僵尸粉。
所以，就算是视频公司内部的人，有时候也搞不清楚，一场直播到底多少是真人，多少是僵尸。因为现在僵尸也越来越智能，也会发“666”了。
但这显然不包括公司真正的核心部门。僵尸粉，是每个直播公司的关键机密。
技术总监显然也是。他能够直接向老板汇报情况，地位当然是很高的。虽然表面上没有身为当家网红的大志那么风光，但是实际上手里的权柄，只比他大，不比他小。
他迅速回去倒了几下，回来告诉老板，“真实数据超过七成……也就是说，现在咱们视频网站的直播室，至少有五千万的真人观众。”不愧把全公司的资源都堆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大志，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老板皱眉，“会不会卡了？”虽然已经全力支持这个项目，甚至把今天所有的别的直播室都停了——就是为了给大志的这个节目凑资源，但是，超过五千万人同时在线，还是让他有点心惊。
这已经超过平常整个狐狸视频所有直播室同时在线人数的最高峰了——包括僵尸用户。
他有些担心服务器会有些承受不住。
“大概有一点，”技术总监也是点头，“已经发现有弹幕在说卡了。”
老板皱眉，良久，他下了决定，“把僵尸粉先关了。”虽然僵尸粉控制程序耗费的资源并不大，但是这个时候，能腾出来一个僵尸粉，那就能够多进来一个真实用户……
这个账，他还是会算的。
“可是，人数一下子掉那么多，可能会引起外界的怀疑……”技术副总谨慎地提醒他。
“那就慢慢停，停一批，放进来 一批真的，再停一批，再放进来 一批真的……”老板说。
技术副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