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那位老太太是谁啊？”
“嗨！还能是谁，武宁侯府的那位老母老虎啊！”
“哎呀！武宁侯府的那只老母老虎啊！啧啧……多少年不曾看到她了啊！”
“那是！到底年纪大了，不比当年！想当年武宁侯府老侯爷还在时，一次去逛青楼，结果被这只母老虎直接堵在了青楼里，劈头盖脸一顿挠，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刺激的不得了啊！”
“听说即便是那样，那位老侯爷的后院里依然百花齐开，美人多的几乎数不过来啊！”
“那是！母老虎再厉害又如何，管不住男人的心，还能指望着管住男人的身？”
“她怎么忽然出来了？”
“当年武宁侯府老侯爷没了之后，她可就很少出府了。即便是宫中晚宴，据说也很少参加。”
“看看那边！”
众人这才回想起来，那位死者张少楠，那可是武宁侯府的大公子啊！
武宁侯府嫡出的大公子，现任武宁侯的长子，这只老母老虎的大孙子捏！
精彩了！
嗑瓜子的不磕了！
闲谈的不闲谈了！
扯皮的不扯皮了！
……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静静地听着。
耳朵张着，生怕错过了精彩大戏。
“都给我让开！”
“我可怜的楠儿啊！”
“楠儿！祖母来了！楠儿啊……哪个天杀的，竟然敢动我的楠儿啊，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吕三思想要背过身去，避开武宁侯府老太太的视线。
可是，慢了一步。
武宁侯府老太太一眼看到他，浑浊的眼睛一转。
“吕大人！”
“吕大人，你可一定要为我的楠儿做主啊！”
“我们家楠儿这么好一个人，昨天还好端端地，今天为什么就横尸街头了？一定要给他报仇，将凶手碎尸万段！”
吕三思“……”
满城的百姓都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说话。
下意识地，吕三思去看边上那个看着眉目非常精致的少年，当看到少年眼底的嘲讽时，吕三思只觉得血气上涌。
“老夫人，贵府大少爷的事，本官一定会严查！”
“现在人多眼杂，老夫人您身体贵重，还是回府中等消息最好。”
老夫人不走啊。
她可是为了大孙子来讨公道的，没有将凶手当场绳之以法，她哪里甘心。
她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
“不！吕大人，我要在这里等着，看您将凶手绳之以法！”
吕三思：“……”
他就知道！
视线忽然落到边上的容丹青身上，这个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甚至还敢讽刺他……
“老夫人，本官暂时并不清楚凶手是谁，在哪里？不过这位小兄弟似乎在煽动民心，本官”
“是他！”
老夫人现在只想为自己的大孙子报仇，才不会理会吕三思到底说了什么。
她急切地需要发泄！
吕三思，也需要找个替死鬼。
如果眼前这不知好歹的少年是死在武宁侯府手上，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吕三思眼底算计满满，连忙解释。
“老夫人，事实”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为了给大孙子报仇，老夫人可是带来了武宁侯府最厉害的护卫们。
护卫们一听，蜂拥而上。
容丹青扬眉，眉眼深处一片冰寒。
百姓们瞧着，觉得大事不好，连忙解释。
“不管这位小兄弟的事，他这样瘦弱，哪里会是武宁侯府大公子的对手？”
“就是就是！老夫人，您弄错人了！”
“对啊，不是这样的！”
老夫人冷哼一声，大孙子的死，让她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
伤心难过又悲痛，这会儿哪里还听得进去旁人说了什么。
而且就算眼前的少年是无辜的又如何，能够给大孙子陪葬，那也是他的福分！
“上！死活不论！”
根本不给容丹青解释的机会，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神色阴毒，布满了皱纹的脸看起来已经被仇恨和悲痛冲击的狰狞可怖。
——
远处，沈流之正在酒楼二楼雅间喝酒。
神色迷离，醉眼朦胧。
似乎什么都在他眼底，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边上候着的容七和李大头，一个个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知道世子爷喜欢准世子妃，只是没想到，会喜欢到了这种地步。
自从准世子妃的噩耗传到鲁南，世子爷快马加鞭，夜以继日地赶路到了金陵城，没想到赶来后，只看到被葬入容家祖坟的小小一坛灰烬。
距离准世子妃死已经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来，世子爷说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杀”。
看不惯的，杀！
不喜欢的，杀！
曾经招惹了准世子妃，如今还活蹦乱跳的，杀！
那些仗势欺人，狼心狗肺的，杀！
……
怕是朝廷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一出接着一出的命案，全出自世子爷之手。
朝中局势，越来越紧张。
世子爷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管继续我行我素。
以酒代饭，醉生梦死。
白日里窝在这客栈中，好像没有睁开过眼睛。
到了夜里，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
那些被世子爷盯上的人，一一殒命。
“世子爷……”
李大头缩了缩脖子，还是鼓足了勇气。
“那边瞧着……好像有无辜的少年要倒霉。”
那张少楠干尽了丧尽天良的事，世子爷替天行道罢了，没想到吕三思居然还不让百姓公开忏悔书，甚至武宁侯府的老夫人还来了。
懒懒地靠着椅子坐着的沈流之，眼皮都没掀一下。
“那又如何？”
但凡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出头。
既然选择出头，那就要做好赴死的代价。
李大头忽然语塞。
容七的眼神闪了一下，快速扫了一眼被武宁侯府得侍卫包围的少年。
离得不算远，他的视力又是极好的，连带着将少年脸上眼底的神色都看的一清二楚。
似乎……
似曾相识。
“那双眼睛……”
“爷！”
沈流之神色不变，细长的睫毛轻盈地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满。
“若是不喜欢，剜掉就是！”
人命而已！
这么些年来，无辜枉死的百姓还少吗？
能一举将武宁侯府连根拔起，这个不自量力的少年，也死得其所了！
沈流之闭着眼睛笑了笑，何等薄凉。
——
小剧场：
容七：我觉得世子爷要完。
李大头：为什么？
容七：因为我好像看到了世子妃。
李大头（惊悚脸）：你也要死了？
容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