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贵妃喊冤的时候，昭阳宫里一个宫女站了出来。
她一站出来，娴贵妃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皇上，奴婢……奴婢也能作证，是娴贵妃娘娘亲自下毒，毒害了玉美人。”
“因为奴婢有一次偶然听见娴贵妃对抱怨皇上您，说您……说您”
康泰帝虽然面无表情，可是声音分外冷。
“说朕如何？”
“你别胡说八道！”
那宫女跪在地上，声音很小。
“皇上……娴贵妃娘娘不满您本贬了敬王，可不到短短两年时间，又恢复了他敬王的身份，说您对璃王没有父子情，根本”
“不是那样的！皇上！”
“说，你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这样来坑害本宫？”
康泰帝忽然抬手，马上进来两名大内侍卫，将那內侍和宫女拖了出去。
忐忑不安，几乎百口莫辩的娴贵妃猛地松了口气，可是听到康泰帝的话时，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昭阳宫娴贵妃陈氏，妒忌成性，藐视皇族，暗害宫妃，今日起，贬为陈贵人，挪出昭阳宫置凌华轩，无圣旨，不得出！”
根本不给娴贵妃喊冤求饶的机会，康泰帝转身出了大殿。
“皇上……皇上……”
“臣妾冤枉啊！”
“臣妾冤枉啊！”
“皇上……”
……
——
德政殿，沈月成站在殿外静静等着。
从清华园离开，他直接上了马车，让车夫加快速度进宫。
可是没想到，进宫这么久了，在德政殿等了这么久，居然一直没有等到父皇宣召。
心中虽然不解，可是想着近来他遵从圣意并没有做出半点儿出格的事情，甚至也没有踏出璃王府半步，并没有让父皇不满的地方。
倒是宫中，气氛看着非常压抑。
想到东宫病危的太子，沈月成又释然了。
想来东宫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放眼金陵城中，也就只有敬王能够和他一较高下。
至于准备回京的翼王沈月明，沈月成眼底闪过一丝轻蔑的冷笑。
即便是皇后的养子又如何，从五华寺归来也要七八日时间，这一路回来，这个时候，翼王还想活着回来？
莫说他这边安排的人手，就是心狠手辣的敬王，又怎么会错过？
沈月成一边想着一边等着传召，但是德政殿里面，好像根本忘了他这个人一样。
开始的疑惑不安，再次浮现在心头。
沈月成看向德政殿厚重庄严的大门，心思不定。
倒是守在德政殿外的一名侍卫，看到他还站在这边，有些惊讶。
“王爷，您还在这边？”
那侍卫去办差一趟回来，没想到璃王还在。
沈月成温和浅笑，看起来平易近人极了。
“嗯，办差回来了？”
侍卫点点头，忽然想到刚才去办的差事，神色一凝。
沈月成看着，皱眉。
“怎么了？”
侍卫张了张嘴，看了看四周。
好一会儿，才小声提醒。
“王爷可知玉美人死了？”
沈月成：“……”
父皇最新宠爱的那个丹厦国使者送进宫的美人死了？
他居然不知道。
不可能！
他人虽在王府，可是宫中的事情，一向及时。
除非……母妃出事了。
“娴贵妃那边……情况如何？”
侍卫记得他曾经的维护之恩，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昭阳宫被封，贵妃娘娘被降为贵人，牵去了凌华轩。皇上还下令说无圣旨，不得出。”
沈月成：“……”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只是入宫的时间而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
侍卫倒是想说，可是看到四周巡逻的士兵，到底不敢说再多。
“王爷求见皇上就知晓了。”
心中的不安成真，来的这么快，沈月成有些无法接受。
好像一直有意凉着他的康泰帝，这个时候终于记起传召这个儿子入宫来着，派了人出了德政殿。
“皇上有旨，传璃王进殿。”
进了德政殿，沈月成看到王皇后也在的时候，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儿臣参见父皇，见过皇后娘娘！”
康泰帝脸色冷沉，一双锐利的眼睛从沈月成出现在大门口，就没有从沈月成的身上移开。
若不是证据确凿，他实在不敢相信，他委以重任的儿子，居然和澜沧国那边有来往。
“璃王，你看看这是什么！”
康泰帝一抬手，一块令牌从前面飞过来，直接砸在了沈月成的额头上。
虽然不至于出血，可是沈月成的额头也青了一块，可见康泰帝力道之大。
看到那块黑色令牌时，沈月成细长浓密的睫毛垂了下来。
“父皇，儿臣曾见过这块令牌，它的主人是一名澜沧国的女子，名叫妙兰。”
康泰帝两眼沉沉，锐利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沈月成。
“她人在何处？”
东宫太子身中剧毒，居然和澜沧蛊毒有关。
若不是皇后查到这块令牌，他至今还没蒙在鼓中。
“妙兰已死，尸体在璃王府后院的柴房中。”
听到尸体两个字，王皇后的眼睛眯了眯。
好不容易找到璃王和澜沧国女子有来往这消息，没想到到了皇上跟前，居然慢了一步。
“死了？”
康泰帝不满，皱起了眉头。
“为何？”
在事发前杀人灭口？
沈月成垂着头，看着精致华丽的地面。
“因为她心存歹意，意图杀害儿臣侧妃宋氏。”
康泰帝：“……”
王皇后：“……”
大殿中沉寂了一阵子，谁都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康泰帝才淡淡出声。
“皇后手中，可还有别的消息？”
这算是将王皇后抬了出来，直接告诉沈月成，并不是他对他起了疑心，而是他被王皇后抓住了把柄。
王皇后倒是没有意外，在宫中这么多年，她深知康泰帝多疑的性子。
“回皇上话，臣妾再无他证据。”
最好的证据，慢了一步，棋差一招，璃王这边，算是躲过一劫。
但是躲过去，也未必能万事大吉。
到底妙兰是死在沈月成手中，康泰帝又哪里不会怀疑他和澜沧国有染？
王皇后倒也冷静，并没有死缠乱打，而是直接告罪。
“都是臣妾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证人，请皇上责罚。”
沈月成也上前一步，跟着请罪。
“父皇，儿臣最初并不知道妙兰是澜沧国人，当知道她是澜沧国人后，原本打算将其送到父皇跟前，由父皇处置，哪里知道恰好遇到她意图谋害宋氏，这才情急之下让暗卫处置了她。”
“是儿臣莽撞了，请父皇责罚！”
康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