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丹青慢悠悠地收回视线，看着面带笑容，温婉柔雅看着她的容水墨。
“婚事么……大姐姐的婚事，我不是已经让贤了么？未来的璃王妃，大姐姐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婚事啊！”
“至于三妹妹的担心么……比起别的府里五六七八个孩子，我们左相府的孩子实在少得可怜。”
“相信，这份心思，老夫人是愿意去操劳的，而且……我最近听说，老夫人已经在帮父亲相看京城中未出阁的千金了，相信我们很快会有母亲，到时候婚事自然不用忧心。”
“到时候母亲过门，知道我们都快及笄，她作为一个新妇，肯定会想着将我们的婚事安排的妥妥当当，不会让人挑毛病。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容知画微微一愣，暗暗想着。
二姐姐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杨姨娘和大姐姐是什么性子，她比谁都清楚。
指望着将来有一桩好婚事……不太可能。但是因为左相府的孩子少，她虽然是庶女，婚事也不会太差。
杨姨娘很会做人，从来不在这些事情上会被人抓住把柄，否则也不会在左相府没有主母的情况下，把持府中大权这么多年。
容水墨没想到容丹青居然那样说，手上稍微用力，一片梅花瓣落了下来。
“二妹妹觉得，连个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的千金，会给我们好的婚事？二妹妹，你会不会想的太天真了？放着府中好好的长辈不相信，居然去相信外面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某个千金？”
容丹青嗤笑一声，喝了口茶水。
“我并不认可大姐姐的观点，我倒是觉得，新妇进门，为了让父亲和老夫人看到她的能力，绝对会给我们寻一门好亲事！”
“大姐姐这么担心，其实真的很没必要！而且大姐姐说的府中知根知底的人么……那也得要得到老夫人的认可啊！”
“有些人努力了十多年，依然还在原地踏步，这样的人，分明已经没有前路可走，居然还不死心，大姐姐会不会觉得这人太蠢？”
看到容丹青那副“你们蠢不蠢”的神色，容水墨气的手上再次用力，整株梅花折在了她手里。
容丹青看着，只是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容水墨气的心口疼！
新主母进门和她母亲扶正，意义自然不同。
谁知道新主母什么性情，而且新主母进门，杨姨娘永远只是杨姨娘，她呢……永远只是庶女。
这辈子，她恨透了庶女这两个字。
不过容水墨这些年来受到的教育和修养，让她很快将心底的怒火压了下去，跟着，还悠悠一笑。
“二妹妹这是笃定了，知根知底的人不如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外人好啊……二妹妹怎么不想想，这些年来，若不是府中这些知根知底的人在帮衬着照顾着我们姐妹三人，我们姐妹三人现在是个什么样儿呢？”
容丹青歪了歪头，似乎真的认真想了一下。
然后看着容水墨，非常笃定地点头。
“我估摸着……就算是再差……也应该比现在要好吧！”
噗！
容水墨被气成了内伤。
——
集芳园中，谢姨娘听着女儿的话，陷入了深思。
容知画看着生母，再想想之前在紫竹院时的情景，还有些害怕。
“姨娘，你说……二姐姐那边，是不是真的很不对劲？”
谢姨娘抬起头来，看向女儿。
然后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女儿白嫩的脸颊。
女儿虽然不如大小姐和二小姐生的貌美，可是性子娴静温柔，长得也非常精致耐看。
“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半个字是在骗姨娘？”
容知画连连摇头，跟着有几分委屈。
“姨娘，我为什么要骗你？虽然杨姨娘那边对我也很好，可是我不傻，我知道她为什么对我好！”
谢姨娘笑了笑，温柔地看着女儿。
“你知道？”
容知画点点头，她当然知道。
“我处处都不如大姐姐，所以大姐姐出门每次才会带着我，而且虽然同为庶出，可是杨姨娘深的父亲宠爱，这几年要不是老夫人拦着，只怕杨姨娘早已经成了主母。”
谢姨娘温柔地点点头，跟着叹了口气。
“好孩子，你看的清楚明白就行，你二姐姐那边……你可以多多走动，姨娘瞧着，老夫人现在是站在你二姐姐那边的。”
容知画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看着女儿惊讶的神色，谢姨娘忍不住提醒她。
“紫竹院里原本的丫环婆子小厮全都没了，但是这一次，紫竹院里的两个大丫环可不是杨姨娘安排过来的，而是老夫人直接让从清风院拨过来的，你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吗？”
容知画从小聪慧，自然快速明白过来。
“姨娘的意思是……老夫人在为二姐姐撑腰？”
谢姨娘笑笑，没再说这个话题。
“今天你们去紫竹院那边，是你大姐姐的意思？”
容知画点点头：“府中上下现在到处都在传老夫人要为父亲找续弦夫人，大姐姐的心情看着不太好，觉得老夫人忽然起了这个心思，都是因为二姐姐，如果二姐姐那边说说话，估摸着老夫人能改变主意。”
谢姨娘听着，只是摇头轻笑。
“怎么会？老夫人出自书香世家，历来最是在意规矩，妾室扶正……也就杨姨娘敢想。”
容知画愣住了，没想到姨娘会这么说。
“可是姨娘，这些年来，你让我在杨姨娘和大姐姐面前伏低做小，什么都迎合着她们，难道不是因为……杨姨娘会成为主母？”
谢姨娘的神色，有片刻的迷茫。
跟着轻轻一笑，声音温柔地跟女儿解释。
“是我想岔了，如果杨姨娘真的会成为主母，早就该是了！你二姐姐那话说的不错，精明的杨姨娘，有时候确实……挺蠢的！”
容知画：“……”
看着目瞪口呆的女儿，谢姨娘笑的更加温柔。
“你二姐姐说的不错，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也要每天开开心心的，毕竟……新主母或许真的不远了！”
“而且，她说的那些话，全都在理，为了能很快得到老夫人的认可，得到你父亲的赞赏，新主母进门后，肯定会很快为你和你二姐姐挑选婆家！比起杨姨娘的心思来，她确实没有理由对左相府的继女们挑剔设防。”
容知画依然愣愣的，按照二姐姐和谢姨娘的意思，新主母进门，那是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