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南王府,沈流之接到密报的时候,依然是那副慵懒肆意的模样。
张大头瞧着,有些不解。
“爷,您这是……到底在意呢,还是不在意呢?”
如果在意,管什么英国公府呢,不过是老太爷一句话的事儿。
看了一眼头大的张大头,沈流之懒懒一笑。
“急什么,该是爷的,跑不了!”
张大头:“……”
爷咋这么自信呢?
因为长得好看?
可是容县主好像对爷的好皮相不感冒啊。
“爷,我记得容县主对您……好像有些偏见!”
沈流之微微扬眉,笑眯眯地看着张大头。
张大头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
“爷,我记得容县主一直对您敬而远之,几乎到了那种能不见就不见的地步。”
沈流之轻笑一声:“你倒是记得清楚!”
张大头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
“那什么……但凡是爷的事情,我总是要费点儿心思的!”
外面的容七听到,忍不住为老实人张大头抹了一把辛酸泪。
甚至格外想不明白,就张大头这猪脑子,爷居然一直将他留在身边,而且一留还是这么多年。
这摆明了在戳爷的心窝子呢!
偏偏张大头没半点儿自觉,甚至还沾沾自喜。
果然,房间里面传来爷的轻笑声。
“张大头,我记得你最近看中了春风楼的一个小姑娘?”
容七有些惊讶,张大头看中了春风楼的一个姑娘?
看中了就去睡啊!
春风楼那种地方,只要有钱,什么得不到?
“嘿嘿……爷,您什么都知道。”
“那是,不然当爷的人就该是你了!”
“爷还听说,你想着给那姑娘赎身?”
容七听着,越发惊讶。
倒是张大头,毫不隐瞒。
“爷,我也是看那姑娘可怜,想着……想着正好有那个银子,就……就……爷,我现在其实还没想着成亲!”
张大头想的很清楚,爷还没成亲,他一个当下属的成亲有什么意思?
“这样啊……那成,容七,既然回来了,正好你陪着张大头去春风楼跑一趟,看看那姑娘值不值得我们的冤大头花这笔银子!”
“啥?”
张大头有些懵,怎么觉得爷话里有话。
倒是在门外听墙壁的容七,被发现了,很苦逼。
早知道他就进去了,结果这才从荣湾镇赶回来,风尘仆仆,满脸风霜的,就要去春风楼。
听爷的意思就知道,张大头看中的那个姑娘,绝对不是个好的。
否则,爷能说是冤大头?
一想到这些年来,他跟在爷和张大头屁股后面擦了不知多少这样子的屁股,越发郁结。
“爷……”
容七进门,张大头看到他,眼睛一亮。
“哎呀,老七,你回来了!”
别老七老七的叫,他姓容,他姓张,这咋还排上序号了呢?
“辛苦了!”
沈流之看着神色冷漠,眼底一片漆黑的容七,淡淡一笑。
“热茶没了,不过估计春风楼是不缺热茶的,这会儿过去,还能找个姑娘舒活舒活筋骨!”
容七:“……”
思雨姑娘要是知道他去春风楼找姑娘舒活舒活筋骨,这辈子都不会理他的。
容七一张面瘫脸,心底奔过一万头草泥马。
看着依然没什么反应的张大头,声音冷的跟冰似的。
“走!”
“啥?”
容七都懒得废话,直接伸手拧了张大头的衣领,将人带了出去。
沈流之瞧着,极薄的唇微微勾起,扬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小青青啊……这一次,你又欠了本世子一次呢!”
想到原本班师回朝,意气风发的杨将军会栽在荣湾镇那一拨土匪身上,沈流之嘴角的笑意一点点加深。
后台没了,甚至杨将军都会自顾不暇,杨姨娘期盼的靠着娘家兄弟上位,自然会不了了之。
——
紫竹院,容丹青并不知道沈流之到底做了些什么。
她的日子过得非常有规矩,每天按时起床,锻炼身体,然后出府去端王府教清河郡主跳五禽戏。
从开始的一点点,往后一点点拉长,看着清河郡主的脸色,越来越好,自然也累的越来越气喘吁吁。
每次看到年妈妈那张老脸上各种悲愤不满的神色时,容丹青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灿烂。
年妈妈觉得,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容丹青这样讨厌的千金小姐。
可是没办法,谁让王爷王妃还有清河郡主都非常喜欢她。
是的!
确定了五禽戏对女儿身体好,而且女儿又对容丹青非常喜欢,端王夫妇爱屋及乌,对容丹青也格外好。
尤其是端王,每次看到容丹青,就忍不住想想到右相顾韵庭。
暗暗想着,若是顾韵庭成了他的乘龙快婿,哎哟喂,做梦都能笑醒。
可惜啊!
容丹青不是他闺女!
——
因着容丹青答应了八皇子沈月光每个三日进宫陪他一次,所以容丹青每天很忙,几乎很少在府中。
英国公夫人派人去打探到这个消息,对这位素未蒙面的容县主越发好奇起来。
能够让端王夫妇喜爱,并且还能让宫里的小霸王八皇子黏上的少女,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英国公夫人挑选时间,知道每隔五天容丹青会有一天是在家中休息这才松了口气。
否则,她只能先下手为强,让人送帖子到容老夫人那边,让容老夫人开口将人拦下来了。
专门挑了容丹青在府中的日子,英国公夫人打发人提前一天送帖子到左相府容老夫人手中。
正在紫竹院中休息的容丹青听闻老夫人叫她去清风院,并没多想什么。
只以为是老人家无聊,想要找人唠嗑,她也乐意奉陪。
没想到到了清风院,不仅见到了容水墨容知画两姐妹,还有一个面生的非常富态的婆子。
容丹青温柔万千地给老夫人请安。
“祖母,大姐姐,三妹妹!”
容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连忙冲着她招招手。
“丹青来了!”
容丹青这才站起来,视线从边上坐着的面生婆子上一扫而过。
没有刻意停留,却将对方的穿着打扮还有气质看了个透。
应该是哪个高门大户的管事婆子,就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