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一挥手，马上有侍卫上前，将曹婆子和老张保护起来，同时戒备地看向杨庆。
杨庆神色阴冷地盯着容丹青，勾唇冷笑一声。
“杀人灭口？本将军用得着吗？”
眸光阴冷地射向地上痛哭的老张，杨庆的声音格外阴寒。
“这样的人证，谁能证明他到底之前说的是真的还是现在说的是真的？”
江从皱眉，没想到事到如今，杨庆居然还在胡搅蛮缠。
“杨将军，不若再听听曹婆子如何说？”
容丹青微微一笑，望着地上瑟瑟发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说出来的曹婆子。
“正好！”
她的话刚落音，那曹婆子忽然七窍流血，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江从大惊，快速上前。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死了！”
杨庆的脸色格外阴沉，眼底是浓浓的不满。
“杨某人算是见识了刑部审问证人的厉害之处，竟然硬生生将人证逼死，实在大开眼界！”
江从一听，当下冷了脸。
“杨将军既然这样认为，本官也没什么好说的。到底是人证作伪证担心被揭穿，还是因为被威胁故意自杀，相信到了御前，皇上自有定夺！”
言下之意，他心中已有判断，不过杨庆如果不满，哪怕是闹到了御前，他也不惧。
杨庆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身走人。
江从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讥讽。
“好一个镇北将军，竟然是这样的镇北将军！”
皇上是眼瞎了吗？
就这种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公报私仇的混账东西，有什么资格当什么镇北将军！
“真是抱歉，让容县主受惊了！”
容丹青温柔地笑着，看着敛去厉色，温和地看着她的江从摇摇头。
“说起来还要感谢江大人，还了丹青清白！”
容丹青对着江从，行了一礼。
江从忙说应该的，两人又是一番寒暄，容丹青带着李大头出了刑部衙门。
——
回到新购置的三进小院子，容丹青的视线落到李大头身上。
李大头摸了摸后脑勺，嘿嘿一笑。
“那个……曹婆子就一个闺女，那个闺女吧……是镇北将军的小妾，所以……”
曹婆子才会自尽，来个死无对证！
啧！
真够绝的！
容丹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大头看了她一会儿，忍不住想到在天牢里待着的爷，小声提醒。
“夫人，您要不要去天牢探望一下世子爷，世子爷看到您过去，一定会非常高兴！”
这婚事都定下来了，世子爷那性子……世子夫人主动点儿，效果应该好点儿吧。
李大头说完，忽然发现世子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夫人，您还有什么事儿要吩咐的？”
容丹青微微一笑，点点头。
“那你去代我看看你们家世子爷吧，哦……对了，天牢里吃食比不得王府，你记得多给他带点儿好吃的！”
李大头有些懵逼。
话说他是为了撮合世子爷和世子夫人啊，他去送吃食有什么意思？
“夫人，您”
“我要去练剑了，好走不送！”
容丹青潇洒起身，拿起搁在旁边桌子上的剑，直接去了后院。
留下出主意的李大头，忍不住泪流满面。
世子爷交给他的任务是保护好世子夫人，世子夫人让他去见世子爷……
——
“你说什么？三个人证死了两个，还有一个反口了？”
左相府汀兰苑里，容水墨坐在梳妆台前，听完汲蓝的话，猛地站起身。
汲蓝连忙低头，遮住眼底的不安。
“是……消息是刚才传回来的，杨将军让大小姐冷静，不要轻举妄动，说他会再想办法！”
再想办法？
可是母亲就要下葬了，她想要让母亲下葬的时候，让容丹青去陪葬。
“怎么会这样？”
汲蓝马上将听到的消息快速说了一遍，容水墨听完，浑身一软，柔软地身子靠在梳妆台前，娇弱又可怜。
不过那双杏仁眼底，闪着不甘又阴毒的光。
“我知道了，出去！”
汲蓝松了口气，快速退了出去。
容水墨一挥手，噼里啪啦一阵响，梳妆台上的胭脂首饰撒了一地，她看都没看一眼。
微微侧脸，看着铜镜中带着疤痕的脸，容水墨伸手，轻轻抚摸着脸上巴掌大的疤痕。
“容丹青，我跟你势不两立！”
她要为母亲报仇，要为自己报仇！
璃王府的婚事，不论她这边如何努力，已经无济于事。
小舅舅告诉她，娴贵妃主意已定，不会再改变。
想起璃王，容水墨心中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心。
可若是放低身份去做小，她自己无法接受。
璃王这边已经行不通，母亲被容丹青害死，她似乎陷入了一条死胡同。
不甘！
委屈！
嫉恨！
各种情绪在她眼底一闪而过，最后伸手轻轻摸了摸脸上的疤痕，脑中猛地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
样姨娘到底只是个姨娘，哪怕有杨家的镇北将军在，丧事不可能大办，只管按照姨娘惯例行事。
杨姨娘下葬之后，容水墨到了清风院，跟容老夫人提出了想要去明月庵给杨姨娘点长明灯的意思。
到底是孙女，而且脸又那样了，甚至还被退婚，容老夫人并未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安排好了人，由着她去了。
出了左相府，到了郊外，容水墨见到了一身黑衣的小舅舅杨庆。
“水墨，别想太多，一切有小舅舅在！”
外祖父在亲情方面格外冷淡，外祖母早早过世，大舅和大舅母因为表姐杨欣之死，和她起了嫌隙，至于不成器的二舅舅和小心眼儿的二舅母根本不能指望。
容水墨的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小舅舅……呜呜呜……”
见外甥女哭的撕心离肺，杨庆心里也格外不好受。
“小舅舅送你去明月庵！其他事情，等到了明月庵，我们慢慢细说。”
两人谈话声音压的极低，容水墨身边的汲蓝和方香本就是杨府出来的丫环，又深知容水墨的脾气，自然不敢透漏半个字。
至于容老夫人安排保护容水墨的护卫，离得很远，根本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看到大小姐不停地掉泪，一个个默默地移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