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雅忽然从里面出来，神色倨傲地看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老程。
围观的百姓，忽然噤若寒蝉。
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老程磕头时发出的砰砰声。
“顾大夫，顾大夫……”
顾寒雅皱眉，看着磕头已经渗血的老程。
“你女儿既然是喝了耗子药，自然是回天乏术，还是早些准备后事才是正经！”
围观的百姓点点头，开始窃窃私语。
老程摇头，哭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不！不！我女儿她还活着，她还有呼吸！”
“顾大夫，您看看，她真的还有呼吸！”
顾寒雅刚要说话，没想到容丹青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你站住！”
拉住容丹青的衣袖，顾寒雅压低了声音。
“她既然是喝了耗子药，肯定救不了了！难道你不知道耗子药堪比砒霜鹤顶红那样的毒药吗？而且好好端地一个人，为什么会喝了耗子药，分明是自己找死，自己都不惜命，我们是要救？”
百姓们离得远，听不清顾寒雅的话。
老程离得近，听得清清楚楚，哭着摇头解释。
“不是那样的，顾大夫，我女儿是被人害的，她不是自杀！”
顾寒雅还想说什么，容丹青已经挣脱了她的手，蹲下身来，伸手给老程的女儿把脉。
脉象极虚，恍若没有。
这样的情况，几乎没救。
老程看着面前的少年大夫，再次砰砰砰地磕头，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几乎泣不成声。
“顾大夫，求求您了，求求”
容丹青忽然伸手，往少女的嘴里塞了一颗丹药，然后回头。
“老二，将人带进去！”
容丹青的话落音，杀手二忽然从院子里出来，眨眼的功夫将人带进了院子。
顾寒雅气的跺脚，怒视着容丹青。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容丹青微微一笑，看了顾寒雅一眼，视线从围观的百姓身上一扫而过。
“我很清醒！”
眸光落到人群中的某处，容丹青勾起唇角，笑的自信从容。
“千金堂和鸿运堂不能救的人，我未必不能救！”
围观的百姓听了，齐齐一怔。
这是……直接和千金堂鸿运堂等对上了！
不远处的江林听了容丹青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
侧头看向边上的姜文，压低了声音。
“那少女真的服了耗子药？”
姜文点头，老程头将闺女抱到千金堂的时候，他亲自把脉看诊，确定药石无医才故意让人引导老程头，让他将闺女送到顾青这边来，再安排好了人混在百姓里面，一唱一和，目的就是为了让顾青不得不接下老程头父女，然后又等着老程头的闺女在这边断气，等着顾青被当众打脸。
江林点点头，淡淡出声。
“那就好！主子那边要的是万无一失，我们没有太多机会！”
姜文笑的格外得意：“放心吧！耗子药是我安排的人从鸿运堂那边悄悄买的，喂老程头闺女喝下的是她的相好，也是在鸿运堂当差的一个伙计，等老程头闺女一死，就算老程头各种解释，也是死无对证！”
江林有些不满地皱眉，声音微冷。
“老程头怎么知道他闺女不是自杀？不是说好了，要造成自杀的假象吗？”
姜文连忙垂头，声音小了很多。
“那伙计当时动手时，家里确实没人，哪里知道老程头忽然回来，伙计见状跑了，老程头没看到是谁，是老程头他闺女当时还有意识，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不过我能肯定，老程头也没听清，所以一切都在计划中。”
江林的眉头皱的更深，闭了闭眼。
“等那姑娘一断气，到时候老程头那边也解决掉！主子做事从来不喜欢留任何把柄，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姜文马上点头，两人齐齐看向顾宅大门口，等着消息。
——
小院内，杀手二将少女抱回了室内后，等看到容丹青进来，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大佬，这已经没救了！”
这是他凭着多年的经验得出的结论，因为小姑娘的脉搏几乎没了。
杀手一在旁边看着，也点点头。
容丹青的手在小姑娘的脖子下面探了探，跟着让小姑娘快速盘坐好，运功开始逼毒。
“拿着这个药方，让老八按照药方上的方法熬煮，半个时辰后送过来！”
杀手二张张嘴，知道不可能改，马上接过来快速去找老八。
“你守着门口，谁都不许进来！”
吩咐完之后，容丹青闭上了眼睛，专心运功逼毒。
她体内的内力太雄厚，对于旁人来说，这样或许得不偿失，对她来说却是好事一件。
她本就担心内力太过雄厚她根本无法适应，借助这个机会正好略微消减。
杀手一刚出去，老程头到了门口。
“我”
杀手一双眸冰冷：“不能进去！”
老程头愣了愣，不过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抿着唇，双手攥成了拳头等着。
一道身影快速冲过来，带着几分怒气。
“让开！”
杀手一蒙着脸，声音冷冰冰的。
“顾大夫有令，谁都不许进去！”
顾寒雅气结，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杀手一。
“我是公主！”
杀手一毫不怯场：“顾大夫的意思，一视同仁！”
顾寒雅：“……”
堂堂皇室公主岂能和寻常百姓一视同仁？
“放肆！”
杀手一依然很冷酷地开口：“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顾寒雅：“……”
深吸一口气，倨傲地盯着杀手一。
“这可是你自找的！”
杀手一做了一个请的手指，看的顾寒雅怒火中烧。
果然是顾青身边的护院么，都和他一样目中无人！
该死至极！
她到底是为了谁？
若不是因为顾青和四皇兄是那种关系，她才懒得管顾青的死活。
“来人，上！”
老程一见后面冒出四名侍卫，吓了一跳，连忙哀求。
“公主使不得，顾大夫正在给小女施救，求公主您”
顾寒雅本就怒火中烧，这会儿还有不长眼的居然凑上来，当下更是黑了脸，直接怒骂。
“滚！”
“你们……给本公主上！”
她今天就要告诉顾青，这到底是谁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