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浑身发抖，在看到丛三文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快速扑倒在他脚下。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啊！”
丛三文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很想将人甩开，偏偏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表现的太厌恶。
耐着性子低头，声音格外严厉。
“放肆！本官问你话呢，好好回话！”
“既然到了本官跟前，除了本官，谁还能要了你的命？”
刘四身体又抖了一下，不等丛三文问话，开始倒豆子一样将之前的事情倒了出来。
“大人，小民确实该死，可是……可是草民听闻小小并没有死，小人也算是杀人未遂啊！”
“小民本来没有想过要小小性命的，到底草民对小小也曾用过真心！是……是翩然姑娘，她跟小民说的，那药不过是普通的迷药，只会让小小昏睡一个时辰，方便小民行事！”
“草民当时一颗心都在翩然姑娘身上，她说什么自然信什么。草民也是第一次做那事，而且还是在小小家中，自然心中慌乱，被小小发现了，而且又听到程老进了院子，草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给小小将药灌了下去，然后草民就跑了，去了和翩然姑娘约定的地方，准备和她……和她亲近亲近。”
说到这里，刘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薄红，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逛青楼是一回事儿，毕竟青楼里面几乎都是嫖客，大家目的一样，都是为了睡女人让自己快活。
可现在是大白天，还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更是当着京兆尹大人的面，刘四羞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哪里知道，草民到了和翩然姑娘约定的地方，确实看到了翩然姑娘，结果……结果哪里知道翩然姑娘在给草民脱衣服的时候，忽然……忽然拿着匕首插草民的心口！”
丛三文刚要问他是怎么发现翩然姑娘行凶来着，边上的百姓等不及问了出来。
“人家姑娘要杀了你灭口啊这是，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对啊！快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就是就是，所以啊，这人啊，还真是不能干坏事啊！”
“哎呀，快说快说！”
……
刘四根本不敢抬头，知道让他差点儿见阎王的人必定在人群中，若是不请官老爷做主，自己真的要玩完了。
想到翩然姑娘居然差点儿杀了他，刘四恨的牙痒痒。
“因为当时屋内正好有一块铜镜，小民是从铜镜中看到了那毒妇拿出匕首要往小民后背心上插，这才知道大事不妙。”
众人露出了然的神色，这也难怪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哪怕男人看着书生气十足，力量上的悬殊还是很大的。
所以刘四发现了翩然要杀人，然后从翩然手里逃脱，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儿。
可真的不对劲儿啊！
翩然是姜文安排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让人去安排的，翩然到底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他太清楚了。
武功虽然算不得顶好，可对付一个柔弱书生般的刘四，绰绰有余，一定有人插手了。
姜文的视线，几乎瞬间落到了顾青身上。
容丹青笑眯眯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姜文到了嘴边的话，在被江林掐了一下手背后，快速咽了下去。
他不能说！
说了就等于直接暴露了自己！
可是这种明知道真相到底是怎样不能说，反倒还要被继续往下扒拉等着挨宰的感觉，特么的太难受了。
江林的视线一转，在看到人群中的某个人时，勾了勾唇。
人群中那年轻男子再这时拔高了声音，看着丛三文这边。
“丛大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四的一面之词，说不定他是为了为自己开脱，故意污蔑翩然姑娘呢？”
有人跟着点头附和。
“是啊，丛大人，翩然姑娘为什么要给程姑娘下耗子药？难道是因为翩然姑娘看上了这个白斩鸡？”
“哈哈哈！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相思楼的翩然姑娘虽然不是头牌，可是仅次于相思楼头牌落红姑娘和万花楼头牌红盟姑娘，岂会看得上一个鸿运堂的伙计？”
“所以啊，一定是这个叫刘四的为了给自己开脱，故意污蔑人家翩然姑娘！”
“就是就是！”
人群中，有些人听着觉得也像那么回事儿，开始吆喝。
“那就请丛大人派人去相思楼一趟，请翩然姑娘过来这边不就行了？”
“是啊是啊，直接当场对正，不信不知道谁说了假话谁说了真话！”
“说实在的，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忽然拿出匕首杀人，图啥呢？”
“可不是？所以啊，其实根本没必要再查下去了，就是刘四故意污蔑翩然姑娘，想要自己脱身。”
容丹青看了程小小和程老一眼，两人也正好看向她。
见他颔首，程小小往前跪走了一小步，声音依然虚弱，但是围观众人看到她的动作后，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巴，静静等着。
“丛大人，民女很想见见翩然姑娘，想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果真如刘四所说，民女倒是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毒杀民女，就因为当时民女打了她一巴掌，她就想要民女的命？可也是她先抢了民女的意中人在先，她怎么能那么恶毒？”
程小小说的完全在理，丛三文想要拒绝都没办法。
人群中又有人大声说着是刘四为了脱罪故意污蔑翩然姑娘，觉得没有带翩然姑娘的必要。
有人听了，跟着反驳。
觉得无论如何，当面问清楚了才是正经，这才谁都不会冤枉！
丛三文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气沉丹田，猛然出声呵斥。
“都给本官住嘴！”
说好了他才是京兆尹大人，特么的这群百姓到底想干嘛？
“本官还在这里呢，你们想干嘛，越俎代庖吗？”
等群众安静下来，丛三文深吸一口气。
刚要说此案人物关系复杂，需要移步京兆尹衙门审问时，抬眸的瞬间，看到了对面酒楼二楼靠窗位置站着的，神色漠然，双眸冰冷望着他的凌王殿下。
丛三文的心，猛地一沉。
阴沉地扫了刘四一眼，冷冷出声。
“来人，去相思楼带翩然姑娘过来！”
今日这事，是没法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