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墨希依约而来，给容丹青施展禁术。
就是冷琪看着，都忍不住咬紧牙关，生怕自己叫出声来。
而让在床上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的容丹青，自始至终，除开偶尔的一声闷哼，再没有半点儿声音。
墨希的手在她的额头划过，一点点沿着脸颊在她的脸上游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最终念念有词，没有人能听懂到底在念些什么。
容丹青的意识是清醒的，无比清醒。
这个时候，她恨不能自己马上昏死过去。
偏偏事与愿违，甚至还听到墨希嘲讽的声音。
“你若是无法忍受，大可以出声让我停下来！”
墨希也从不相信，容丹青会坚持到最后。
毕竟这样的痛，比起蛊虫发作时还要厉害三倍，即便是在以养蛊虫操控蛊虫的澜沧国内，那些蛊虫师也极少有能受得了这样的禁术。
换脸容易，可只是在第一次。
人心不足，想要再换取第二次时，就要承受比原来沉痛十倍的代价。
初次的容易，也是为了诱惑那些想要继续换脸的不满足的人们。
而若是他们想要换取第二张脸，又或者想要恢复原本容貌时，那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成功了，皆大欢喜。
失败了，此生终于此，怨不得谁。
“虽然比起本大人来，你这张脸还不够看的。但是相较于这天下大多数女子，你的相貌已经是上等之姿，又何必不满足于此？”
汗流入水的容丹青，痛的几乎麻木。
大脑内似乎有什么在游动，每动一下，几乎麻木的她会感受到比之前更深层次的疼痛。
原本只是觉得浑身的肌肉疼痛，慢慢的浑身的骨头似乎在被人一点点拆开，骨头缝里都在发酸发痛。
“墨大人这是担心到时候丢掉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墨大人若是担心，不若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墨希：“……”
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你以为这样，本大人就会停下来？”
做梦！
哪怕现在容丹青喊停，她都不会住手。
她倒是要看看，容丹青这样嚣张狂放地喊话，到底有怎样的资本！
一场禁术下来，房间内空气几乎凝结。
冷琪一直守在一旁，等看到墨希收回手，她的掌心躺着一个黑色的蛊虫时，瞳孔猛地瞪大。
“蛊虫！”
墨希冷笑一声，无比肆意。
“区区换颜蛊而已，也就是你这样没见识的护卫才会大惊小怪！”
冷琪：“……”
本护卫见过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这种恶心巴拉的玩意儿，本护卫又不是脑子有病会去看！
见容丹青缓缓睁开眼睛，冷琪快速两步到了床前。
“主子！”
容丹青已经几乎虚脱，浑身疲惫不堪，好像已经有好几天几夜不曾休息。
而身上的钝痛，还在无限持续。
看着将换颜蛊拿出来的墨希，容丹青的声音低不可闻。
“还有一个！”
墨希挑眉：“控心蛊和换颜禁术没有半点儿关系！”
言下之意，她只是要和容丹青比谁更漂亮，至于容丹青体内的控心蛊，她根本不管。
容丹青扯了扯嘴角，声音更低了些。
“是吗？我还以为你墨希墨大人，在蛊虫方面，是无所不能的。”
墨希眼底划过一丝怒气，跟着嗤笑一声。
“呵！容丹青，你以为你的激将法，每一次都会本大用有用吗？”
“若不是本大人对你的真实相貌感兴趣，你以为本大人会这么轻易答应你，嗯？”
冷琪的神色，比刚才又冷了很多。
倒是容丹青，面色苍白如纸的她，努力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我见过那个叫妙兰的控蛊师，妩媚有余，灵气不足，单论相貌，她比不上墨大人！”
墨希眼神闪了一下，跟着笑的非常自信张扬。
“区区妙兰，哪里能与本大人相提并论！”
容丹青努力撑着眼皮，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那是！单论相貌，她输了！可是论把控男人的心机，大人远不如她！”
墨希：“……”
她那是根本不屑那些满脑子只有翻滚再翻滚，甚至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臭男人！
“你以为她在那方面厉害？”
墨希稀奇极了。
容丹青笑：“自然！”
墨希：“……”
“人生在世，浮生百态，墨大人生来高高在上，权利富贵，锦衣华服，享之不尽！而妙兰之流，或许有天生媚骨不安于室者，也有生活所迫，不得不沦落风尘者！不管是哪种，对她们来说，她们的工作就是讨男人欢心，从男人们的身上得到她们想要的！这一点，她很成功！”
墨希嘴角抽了抽，显然没想到容丹青居然是这样看待那些风尘女子的。
如果她的消息没错，容丹青可不仅仅只是东秦左相嫡女那样简单，她同时还是西秦萧贵妃义妹顾欣华的女儿。
暂且不提顾欣华父亲是西秦太傅，顾欣华死后还被追封为昭仁公主，入了皇室玉蝶，容丹青也算是西秦皇族。
这样的一个女子，虽然年幼时磨难众多，可也是在相府长大，居然对风尘女子有这样的观点，墨希叹为观止。
“你……”
“我如何？只是说了我的观点而已！咳……她们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过日子，只是出卖的是自己的身体，开门做生意，你情我愿，总比那些恬不知耻，霍霍有妇之夫的女人强吧！”
墨希：“……”
“一个月后，明月城见！”
留下这句话，黑影忽然出现，带着墨希离开。
而容丹青再也支持不住，沉重的眼皮垂了下来。
边上石化的冷琪，似乎在这一刻才缓过神来。
想到刚才的失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属下失职！”
等看到床上的主子已经昏死过去，冷琪几乎是从地上弹跳起来。
“主子！”
如论冷琪怎么喊，容丹青依然没有半点儿反应。
若不是主子的呼吸还在，脉搏也还在跳动，冷琪都快以为主子没了。
——
带着重伤和上百人的死士生死一搏，最后反败为胜逃出生天的沈流之，看了一眼身边的满身鲜血的容七和一只胳膊鲜血直流的李大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
“世子妃如何？”
李大头：“一切安好，换颜蛊已经被墨希取了出来。”
沈流之闭上了眼睛，淡淡询问。
“墨希人呢？”
“往东边去了，应该是前往古陈国。”
沈流之眼底的嗜血之色还没消散，声音沉哑。
“盯住她！”
“爷，我们现在”
“马上回金陵城！”
他要去见太子最后一面！
至于小丫头……等等他，他一定会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