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没有等来士兵将张胜水带过来,倒是那边闹哄哄的人群越来越多,甚至慢慢地蔓延到了这边。
舒羌忍无可忍,快走几步到了边上的高台上,怒视着不远处的人群。
“混账东西,都在胡闹什么?”
话吼出去,那边的人群没有半点儿反应。
舒羌气的够呛,自从妹妹成了南越国皇后,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无视的这样彻底。
“来人,吹号角!”
他就不信了,还镇不住那些混账玩意儿。
“唔……唔……唔……”
响亮的号角声忽然吹起,莫说不远处的人群忽然停下了动作,就是更远处的百姓和士兵们,也齐齐看向这边。
整个山林中,几乎在瞬间静默一片。
看着众人的反应,舒羌满意极了。
望着那些震惊又惶恐不安的众人,舒羌咳嗽一声,整了整身上的盔甲。
“本侯乃是南越国逍遥侯,尔等无知小儿,为何在本侯营帐外如此放肆?”
无人回答。
四周一片寂静。
舒羌以为那些人是被他的身份吓到了,得意地扬了扬眉,声音轻蔑又像是带着施恩。
“看来你们是不知道本后在此!既然如此,本侯”
“你说你是谁?”
人群中,一个大汉站了出来,满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体格魁梧又健壮,个头比平常男子要高出不少。
舒羌看着,心中鄙夷。
“本侯说,本侯乃是”
“他说他是南越国的逍遥侯!”
“南越国的逍遥侯?叫什么?”
“舒羌!”
“什么?他就是舒羌?”
“啊!他就是舒羌?”
“他就是那个人渣!”
“就是他要找容县主,抓了容县主?”
“个混账玩意儿,什么东西!”
“兄弟们,上啊!”
“冲啊,杀了他!”
“杀了他,将容县主带回来!”
“对,杀了他!为容县主报仇!”
……
舒羌彻底石化,根本没闹明白,到底什么情况!
边上的士兵一看大事不妙,连忙出声。
“侯爷,不好了,快跑吧!”
“侯爷!”
舒羌猛地惊醒,看着呼啸而来,像是蝗虫过境一样密密麻麻的人群奔向他,饶是也见过不少风浪的他,后背冷汗直冒。
跟着又猛地站直了身体,怒火冲天。
他有武功在身,虽然不是一流高手,但是还有内力,对付几个彪形大汉根本不是问题,此刻想要让众人听到的他的话,也不难。
“放肆!”
“都给本侯站住!”
“居然不知道本侯是谁!本侯乃是南越国的逍遥侯,皇后娘娘的亲兄长,手中大军……嘶!”
冲过来的百姓中,不知是谁实在太气愤,居然直接拔了鞋子,卯足了力气冲着站在高台上的舒羌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鞋子砸在了舒羌脸上,痛的舒羌倒吸一口凉气。
“谁!”
“砸他!”
“对!兄弟们,砸他!”
舒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到了嘴边的怒骂声,硬是变成了一声怒吼。
“反了反了!”
居然连他堂堂侯爷都敢拿鞋子砸,简直岂有此理。
“都还愣着做什么……嘶!谁!”
“来人,给本侯杀了他们!”
幕僚闻讯赶来,刚要登上高台去帮侯爷解释,没想到侯爷直接下令,士兵们齐齐出动。
“侯爷,不可!”
舒羌从高台上下来,脸上还带着两个鞋印子,七窍生烟,恨不能将那些个无知混账千刀万剐!
“不可?呵!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本侯要生吞活剥了他们!”
“侯爷,这里是胡桑镇,不是不夜城,您三思而后行啊。”
“滚!”
舒羌从未受过这样的气,也从未被一群平头百姓这样喊打喊杀,不杀了这群平头百姓,如何甘心?
幕僚知道规劝无用,满脸忧心。
“侯爷,您去营帐那边等消息。”
舒羌摇头:“不!本侯要亲眼看着这群混账东西死在本侯的手中!”
幕僚:“……”
“侯爷……怕是……大事不好啊。”
“如何大事不好?”
幕僚神色惊慌,看到冲过来的众人,连连后退。
“侯爷,您这是要……要引起民愤啊。”
舒羌无所畏惧,他对自己的士兵有信心,对手中的大军有信心。
“哼!民愤?那是什么玩意儿?等到……天……那是……”
六国士兵,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同样的指令,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从树林中传出,原本冷寂的山林,忽然变得消杀起来。
群鸟惊飞,气氛森寒。
舒羌张了张嘴,一边往后退,一边出声。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本侯是侯爷,是南越国的逍遥侯,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胆敢对本侯动手,本侯”
“舒羌!杀了就是你!”
“对!杀的就是你!”
舒羌:“……”
——
远处的山林中,宋湛池的昏迷前,扭过头看向被无数的百姓和士兵包围的舒羌大营,长长吐了口气。
“殿下!”
“呵!放心吧,本宫……无事。”
引导那群想要报答容丹青救命之恩的百姓和士兵往舒羌那边去,故意混淆视听,弄错消息,让众人以为是舒羌抓了容丹青激起民愤,这样才能让那些人奋起,让舒羌毫无还手之力。
六国百姓齐聚,还有无数的将士也在其中。
不论各国皇上心思如何,已经激起民愤的舒羌,必死无疑。
“走,马上离开这里!”
说完这话,宋湛池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侍卫连忙上前扶住他,刚要带着他离开,前面忽然出现一道黑影。
“什么人?”
容七神色冰寒:“要你们命的人!”
侍卫大惊,一抬手后面的护卫快速将宋湛池和他围了起来。
容七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跟着抬手,数十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四周,将宋湛池的亲卫队尽数包围。
侍卫:“……”
这一场刺杀,光明正大,又悄无声息。
侍卫想要带着宋湛池离开,可是最后倒下的时候,紧紧挡在昏迷不醒的宋湛池跟前。
容七长剑一出,冰寒锋利的长剑透过侍卫的胸膛,刺进了后面宋湛池的心口,从他的后背心露出。
昏迷中的宋湛池眼睛动了动,细长的睫毛颤了颤,然后一切归于死寂。
容七飞跃过去,从宋湛池的身上摸出一枚印章,跟着悄无声息地离开。
除了一地尸体,似乎什么都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