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膳系着围裙,端着鹅血正要往后苑送去,经过厅前,说:“别玩了,该吃晚饭了,饭桌不摆了吗,都坐在地上吃?”话落,人也继续往后苑去了。
于是众人散了,开始忙活晚饭事宜。
雾娆却端着那张纸,看字沉思,难道冷月心所指之人并非皇子,但是,如果被睿馨知道,冷月心已心有所属,他必然失落。
别苑中的三顿饭较为热闹,也会各自房中用饭,但今晚聚席是因为睿馨就要回来了,所以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雾隐这件事。
雾琴、雾棋、雾书、雾画坐在一起,正在数算着睿馨离开多久了。
雾琴说:“有半个月了。”
雾棋说:“感觉已有一个月了。”
雾书说:“总之感觉太久了。”
雾画奇怪道:“巴望他回来做什么?”
因为雾画的话,饭桌旁又叽叽喳喳起来,有的指责,有的赞同。
雾金边大快朵颐,边点评了一句:“今日外出去菜市场,也不比这里嘈杂。”
雾隐味同嚼蜡的样子,因为还在回忆冷月心在冷阅简手心里写了什么?
雾娆看着满桌的人,忽然问道:“雾妖和雾巫还没回来吗?”
雾膳分解着烧鹅,说:“这段时间每日只宰一只鹅,从鹅的数量上看,那两个妖怪也还没回来。”
雾奇好奇道:“那应该叫做雾妖和雾怪才对。”
雾娆纳闷问:“谁最后见过她们两个?”
坐在雾舞旁边的雾乐举手示意,说:“我月初的时候,一日半夜月下给乐器抹油,见过她们,先是吵了两句,后来打来打去,听见雾巫说,怕惊动了大家睡觉,所以她们去了地窖,之后就没见过了。”
雾金啃着鹅腿说:“别苑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地窖都快被挖地三尺了,除了多了两个茧,完全没有她们的行踪。”
“什么茧?”雾娆立刻问道。
见过这两个茧的不在少数,于是七嘴八舌地开始形容。
“有这么大。”雾舞展臂说着。
“哪有那么大,是这么大才对。”雾书给缩小了至少一半。
雾画不同意,说:“没有这么小,比缸都大,还是雾舞说的对。”
于是关于茧的大小又开始你言我语,雾娆最后说道:“去看看。”
晚饭未完,所有人又都离席,一起往地窖走去,一路过游廊,穿厅堂,来到花园的山石后面,是地窖的入口,她们一起下去,雾娆走在最前面,雾金拿了火把,点了地窖里的油灯。
雾娆才看见地窖的两面石壁上,相对着挂着两个缸一样大小的茧,说是茧,是因为无以形容眼前所见,而且这两个不明物体,表面缠着厚厚的丝,的确像是放大了的蚕茧。
雾娆踩着凳子从上面看去,似乎还有个洞,本想伸手进去,但雾金递上来一根木棍,保险起见,雾娆用木棍往茧里捅了捅,只感觉软绵绵的,将棍子收回来,也不见棍子上有水或者油污之类的附着物。
“火把。”雾金接过木棍又递上火把。
雾娆举着火把却不能看见茧里是什么,只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火光照不进去,还是伸手探探是什么吧?”
雾金立刻阻止道:“若你的手被怪物给咬住了可怎么好,等睿馨回来,如何跟他解释,谁又担待得起,你下来,我来。”说着已经卷起了袖子。
雾医从地窖里找了一根勾树上果子的杆子,递给雾娆说:“先用这个勾勾看,不要贸然用手,免得有危险。”
雾娆于是接过来杆子,往茧里下了钩子,然后在里面试探了片刻,果然勾住了什么,只是费了一些力气才拽了出来,而且还有布匹被撕扯的声响。
雾娆看着勾出来的东西,像是一块碎布,只是好像浸泡在了黑油里,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还没寻思。
雾金忽然出声说:“这是不是雾妖的那件袍子,我看它的花纹,像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她想要的那种面料?”
听到雾金这样说,雾舞立刻端了一盆水来,将这块碎布放在了水里,泡掉了一些污渍,果然花纹显露出来,也的确是雾妖的袍子布料。
“难道这茧里是雾妖?”雾书吃惊道。
雾棋看着另一个茧说:“那这个不就是雾巫?”
雾画联想分析说:“她们两个一定是同时施了什么法术,把对方变成了茧,自己也作茧自缚了。”
雾娆和雾金看着盆里的这块布料,似乎这块布料比雾妖和雾巫还要重要。
雾舞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叹道:“这可是雾妖臭了,都不愿脱下来的她最喜爱的袍子。”
雾娆立刻瞪眼说:“刚才是谁说要用钩子的?”
众口齐声说:“雾医。”
但是雾医已经不见了踪影,像是逃了。
雾金拿着杆子,说:“没错,这杆子就是雾医常常用来钩树上晾晒的药材用的。”
雾舞劝了一句,说:“若是法术,也只有等她们自己解开了。”
于是所有人纷纷从地窖里回到了地面,去继续晚饭。
雾娆且去了雾医的房间,她的房间也是别苑里的医馆,因为整面墙的满柜子药材,虽然房间已是其他房间的几倍大,但也还在不断地扩容中,这要根据陆续储存的药材的多少而定。
雾娆找来的时候,雾医好像做错了事情,低着头,正在自责,说:“等雾裳回来,让她想想办法,看看能否在雾妖破茧之前,把她的袍子修补好?”
“谁知道雾裳什么时候回来。”雾娆另问道:“你的解毒药配得如何了?”
雾医解释说:“三皇子这么多年都解不了毒,现在要朝夕之间解毒是不可能的,等睿馨回来,也只能继续控制住毒,像三皇子这些年来一样,毒不入脏腑就是最好的情形。”
“你也研究这种毒多年了,怎么会毫无进展呢?”雾娆奇怪问。
“宫里用的毒,千百万种,若是随便一个大夫都可以解毒,就不是宫里用毒了。”雾医叹道,“只是想不明白,为何要对皇子下毒,睿馨也太过冒险,就算可以控制毒不入五脏六腑,毒在体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为了三皇子,值得吗。”
雾娆哼道:“他这样做的时候,问过谁了,又经过了谁的同意,他把别人当亲兄弟,不知别人认他这个皇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