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睿馨假装慌乱,问道:“扎哪里了?”
冷月心查看他的手臂,最后终于在手腕处看见了那根银针,她却只是看着那根针。
睿馨不禁提醒说:“冷医女,扎针不行,拔针也不行吗?”
“但是我担心如果拔出来,或许殿下的手腕会出血。”冷月心心惊胆颤道。
睿馨无语地看着冷月心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于是趁她不备,自己将银针拔了出来,然后给她看手腕,说:“出血了吗?”
冷月心看着那个小小的针孔,心有余悸说:“没有。”
睿馨于是边打着哈欠,边将银针扔回到她手里,说:“被你折腾的,本殿都困了。”
“殿下疼吗?”冷月心还在纠结着刚才误扎的那一针。
睿馨故意说道:“疼,可疼了,本殿可是金枝玉叶,居然敢随意扎本殿。”
“金枝玉叶常用来形容公主。”冷月心纠正说。
睿馨听着,笑了。
冷月心也终于放心下来,却挥散不去的心疼,哪怕他只是被一根细细的银针给扎了一下。
睿馨看着冷月心将银针收起,却有些像被吓到了,并不因为终于施针成功了而高兴,但也不明白她为何是这副表情,或许是对于做医女,终于有了动摇。
冷月心收好银针,问道:“殿下一起去十三殿下的新帐看看吗?”
“看什么?”睿馨不解问。
冷月心说:“我要过去一趟,去跟锦秀交代药膳的事,也看看这个锦秀是否踏实细心的人,是否适合照顾十三殿下,梁御医已见过锦秀,让我再给看一看这个人。”
睿馨说:“梁御医又没有吩咐我去,我去做什么?”
“十三殿下有了自己的御帐,殿下去做客,看看新帐有何不妥?”冷月心说。
“不妥。”睿馨告诉道:“之前他是没处去,才在我这里,但我这里依然是宫中的禁忌话题,他还是少跟我走得近比较好,没听宫里说吗,和‘馨思殿’扯上关系会霉运不断的。”说着,又问冷月心说:“自从你常来我这里,是否已经倒霉处处了?”
“没有。”冷月心想也没想的说道,而且她心里且认为不仅没有霉运,反而是幸运。
比如太后御帐遇刺的时候,正是睿馨带她避开了营地,即使事实并非如此,仅仅是巧合,但她宁可相信是睿馨在保护她。
睿馨听她这样说,本想吓走她,却令自己无言以对了。
便说:“快去睿宣那里吧,之后或者去赴宴、或者回你自己的帷帐,不要过来了,你总待在这里不烦吗?”
“殿下,”冷月心忽然又告诉道:“我今日来送药膳的时候,好像又看见烟翠了,是殿下叫她来的吗?”
睿馨也有些吃惊,但假装漫不经心说:“为何由此一问?”
冷月心于是提醒道:“殿下有伤在身,不宜接近…”她终究没说出来,而且羞涩脸红。
睿馨想笑,但是忍住了,只说:“多谢冷医女提醒。”
冷月心此刻并非介意烟翠的频繁出现,而是更担心睿馨的内伤,叮嘱之后才起身去了睿宣营帐。
见冷月心离开,睿馨才开始寻思,不知烟翠总在他帐外出现,是何意思?
冷月心来到睿宣营帐,看见帐外侍卫多过宫人,且没见宫女,通传进帐后,才看见帐内有一个女侍卫装扮的人正在泡茶,应该就是锦秀了。
睿宣迎过来,说:“冷姐姐怎么来了?”
冷月心见礼,说:“臣女见过十三殿下,臣女是奉梁御医的吩咐,交代锦秀药膳事宜。”
锦秀听了,放下手中的茶壶,起身走了过来,向冷月心拱拳行礼说:“锦秀见过冷姑娘。”
冷月心看眼前这个锦秀和章戈英类似,像是个耿直的人,又见她刚才的茶艺,手法细腻,想她也应是细致之人,才放心了。
睿宣请着说:“冷姐姐坐下说。”
“殿下不必客气。”冷月心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册子,交给锦秀说:“梁御医昨日才刚吩咐为十三殿下准备药膳,我已将梁御医的叮嘱都记了下来,药膳的制作方式,所用药材等都在其中,若有不够详尽之处,可以随时来问我,或者去问梁御医,都可以,但不要兀自判断,药膳也等同用药,必须谨慎。”
锦秀双手接过小册子,恭敬道:“奴婢谢过冷姑娘,也谨遵嘱咐。”说着,将小册子仔细收好了。
锦鹰进帐来,向冷月心也行了礼。
冷月心对睿宣说:“臣女先告退了。”
睿宣亲自送到帐外,说:“有劳冷姐姐惦记走这一趟。”
“应该的。”冷月心微笑道,“殿下请留步。”
冷月心往御医帐方向去了,睿宣目送良久。
傍晚。
睿安帐中。
黎御医正在请平安脉,睿安自己已经感觉好多了,而医官们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睿安有些心烦,停止了诊脉,对黎御医说:“以往误食了之后吃什么药,你照方子配药就是,都退下吧,回去把本殿帐里的宫人们,赶紧治好送回来。”
黎御医立刻应下,退出了营帐,和医官们赶紧回去了。
锦辅从御医帐回来了,上前向睿安回禀道:“主子,蝶舞醒了,说是只要能下地走路,就立刻回来伺候主子。”
睿安皱眉道:“打得这么严重吗?”
锦辅应说:“是。”
睿安问起正事:“有什么消息?”
“关于遇刺的事,现在只有太子正在调查,锦鹰且请了章戈英询问当时的详细情形,但是进展不大。”
睿安不放心,说:“既然行刺的事存在,皇上不可能不追究。议事帐的那些东西都销毁了吗?”
“主子放心,当时就把茶具都悄悄拿走了,找了远处偏僻的山涧,用火烧了、砸成了沫,都扔进了水里,什么证据都没留下。幸好当时主子先昏倒了,将军和傅卿们并未饮茶,后来又都忙着救殿下,也就没人留意那些茶水。”锦辅说完,又立刻请罪道:“卑职失言。”
“无碍,的确是庆幸我先昏倒了,否则先倒了将军或者傅卿,我再昏倒,场面就更复杂难解释了。”睿安吩咐道:“那几个刺客还没回来?”
“事前已经吩咐过他们,躲几个时辰再回来。”
睿安面无表情道:“等他们回来,和追杀太子的那些人,一起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