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睿安问了另一件事：“章相是要换下章司姳吗？”
“有这种迹象吗？”小章皇后故作吃惊说：“之前在珍禽山咱们也一起商议过，你舅父有动作了吗？”
“儿子听说章司姳被禁足在府中。”睿安告诉道，看着母后的表情，感觉母后似乎也不知情。
小章皇后叹道：“换人就换人吧，之前也议论过顾宝梁的事，但是不料章司姳先下手为强，将顾宝梁打了个半死，顾将军也唯唯诺诺，看似这个人还要出自章相府才可以。”
“那是，章相不会让将军千金抢了相府千金的太子妃位置，否则将来将军千金坐了太子妃，章相的相辅位置也尴尬。”
睿安又说：“再往后说，将来的相辅位置是要给太子妃家里的人，还是继续让章相霸占着，那可就说不准了。”
“本宫感觉心烦，你先走吧，本宫要休息片刻。”小章皇后多少有些敷衍睿安。
睿安也没空耽搁，于是说：“母后休息吧，儿子先回去了。”
小章皇后却根本没休息，看着睿安走了，水粉回来身边，问水粉说：“你怎么也退到殿外去了？”
水粉回禀说：“娘娘，奴婢是看着蝶舞好像跟着二殿下来了，所以趁机去问问她身体。”
“哦，看她情形如何？”小章皇后其实并不关心一个宫女的死活，但是这个宫女的肚子里，可能会有她的第一个皇孙，所以她才留意了几分。
“娘娘，蝶舞正要请示娘娘呢，关于这个孩子留还是不留，因为据蝶舞说，因为她怀孕，不便再伺候二殿下，已有其他宫女伺候了。”水粉告诉道。
小章皇后却并不吃惊，无奈道：“‘安辅殿’的女子，比更衣换的还快，这个蝶舞恐怕也并非长久，既然已经换了别人伺候，她闲下来安心养胎就是，本宫不指望安儿，倒是有些心思想有一个皇孙，毕竟程贵妃那个贱人已经有了好几个皇孙。”
“是，奴婢会传话给蝶舞，令她安心。”水粉应着。
小章皇后又说：“安儿突然问起了相府的事，应是相府已经有所动作，你派人出宫去，告诉相爷，动静小些，居然安儿听说的这样快。”
“是。”水粉应下，走去了殿外，但是片刻又回来了，回禀道：“娘娘，章捷来了。”
“让他进来。”小章皇后道。
章捷进来后，跪在地上：“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奴才是来回禀娘娘，相爷为了方便娘娘传话，想让相府的一个丫鬟进宫，在章嫔娘娘的宫里当差，也方便出宫进宫。”
小章皇后立刻说：“相爷设想周到，本宫也正在寻思这件事，相府的丫鬟…”小章皇后没再继续下半句话，而是看了看水粉。
水粉会意，说道：“娘娘，奴婢送章捷大人出去。”
章捷回完事情也跪安道：“奴才告退。”
水粉于是随着章捷一起退出了殿外，一直走到殿前花园里，看四下无人，水粉才问说：“请问章捷大人，安排的丫鬟已进宫了吗？”
章捷告诉说：“安排的丫鬟需再过几日才能进宫，这个丫鬟叫胭脂。”
水粉听了名字，心里一惊，感觉章相不会无缘无故单挑了胭脂，所以问道：“只这一个丫鬟吗？”
“是，相爷说了，若还需要增加，再挑，暂且只这一个。”
“为何要多等几日再进宫？”水粉似乎心有灵犀，感觉有事。
章捷被章相吩咐过，无需隐瞒，待胭脂和水粉见了面，也隐瞒不了，所以要将事情都推到章司姳的身上。
所以章捷将胭脂伺候梳头又被章司姳打伤的事，告诉给了水粉。
水粉听着，指尖已然颤抖，她动容，流露感情，却并非是因为章捷和章相有多么的坦诚，因为章相才不会在意一个丫鬟的生死。
但是水粉也不能隐瞒，因为她猜想章相已经了解过，她在府里的时候，跟胭脂最好，所以水粉也不再忍着眼泪。
章捷看着水粉瞬间流泪，也不再藏着掖着，告诉说：“相爷也是从管家那里听说，胭脂和水粉女官，关系不错，由胭脂出入宫，也更方便传话，至少你们熟悉，不会相互之间传错了话意。”
“是，奴婢听相爷吩咐。”水粉擦着眼泪，问：“不知道胭脂姐姐伤势如何？”
章捷告诉说：“章报说，相爷让请了名医给医治，相爷巧也正在挑一个机灵的做传话宫女，所以干脆挑了胭脂，这样胭脂就不用再回到姳小姐身边伺候，免得再伤着。”
水粉即刻对章捷说：“大人，请代奴婢向相爷磕头，奴婢感激相爷的恩待，奴婢生死都是章相府的奴婢。”
章捷应着。
水粉又从袖中拿出一两金子，交给章捷说：“劳烦大人，照顾好胭脂姐姐。”
“好说。”章捷收了金子，才转身走了，但是章捷却感觉袖子里的金子虽然只有一两，却沉甸甸的，自然也超过了多少两的银子。
他不禁心里感慨，谁能想到素日里再府里的两个粗使丫鬟，此刻会被相爷如此重视，而水粉做了‘凤仪殿’的女官之后，居然出手已非银两，而是金两。
水粉也转身回去了‘凤仪殿’，若事情只牵扯她自己，也就罢了，但是如今偏偏章相又特意要送胭脂进宫，所以水粉回到小章皇后身边，就直接跪在了脚边。
小章皇后吃惊问：“你这是怎么了？”
“奴婢该死，”水粉泪流满面说：“奴婢原本就是出自章相府，所以每回相爷打赏给奴婢碎银子，奴婢只以为是旧主赏钱，但是现在相爷挑了进宫传话的丫鬟，是胭脂姐姐，她与奴婢在府中的时候，亲如姐妹…”
小章皇后听了，却只是哼笑道：“本宫的哥哥，本宫还是了解的，他这是感觉无法收买你，不能从你嘴里得知很多‘凤仪殿’的事，所以故意挑了你的姐妹，作为要挟，如此一来，你也必须会听从吩咐。”
“娘娘，奴婢还是死了吧，”水粉惶恐的样子，扑簌眼泪说：“否则奴婢会辜负娘娘的恩情…”
小章皇后却对水粉说：“本宫若是也需要你将章相府那边的事，回禀给本宫知道呢，又或者说，你和胭脂，表面上是章相府的人，但其实都可以成为本宫的人。”
水粉停了眼泪，磕头说：“奴婢只想做娘娘一个人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