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品傅卿,父子三人竟尴尬的站在山脚下,不知何去何从,眼前下山和上山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却也只能眼看着。
此时一辆马车经过眼前,却又靠边停下,而后冷阅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向卓傅卿,行礼道:“晚辈见过卓傅卿大人。”
“原来是冷府小公子。”卓傅卿应声。
卓茁奇立刻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冷阅册告诉说:“父亲让我先回府,原本昨日就应该跟着肖露风他们一起下山的,貌似现在也没有我什么事,父亲说我碍手碍脚,所以让我先行。”
卓傅卿却些许尴尬没有二话,不好意思开口。
冷阅册却继续说道:“你们也要回府吗?可否与我一起同行,我一个人,路上颠簸两个时辰,无所事事,郁闷极其,又没有海潮瀚他们一起聊天,说说笑笑也就到府了,而此时留在珍禽山的也只有你们两个。”
卓茁奇和卓茁慧即刻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父亲,更像在冲父亲使眼色。
卓傅卿于是应允道:“那就一起回去吧。”
卓茁奇和卓茁慧即刻应声,心里想着冷阅册来的正巧。冷阅册又向卓傅卿行礼告辞,三个人才一起上去马车,结伴回府走了。
卓傅卿自己往山上回去,心里寻思着,或许是冷相的有意,这个时候冷阅册才适时出现,因为他们父子三人在山下也站了有一刻钟了。
若是冷相知晓了,派了小儿子来解围,正符合冷相此人,哪里有事,他就会及时出现帮助解围。
而冷相也知卓傅卿爱面子,不会开口向其他马车求助,所以冷阅册的话也说的极其婉转,卓傅卿的心里也更加感激。
只不过卓傅卿还悬着心,因为堂弟卓都恢怎肯就此罢休,若是他继续执着于二殿下僭越使用御马的事,卓府就会再陷危机。
卓傅卿被押,虽然未被为难,十三殿下也照应妥当,但是毕竟心里起伏过,此时仍心有余悸,却一波未平,看似一波又要起。
卓傅卿此时的心情,十三皇子睿宣却可以体会,此时他刚进入睿馨帐内,且只有七皇兄一个人。
所以睿宣靠近了低声告诉了御马司的事,说:“原本章相要御马司就是蹊跷事一件,原来是为了彻底隐瞒御马的数量。”
睿馨只说:“鹰犬卫果然消息灵通。”
“七皇兄,若是咱们将御马的事揭发出来,是否就能帮助七皇兄脱罪?”睿宣分析说:“二皇兄遇刺的事,若被认定为虚假捏造,七皇兄的刺客身份也就不存在了。”
“但是东宫会窘迫。”睿馨说:“原本睿安借马,东宫已是一再忍让,睿安僭越用马的事传开来,会有不同的声音,众人谈论睿安僭越的同时,也会话及东宫的软弱,对太子不利。”
“但是七皇兄如何脱罪?”睿宣着急问。
“未脱罪,我也未被怎样,所以为何要脱罪。”睿馨略笑道:“以往想调派鹰犬卫保护我,还需你吩咐了侍卫更换为宫人的衣服,现在省了换衣服,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我帐外,有何不好。”
“七皇兄未免也想的太开了。”睿宣觉得。
睿馨又说道:“回宫之后,刑律司也不会接收我,所以最后可能就是被禁足在‘馨思殿’,我有伤在身,根本不会出门,禁足与否,又有什么不同。”
“越听越有道理。”睿宣边说边将那碗又有些凉透的药,推到了睿馨面前,催促道:“七皇兄,汤药要凉了,睿宣现在觉得冷姐姐的汤药应该多炖几碗,似乎冷姐姐可以治得了七皇兄的所有毛病。”
睿馨不想听见冷月心三个字,但偏偏离不开,所以调侃道:“本殿究竟是有多少毛病,足以令你们都来揶揄?”
睿宣不再闲话,只问说:“七皇兄真的觉得不应提御马的事?”
睿馨伸手拿了一个杆子一样的东西,轻敲睿宣的肩膀,问:“你的小肩膀这是见好了,但是肩膀好了,思维也要跟得上,御马的事,现在而言,且会牵连冷相,因为冷相刚将御马司送给了章相,若御马司是主要证据关键,这算是冷相赠送了证据,还是说冷相和章相,暗自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知情者无罪,冷相大人必定不知情。”睿宣觉得。
“送一个御马司给章相,换的卓傅卿此次脱困,何乐而不为。”
“卓傅卿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有事没事,还不是全凭章氏的一张嘴。”睿馨劝道:“不如息事宁人,得饶人处且饶人,睿安也受了一些惊吓,就当可怜他。”
“但是七皇兄可怎么办?此事如何了结?”睿宣不免担心。
“章相得到了御马司,心满意足,他肯定不会再针对睿骞和卓傅卿,至少章氏少了一个主力的支持,所以睿安继续追究,也只剩下‘馨思殿’,不如就让他放马过来,我且料他会驻足不前,因为‘馨思殿’没有他想要的任何利益,拿下何用,我都要替他发愁了。”
“这事真的会不了了之吗?”睿宣疑问:“此事可是一个皇子遭遇了行刺?”
“你不是说是假的吗?”
“七皇兄说二皇兄受了惊吓,所以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睿馨忽然笑道:“我也糊涂了。”
“七皇兄不能糊涂,否则睿宣就要提及御马的事,帮七皇兄彻底脱困。”睿宣说着,但是又寻思着,是否真的会牵连甚广?
“那就继续等等看,”睿馨问:“十三,你什么时候会出手相救?是本殿再被罚杖责之时,还是本殿有性命之忧的时候?”
睿宣恍然,想了想说:“二皇兄毫发未伤,想必七皇兄也无性命之忧,但是杖责…七皇兄熬得住吗?”
睿馨立刻摇头彻底,说:“再杖责,也必须等我好了,否则还是有性命之忧。”
睿宣寻思着:“或许真的会以禁足惩罚了事。”
“禁足还行,本殿喜欢被禁足,不喜欢被杖责。”睿馨呵呵笑道。
睿宣看着睿馨的轻松状态,也不打算去向太子告诉御马的事,又或许太子早已知情,因为太子找过章相,而紧接着章相就去问冷相要御马司。
睿宣不再担心的另一个原因是,自己将刚刚得到的有关御马的事告诉给睿馨,却不见睿馨有惊讶神情,所以睿宣料想,睿馨应已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