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章皇后说:“皇上说到做到,可算是给章氏留足了颜面,侧门就侧门吧,赶紧把姑母送出宫去,将太嫔殿的殿匾摘下来,而后一了百了,免得本宫看着心烦。”
章霸旗应着,也打算尽快完结章太嫔一事,说:“‘凤仪殿’在内宫最北侧,难免有些冷清,不似原来的位置热闹。”
“就是因为清静,才将太后殿安置在这里,”小章皇后忽然想起来说:“原本就没有太嫔殿,依照宫规,新皇登基之前,先皇的后宫,除了太后,其余全部需要离宫,我们的姑母是硬赖着不肯离宫,皇上也算容忍了。”
“如今还不是一样需要离宫,赖在宫里又能赖到何时?”章霸旗也感慨道。
“姑母就是想不开,若是离宫回相府养老,或许不会再想着害章嫔,也不会被端出先皇的什么遗诏,本宫也无需和太后殿换殿,哥哥更不会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小章皇后愤恨着。
章霸旗却说道:“臣在皇上面前,也不能抬头。”
说着话,倒也不觉得有多远,经过几十个寝殿,小章皇后终于来到了新的‘凤仪殿’面前。
“本宫从龙殿一路走过来,也没觉得有多远,皇上这是故意找借口不想再见本宫了吗,才令本宫搬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小章皇后却忽然感伤。
章霸旗劝道:“娘娘只当到了清静的殿阁暂作修养,无论娘娘搬到哪里,哪里都是‘凤仪殿’。”
水粉依然忙进忙出,看见小章皇后从龙殿回来,赶紧迎了上来。
小章皇后对章相说:“哥哥去忙吧,本宫先回去歇着了。”
章霸旗跪礼道:“臣恭送娘娘。”
而后小章皇后往自己的新殿阁走去,水粉也跑了过来,扶着小章皇后往寝殿台阶走上去。
章霸旗起身,继续往东侧的太嫔殿过去,此时太嫔殿附近的侧门均已打开。入夜之后,章太嫔被从一个侧门抬出了内宫。
因为原太嫔殿的宫女全部被禁足在一个偏殿内,所以章太嫔离开太嫔殿,几乎是悄无声息,连一个宫女的哭声都没有,而偏殿里的宫女甚至不知情。
到达外宫之后,武臣朝臣们才略微的传出些啜泣声,倒不是因为与章太嫔有多少交情,而是全看在章相的面子上。
章霸旗停也未停,甚至是步履快速,往外宫门的一个侧门走去,宫人们十几个人抬着章太嫔,在外宫的侧门处,将章太嫔移交给正在外宫门处等着的,章相府的随从。
章报此时也在,章捷在宫里,章频和章传在宫外,章相府随从几十人,马车十几辆,将章太嫔接过去,送上马车,而后马不停蹄往章相府回去。
此时候在外宫处的朝臣,基本都是武臣,一品至五品,几乎没有缺席,约占所有朝臣的三分之一。
另三分之一是文臣,章霸旗对冷季冬告诉了,谢过文臣相助,但文臣可不必参与章太嫔一事,所以冷季冬和文臣未到场。
最后的三分之一朝臣,是以程纪为首的那一部分朝臣,程贵妃与凤仪殿不睦,所以这部分朝臣也不会参与章太嫔一事。
章霸旗随着章太嫔由侧门离宫,而外宫处的武臣们则需往南行至东外宫门处,由正门离宫,而后再一起往章相府过去。
章氏多代在朝,相辅不止两三位,章氏所出的后宫更不知已有多少,而章太嫔也算是近三代章氏人中比较重要的一位。
所以武臣们心里都有同一种感觉,那就是关于章太嫔的后事,章相府也就是章相,处置的有些简单,且动作利落。
请旨入章氏祠堂,不入皇陵,已令众人大感意外,多数人都认为章相去请旨是为了追封章太嫔为太妃。
而后章太嫔虽符合宫规由侧门离宫,却也显得草草了事,冷清令人心寒,也令各位武臣心里感觉纳闷不解。
离宫后,回到章相府,章霸旗也是动作极其利落,像是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所以章太嫔在章相府连一个时辰都没耽搁,直接抬往山上安葬去了。
章相像是也不在意什么风水什么时辰什么忌讳之类的,清晨之前,已完结了章太嫔所有的事。
顾飒鸣、黎恭漠等人在章相府也直到天亮才准备离开,也都是心里感觉蹊跷,而一旁的戈长轩,却始终沉默,但也不能表现的冷眼旁观,自然是知道一些内情,虽然也不是全部。
章霸旗从山上回府之后,即过来跟戚赫林他们说话:“太嫔娘娘多年前就已嘱咐过,后事简办,所以本相也不能忤逆姑母的意思,一切从简,如今也已全部完结。”
顾飒鸣等人听着,心里吃惊,只感觉章太嫔的后事似乎有些草率,而非一切从简可以解释。
章霸旗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说:“本相之所以希望此事迅速完结,也是因为太子殿下正在相府,为了讳忌东宫,也不能拖延。”
这个理由,倒是可以令狄拳铁他们接受,而府里的白帐似乎也因太子在府,已正在陆续撤下,虽然也是显得过于仓促。
章霸旗送客道:“本相不多留诸位,诸位为章相府之事忙了整夜,本相感激不尽。”
几位一品将军于是都起身,告辞道:“末将告退。”
而后狄拳铁他们告诉其他武臣,也陆续全部离开了章相府。而章霸旗让戈长轩暂留了一步。
“章相大人有何吩咐?” 戈长轩依然恭敬问道。
“你也算是章氏的人,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方才本相看着六殿下和八殿下也过来了?”章霸旗问道。
戈长轩应声:“是,两位殿下原本就在末将府中,也就在隔壁,章嫔娘娘吩咐,让两位殿下务必要过来。”
章霸旗致谢道:“代本相谢过章嫔娘娘,同是章氏后宫,的确需要相互帮衬,但是六殿下和八殿下毕竟是皇子殿下,所以还是赶紧请回戈将军府去,依照宫规,皇子也应避忌。”
“是,末将这就请两位殿下回府,末将告退。” 戈长轩告辞道,而后去找睿宾和睿客。
章霸旗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只剩下睿宁,他一直在章司骏的庭院处,睿宁在府,章霸旗也不便调用章司骏,所以只章司骥跟着,却也是一路哈欠连天的熬夜着。
至于太子,章相府中有一处与其他府邸不同的殿阁,殿匾为‘东宫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