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辇四面垂下了厚厚的帷帐帘子,将御辇遮掩的结结实实。
青璧对戈夫人说:“夫人可登辇伺候。”
“是。”戈夫人应道。
而后章戈英又一抬手将母亲也扶上了御辇,章戈英而后向青璧行礼,虽然也不知道青璧是哪位。
青璧也跪礼恭送,御辇启程往外宫门走去。
章戈英随行一旁,路过父亲身边,问:“父亲还有何吩咐?”
戈长轩叮嘱道:“安顿好章嫔娘娘,你暂且不要外出。”
“是。”章戈英算是听话,应声跟着走了。
御辇之上,章嫔早已倒在姐姐戈夫人的怀里,却只是默默流泪,戈夫人也不好在路上问什么,所以只安慰着陪着,但是感觉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御辇来到南外宫门处,得到消息的六皇子睿宾和八皇子睿客,以及六公主子媃和八公主子媄,也都赶了过来。
睿宾不禁走到御辇旁,纳闷问母嫔说:“母嫔为何突然回府省亲?”
章嫔啜泣未语,戈夫人隔着帷帐告诉道:“六殿下,皇上的意思,是让章嫔娘娘避忌太嫔殿一事,而后在戈将军府接受晋位懿旨,以贵妃身份回宫,说是后宫也需调整殿阁。”
睿宾听着,说:“原来姨母也在,有姨母在,本殿放心了,但是母嫔,儿子们恐怕不能随行,因太子殿下将前往章相府。”
章嫔终于应声道:“知道了。”
章戈英问子媃和子媄说:“两位公主随行回府吗?”
子媃和子媄却没有得到父皇允准,所以子媄说:“有劳姨母先照顾母嫔,我们现在就去龙殿问父皇意思,若是允准,随后即回府。”
戈夫人应声道:“是。”
而后睿宾睿客和子媃子媄,看着章戈英随行御辇,出去了外宫门。
睿客问睿宾说:“是这样的顺序吗?回府省亲,而后接晋位懿旨?”
睿宾告诉道:“也有这样的先例,母嫔如此,应是父皇的刻意安排,为了避忌太嫔殿的事。”
子媃说:“回去将军府也好,宫里闭殿也嘈杂不断,影响母嫔休息。”
子媄也说:“若是母嫔没有回府省亲,还需去‘凤仪殿’伺候小章皇后,毕竟母嫔也是姓章的,或许还需跟去章相府尽孝,所以父皇的决定太英明了,回府省亲即可以避开所有的一切。”
睿宾问子媃和子媄:“你们两个去请示父皇,若是允准,即刻也返回戈将军府,陪同照顾母嫔,方才没看见青缃她们?”
睿客说:“或许是因为太嫔殿的事,都被‘凤仪殿’调走了,太嫔殿这样的大事,‘凤仪殿’的宫女又不够指使了。”
睿宾又想起另一件事,说:“戈将军府不如章相府大,却也要承担两座皇子府和两座公主府,不知是否显得拥挤。”
睿客说:“幸亏姨父府中人数简单,也没有多余妾室,否则真的感觉有些拥挤。”
子媃附和道:“章戈英若是三皇子妃,就要去三皇兄府中居住,戈章功若是也可以成为驸马之一,或许也应入住公主府,如此一来,戈将军府中就只剩姨母和姨父,加上我们四座府邸也不会显得拥挤。”
子媄也赞同道:“章相府虽然占地大,但是人数太多,丫鬟随从先不说,只说章相的多房妾室,且还有安置在其他府邸的妾室,子女究竟有多少也不可知。”
如此说着,四个人也完全没察觉母嫔的异样,而后睿宾和睿客回去了太子身边,而子媃和子媄往龙殿,请示过父皇,再返回自己寝殿收拾行装,准备也回去戈将军府。
宫外,御辇也很快到达了戈将军府,戈章功已令人将府门敞开相迎,而后及时将府门通往‘谒嫔殿’的路先清理了一遍,路两旁也摆满了各色花草。
听姐姐的吩咐,戈章功也先调集了府里的所有人手,将‘谒嫔殿’仔细打扫了,此时炭炉、香炉、烛台、宫灯等,一应俱全。
凡是后宫的外戚府中,均有一处单独的园子,根据后宫品级不同,园中主殿的殿名也不同。
戈将军府现在是‘谒嫔殿’,等章嫔下次再回府省亲的时候,入住的园子不变,但殿阁会按照宫规规格扩建,也将改为‘谒妃殿’。
御辇一直来到了‘谒嫔殿’外,才落地,而后护送的宫人侍卫跪地,章戈英也照例将章嫔直接抱下了御辇,送进去谒嫔殿。
戈夫人下来御辇,府里的丫鬟送上来准备的碎银子,递给护送的宫人和侍卫,一一打赏了,而后御辇原路返回皇宫。
章戈英将章嫔送入后,即出来了殿外,戈夫人叮嘱道:“让府里的闲人不要过来园子打扰,为母先陪章嫔娘娘说说话,之后再定哪些人过来伺候。”
“知道了。”章戈英应声,往园子外面走了。
戈章功并不入这个园子,虽然章嫔是亲姨母,但更是皇上的后宫,所以府里的男丁一律禁止入园,除非有章嫔的传话。
所以章戈英出来园子的时候,看见戈章功正站在园门外,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样子。
章戈英抬手搭上弟弟的肩膀,问道:“仓促打扫园子,累着了?”
“我又不具体做什么,但是仓促准备是真的,府里还是第一次如此仓促应对。”戈章功被姐姐揽着,往一个厅堂走进去。
“顾宝梁如何了?”章戈英坐下来喝茶,问道,自然是冷月心想知道的事。
戈章功告诉说:“昨日我们几个武臣之子倒是去顾将军府看望了,但是不便见面,听顾夫人说,已经可以下地走路,恢复的也算是快的。”
“戚文淼她们几个呢?”章戈英又问道。
“听戚文廉他们说,她们正在各自府中,还未去看过顾宝梁,像是彼此之间真的不算很和睦。”戈章功觉得。
章戈英忽然对弟弟说:“你此刻闲着,去隔壁章相府,从府外往相府的东面偏北的侧门进去,问问睿宁在不在。”
“在。”戈章功却忽然答道:“因为今日中午之前,我与狄龄佐他们从东大街回府,见过三殿下,像是刚从宫里出来,就是往姐姐所说的那个侧门进去了。”
章戈英听着,才知道睿宁早就回章相府了,于是又对弟弟说:“那你也去一趟,告诉睿宁,我在府里。”
“姐姐为何不自己过去?”戈章功喃喃:“我难道是要成为姐姐和皇子姐夫的信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