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龙殿。
戈长轩回宫之后,直接来到了‘龙阅殿’外,福穗正候在殿外,见戈将军来了,且脸色异样,于是先恭敬行礼。
戈长轩问:“臣有事需面见皇上。”
福穗应声:“戈将军请稍等。”而后进殿去告诉了御书房外面候着的福泰。
福泰又进去了御书房,遣退了多余宫人,对皇上回禀道:“皇上,戈将军来了,听说戈将军刚刚回府过,才刚回宫,且福穗说,戈将军的脸色有些异样。”
安康从旁说了一句:“莫不是知道了章嫔娘娘的事?”
皇上叹道:“朕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否则下旨给章嫔,也不许她回府省亲就是。”而后对福泰吩咐道:“宣。”
“是。”福泰退出去请。
安康也退到御书房外候着。
戈长轩随福泰进殿来,再进入御书房,福泰也只停在了御书房外面,而后和安康,从外面,暂且关了御书房的门。
戈长轩来到皇上面前,跪礼道:“臣给皇上请安。”
“起身。”皇上道,却不见戈将军起身。
戈长轩跪在地上,恳请道:“还请皇上做主,为章嫔娘娘做主!”
皇上先说道:“朕知你也是性情中人,你起来,坐下,再说话。”
“是。”戈长轩才起身,但并未落座。
皇上无奈道:“是朕没有保护好章嫔,才令章嫔受惊,朕已知章嫔宫里所发生的所有的事,所以朕才将章嫔接进了龙殿,而后又让卿直接接回府去,静养几日再说。”
“皇上,臣惶恐,臣恳请皇上严惩歹人。” 戈长轩义愤填膺道。
皇上却说道:“如今歹人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且朕已经褫夺了太嫔殿的后宫名分。”
戈长轩听着,些许诧异道:“后宫名分?”
“只褫夺了太嫔的封号似乎不足以消朕愤,所以朕跟章相谈过,如今的太嫔殿已是空位,所以章相才会接他姑母回府安葬,并不许入皇陵。”
戈长轩吃惊问:“是因为章嫔娘娘的事吗?”
皇上不置可否,道:“虽然太嫔殿是先皇的后宫,但是朕破例一次,朕执意要废位太嫔殿,章相也是不能理解,但是朕最终让他在太嫔殿和章氏颜面中选择了一个。”
戈长轩听着,原本的愤愤情绪此时全部化为了愕然,也才明白章太嫔为何会舍弃皇陵,而入章氏祠堂。
“朕也确实顾及着章氏颜面,因为章氏也包括章嫔,还有朕的皇子公主们,还有太子,睿安睿宁、子瑾子珅、睿宾睿客、子媃子媄,以及将成为三皇子妃的英将军,也就是戈卿的长千金。”
戈长轩听此,顿时跪了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道:“三皇子妃的事,若非太嫔殿突然出事,或许章相已受了朕的委托,去了戈将军府上提亲,但是如今,也只能等太嫔殿的事过去再说。”
“臣惶恐,臣的小女顽劣不教,臣是真的惶恐,恐小女不能遵守宫中礼仪,而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也辜负了三殿下。”
皇上坦言道:“英将军是否成三皇子妃,暂且容朕再想想,倒并非是因为英将军顽劣,而是朕十分欣赏英将军的正义正直,以及一身高深武功,所以只让英将军成为一个三皇子妃,朕反而担心会误了这样一个人才,所以此事,朕也已传话,让章相专心太嫔殿的事,提亲的事,暂作搁浅,朕告诉戈卿知道,是为了表明朕和睿宁一样,钟意英将军,但是容朕再多思虑一些其他的事。”
戈长轩拜倒在地,说:“臣惶恐,臣惭愧没有教好小女,臣全凭皇上吩咐。”
皇上道:“起来说话,朕的确有事要和你相商。”
“是。”戈长轩才又重新起身。
皇上告诉道:“章嫔寝宫里的所有宫女,包括女官青缃,朕原本的意思是,令她们以死抵罪,但是冷贵妃说,最好听章嫔的意思,毕竟章嫔才是一宫之主。”
戈长轩听提及冷贵妃,即刻躬身道:“臣已听夫人说了,章嫔娘娘告诉,生死关头是冷贵妃娘娘仗义相助,臣和夫人,铭感肺腑。”
“但是冷贵妃介入此事,却是谁也不知情,所以朕的意思,还是不再提及冷贵妃,毕竟章嫔是武臣后宫,而冷贵妃是文臣后宫,若是被‘凤仪殿’觉察,戈将军府和冷相府有何牵扯,应是也不妥。”
“是,臣和夫人只是想要感激冷贵妃娘娘。” 戈长轩坦言道。
“章嫔是你们的妹妹,但也是朕的后宫,不如这个人情由朕来偿还,朕自会答谢‘书洇宫’,也代为转达戈将军府的心意,但戈卿及夫人,不便出面,不知戈将军意下如何?”
戈长轩又要跪下谢恩。
皇上阻止道:“卿与朕也是一家人,无需多礼,朕令章嫔受惊,是朕的过错。”
“臣不敢,臣惶恐。” 戈长轩道。
“说来说去,险些忘记了说正事,”皇上告诉道:“所谓正事,有几件,一是,章嫔晋位贵妃之后,依照宫规应确立殿名,宫里,朕来负责贵妃殿阁的调整,府里,也帮着想想殿名,之前在珍禽山,朕已和睿宾睿客、子媃子媄说过,殿名,以及为子媃子媄更名的事,都可由章嫔自己定夺。”
“是,臣谨记。” 戈长轩恭敬应道。
“还有一件,就是章贵妃宫里的宫女,自然需要全部换人,新的宫女,可由朕从宫里挑选,也可以效仿章相府的做法,由戈将军府调丫鬟奴婢进宫,此事卿可回府后,与夫人和章嫔,一起商议定下。”
“是,臣谢主隆恩!”
“太嫔殿的事,给章氏留足了颜面,表面上依然是依太嫔规格处置,无论是库银司的拨付,还是封号体面等等,但实际情形,朕知道,章相明白,卿也心里有数即可,朕也暂且没有告诉睿宾睿客和子媃子媄,毕竟他们都还年轻,但若是章嫔决定告诉,朕也不反对。”
“是,臣也认为不应告诉皇子公主殿下。” 戈长轩应道。
皇上于是问说:“朕如此处置此事,不知是否能令戈夫人消气,朕还是有些忌惮这位妻姐的脾气的。”
“臣不敢,臣思虑不周,冒犯龙颜,还请皇上恕罪。” 戈长轩请罪道。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朕只希望章嫔能快些好起来,望章贵妃早日回宫。”皇上叮嘱道。
戈长轩应声:“臣府必将尽力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