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泰应声说:“是,若是咱们现在就派侍卫围了过去,难不成咱们事先知情吗。”
安康又低声道:“姚公公来过之后,皇上看似神情不对,你也让福穗他们跑腿,尽量留在龙殿不要外出。”
“知道了。”福泰立刻去叫福穗吩咐事情去了。
安康则回到了御书房。
皇上若有所思的问道:“十三喝茶了吗?”
“十三殿下已经睡下了。”安康回禀道。
“但是朕似乎也需要一杯安睡茶,”皇上又吩咐道:“朕睡着的时候,若有事,去东宫请示。”
安康心里略有不安,但依然应声道:“是,奴婢这就去备茶。”
安康退出御书房,吩咐宫女再备一碗安睡茶,又让宫女多端了一杯水上来,而后安康用水兑了半杯安睡茶。
因为章太嫔一事不知要闹出多大的动静,皇上需要安睡休息,但是安康又不敢让皇上陷入沉睡,否则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也不知太子殿下能否应对。
所以安康端给皇上的茶只有一半的药力,关键时候应该是可以叫醒皇上的。皇上饮茶后,也更衣就寝,像是对章太嫔的事,完全已不再放在心上。
而龙心此刻却是被往昔的斑斑记忆拖入了难以自拔的深渊,所以皇上觉得需要安睡茶,才能入寝,只是不知能否借助此茶也摆脱梦魇的纠缠。
宫人们将龙服仔细挂起,而后静无声息的站在寝阁角落,安康跪坐在龙榻前,直到皇上进入沉睡,而后也悄悄的搭上了皇上的手腕。
确认了皇上的脉象正常,安康才悄然起身,而后轻步退出寝阁,叫了角落里的青璧,去殿外说话。
青璧如‘书洇宫’的青绮和章贵妃的青缃一样,都是主殿女官,虽然龙殿女官也以‘青’为名字第一个字,但是与其他宫殿的女官不同,龙殿女官的后一个字,都带‘玉’字旁,而其他的女官为‘丝’字旁。
另一个区别之处是,‘书洇宫’只设一个女官,就是青绮,而章贵妃身边也只有一个女官青缃。
但是龙殿内的女官却不止青璧一个,因为龙殿内除了主殿,还有东偏殿、西偏殿、北偏殿和南偏殿,每一个殿阁都是一个主殿,也都有各自的女官。
至于‘凤仪殿’,以往也有女官,却是与青绮、青缃一致,后一个字为‘丝’字旁,引的小章皇后不满,认为与其他后宫没有区分,所以那个女官也下场悲惨。
之后‘凤仪殿’即使有女官也不再以‘青’字为名字,总之就要跟其他后宫区分,以显示尊卑,直到水粉做了女官,也还是名字随意取,并不配合宫规。
龙殿四周四座偏殿环绕,北偏殿的殿名为‘龙卧殿’,东偏殿为‘龙阅殿’、西偏殿为‘龙忆殿’,南偏殿是‘龙行殿’。
建筑群中间位置的主殿为龙殿,是朝殿,意为朝臣上朝之用,是皇宫中最气势恢宏的一座主殿,也是皇宫中最大的一座殿阁。
南偏殿‘龙行殿’两侧的殿阁群落,以东是‘议事殿’,以西是‘千司殿’。
‘议事殿’为朝臣议事、处理朝务之用,与作为皇上与朝臣议事所用的‘龙行殿’,亦有些区别。
‘千司殿’顾名思义,就是宫内各司主簿处理事务的殿阁所在,殿阁数目于议事殿一致。
每每朝臣进宫,也多以南宫门进宫,进入龙殿也途径‘龙行殿’,所以南偏殿‘龙行殿’,三面嘈杂,以南是进宫主路,朝臣人来人往,东侧是‘议事殿’,亦是川流不息,而西侧的‘千司殿’更是忙碌。
龙殿的西偏殿‘龙忆殿’,有‘览瞰阁’以及十三皇子住着的‘宣一阁’等等,东偏殿‘龙阅殿’,有御书房等等。
因此只有靠近内宫的北偏殿‘龙卧殿’,最为清静,适合作为寝殿。
皇上不入后宫之时,遍歇在‘龙卧殿’,而北偏殿的女官正是青璧,她大约四十几岁的模样,性情沉静细腻。
青璧随着安康来到殿门外,安康吩咐道:“今夜务必保证‘龙卧殿’的安静,有事来报我知道,尽量不要惊扰皇上。”
“是。”青璧应下。
虽然安康也是女官,但安康是皇上身边的人,所以相当于皇宫之内最高级别的随驾女官,类似福泰的宫内总管一职。
青璧为主守着‘龙卧殿’,安康吩咐过,她也不敢马虎,令宫女们也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虽然安康未多说,但青璧觉得今夜似有事发生。
安康站在‘龙卧殿’外的台阶上,有十几个宫女听着差遣,不停的往返于宫内各处,为主的派了几个去了太嫔殿的附近盯着。
此时的太嫔殿却是烛火未熄,章太嫔正在吩咐事情,正在准备毒酒的是章太嫔的心腹,一个早年来自章相府的丫鬟,灵女官。
这个年迈的女官,自从章太嫔进宫就一直跟在身边,如今也已是两鬓斑白的年纪,原名灵丫鬟,宫里的宫人后来都称她为灵姑姑,或者灵女官。
毒酒准备好之后,章太嫔让灵女官从殿外随便叫进来一个年轻的宫女,吩咐道:“将这壶酒送去给章嫔。”
“是。”宫女并不知是何事,而章嫔,也就是即将晋位的章贵妃,也是章氏的人,所以也常有往来。
这个宫女只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现在已近入夜,却要去送酒,但是章太嫔的吩咐不容有失,所以酒很快被送到了章嫔的寝宫。
女官青缃因为外面的动静,先出去了。
章嫔刚睡下,却根本不能睡沉,别人晋位是高兴过度,难以入眠,她却是喜忧参半,辗转难安。
片刻青缃端着一壶酒进来,对章嫔说:“娘娘,是太嫔殿的一个宫女,说是奉了章太嫔的话,过来给娘娘送酒。”
章嫔听得讶异,虽然她每日都需去给章太嫔请安,但是也从未被正看过一眼,所以为何深夜要送酒过来。
不等章嫔思量,青缃忽然对身边的几个宫女吩咐道:“留下几个,其余的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宫女们应声,一些留下,一些出去了。
章嫔吃惊问:“青缃,有何事?”
青缃却始终端着那壶酒,来到章嫔面前,面无表情道:“奴婢是章太嫔娘娘的人,所以…”话音未落,留下的几个宫女忽然上来,将章嫔给按在了床上,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