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女官即刻吩咐说:“快将皇后娘娘扶到凤榻上去,快!”
水粉和宫女们将小章皇后算是抬了起来,送回凤榻,灵女官则差了人去御医司叫御医,‘凤仪殿’彻底嘈杂起来。
此时,‘安辅殿’的烛火也逐渐重新亮起,锦辅快步进殿来,此时锦佐正候在寝殿,而睿安才刚歇下,他不免又醉酒歌舞到半夜。
锦辅进来跪在床榻前,着急回禀道:“主子醒着吗?”
“难道这么快就天亮了?本殿感觉才刚刚躺下。”睿安在帷帐内微醺喃喃道。
锦辅听见睿安还没睡,所以立刻告诉道:“主子,太嫔殿噩耗,太嫔娘娘薨逝了!”
“什么!”睿安顿时酒意全醒透了,他拽开帷帐的时候,同时还扔出来一个宫女,而后骂道:“滚!”
宫女裹着一件单薄的衣裳惊吓的赶紧跑走了。
睿安起身的太猛,所以有些晕眩,锦辅立刻上前扶住了睿安。
睿安沉着脸色,问:“什么时候的事?”
“不足半个时辰,黎御医和顾医官正在太嫔殿,‘凤仪殿’也已得到消息,灵姑姑去劝住了皇后娘娘,但是皇后娘娘已昏过去了…”
锦辅回禀着,睿安已经抓着锦辅的领子,蹒跚起身,而后锦佐上来赶紧为睿安更衣,也已备好了不带金银丝的素色衣裳。
锦辅扶着睿安,锦佐利落的动作,而后又给披了披风,宫女端了醒酒茶上来,睿安豪灌了几口。
“睿宁在宫里,还是宫外?”睿安问道。
锦辅说:“在宫外相府,龙殿已派了人去章相府。”
睿安由锦辅扶着往殿外走的时候,睿安忽然又抓住了锦佐,对锦辅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将子瑾和子珅带去‘凤仪殿’。”
“是。”锦辅立刻跑走了,因为锦佐未必知道二公主和三公主所在。
锦佐于是扶着睿安,往‘凤仪殿’过去。
锦辅则带着人,分两路,去往二公主和三公主的寝殿,原本两位公主是住在‘凤仪殿’,并无单独的公主府,但是两人偏偏各占据了两座寝宫。
而这两座寝宫,一座,是小章皇后还是章妃的时候的寝宫,另一座则是章嫔的寝宫,所以子瑾和子珅,一个霸占了母后曾经的寝宫,另一个则霸占了章嫔的寝宫。
章嫔不得已搬去了另一个略小的寝殿,太嫔殿出事,‘凤仪殿’嘈杂着,前往太嫔殿回话的青缃最终没能走到太嫔殿。
就在青缃无力停步在太嫔殿外的时候,看见一个宫人飞速跑来,跟侍卫说了几句,而后原本守在太后殿外的侍卫,忽然全部跑去了太嫔殿外,将整座寝殿团团围住。
青缃当下以为是事情败露了,不等她惊慌,又看见另一队侍卫从南面跑来,重新回到了太后殿外的位置上。
青缃大着胆子略靠近过去,才听说了太嫔娘娘已薨逝,青缃突然得知噩耗,吃惊之余,也一路惊吓,跑回了章嫔的寝宫。
原本想着回去之后再作打算,但是也不能章太嫔刚出事,这边再呈报章嫔娘娘薨逝的消息。
所以青缃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回来之后,却看见殿外的宫女们正在窃窃私语。
“嘈杂什么?”青缃训斥道,但是声音却颤抖的厉害。
一个宫女也是不知所措的样子,告诉说:“青缃女官可回来了,赶紧进去看看吧,章嫔娘娘还有气息!”
青缃吃惊的模样,赶紧进殿去,而殿内还在商量如何将章嫔藏起来的宫女们,看见青缃回来,立刻惊吓的趴跪在了地上。
“外面…她们说什么?”青缃难以置信问道。
那个年长的宫女大着胆子,告诉说:“女官快看看吧,章嫔娘娘到现在也还没咽气呢!这是多么吓人的事,是还魂了吗?还是要来索咱们的命?”
青缃也并非胆大,但是却几步走到了章嫔的床榻前,摸了脉,又试了鼻息,的确还活着。
年长的宫女劝道:“女官,咱们不可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青缃对宫女们说:“现在也无需继续害章嫔娘娘了,因为…章太嫔娘娘死了…”
殿内宫女顿时惊诧状态。
青缃又赶紧吩咐道:“茶,赶紧端茶水过来!”而后她自己将章嫔扶起来,揽在了怀里。
年长的宫女赶紧端茶上来,又开始给章嫔灌茶水,只灌了几口,章嫔忽然苏醒过来,咳嗽起来。
青缃又轻拍章嫔的后背,令章嫔喘息回来,着急问道:“娘娘可活过来了?娘娘?”
章嫔终于睁开了眼睛,方才她虽然昏睡着,但是耳边的一切都听的真真切切,只是忍不住的全身颤抖。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青缃和宫女们随即跪倒在地上。
章嫔像是受了惊吓,但是她还有两个皇子和两个公主,所以章嫔强打起精神,问道:“你们不是要害本宫吗?”
“娘娘,奴婢也是被逼无奈,”青缃即刻告诉道:“娘娘,如今章太嫔已经死了,没有人再害娘娘了!”
“但是…你们的家人可怎么办?”章嫔却担心道。
“娘娘…”青缃和宫女们听见章嫔居然还惦记着她们的家人,所以痛哭流涕趴跪在地上,愧疚不已。
“章太嫔娘娘死了?”章嫔疑问道:“不是死的人应该是本宫吗?”
青缃立刻回禀道:“奴婢原本是去太嫔殿回话,走到那里却看见太嫔殿动静不对,后来才听说是章太嫔娘娘薨逝了,消息确认无误,内宫里现在嘈杂的厉害。”
章嫔此时内心复杂,她原本也柔弱,就算并非柔弱的性情,多年被章太嫔、小章皇后欺压着,也弱不禁风了。
所以章嫔一直都在全身发抖,不知为何,她此时感觉自己只敢相信一个人,而眼前跪在地上的这些陪了她多年的宫女们,尤其是青缃,都令她望而生畏。
所以章嫔哆嗦着起身,而后只披了一件披风,就要出门。
青缃问说:“娘娘要去哪里?”
章嫔却忽然吓跪在了地上,哭诉道:“求你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本宫,本宫还有皇子和公主要照顾,求求你们…”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令娘娘受惊…”青缃一直叩头痛哭。
于是殿内,章嫔也跪着磕头求饶,青缃和宫女们也跪着一直磕头,彼此都惊吓过度的样子。
最后章嫔赶紧扶着门站了起来,像是着急要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