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需要静养多久?”皇上不禁担心问道。
“至少也需五年的时间。”梁御医回话道。
“五年?”皇上听的吃惊。
梁御医应声道:“恕臣直言,十三殿下不止元气耗损严重如此简单,关键是情郁不畅,被沉重的心事所积压,无法开怀愉悦,也无法痛哭流涕,算是情志阻滞,而阻滞心理得不到抒发,所以伤及五脏,臣最近给十三殿下所用的方子,便是疏肝解郁,且是三四倍的用量。”
“十三还不到二十,三四倍的用药,他的身子能承担吗?”皇上听着忧虑。
梁御医解释道:“情志淤阻,犹如慢毒入侵,而毒已沉积多年,臣也只能下药重些,但依然以补养元气为主,并无伤身之药,补元同时解郁,眼下也只能暂且如此,还希望皇上早做决定。”
“梁御医,”皇上不得不坦言道:“朕…先听了了空隐士的话,又总是听你说的如此严重,朕感觉很受威胁,朕也的确离不开十三,容朕想想。”
“是,臣先跪安。”梁御医跪礼退走。
安康劝慰说:“皇上莫急,不如赶紧考虑让谁接管鹰犬卫,将用度的事务也交出去,十三殿下就可以真正的歇下,得以静养。”
“偏偏是用度事宜。”皇上却感觉此事十分艰难,说:“太子就是因为无法接管用度的事务,才又叫了十三重新帮忙,如今可怎么好?又能交给谁?”
安康想了想,建议说:“既是十三殿下掌管着这些事务多年,想必也应有得力的助手,或许让十三殿下自己考虑一个可以接管的人?”
皇上听了,觉得有理,说:“让人去叫十三回宫,朕已说了晚膳后不要再出宫,为何又出去了?”
安康告诉说:“十三殿下原本也是听了皇上的吩咐,不会出宫,而回去了‘宣一殿’,但是又听说顾将军府那边出了事,太子连续派人过去应对,也不能缓和,所以才只能找十三殿下去看看。”
“还是顾宝梁的事吗?伤势不好吗?”皇上问。
安康回话说:“并非是顾姑娘的事,还是和往年一样,是一些役卒之事,往年也会因为各种问题,围住顾将军府,今年事情究竟如何,太子殿下也还没具体得到消息,所以也还没过来呈报皇上知道,奴婢也只是略略听说了一些边角。”
皇上应着,说:“依然派人让十三早回来,跟太子说,往年也是武臣自己去应对,今年也无需紧张。”
“是。”安康应下。
话说福泰大步流星的离开龙殿之后,左转右转进去了西偏殿角落处的一个竹林中,而后就没了动静。
而福泰此时已从竹林进入了皇宫地下的密道,一路往‘馨思殿’的方向跑去,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敢停顿片刻,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与此同时,姚公公也从自己的渠道得知了章太嫔的事,所以也刚进来密道,往‘龙殿’方向走去。
所以师徒二人在中途就遇见了,福泰是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件事。
姚公公脸色冷峻,说:“你先继续喘着吧。”话罢,改了方向,由分岔路的一条漆黑的通道,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师…师父?”福泰再追问的时候,姚公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雾中。
“师父是不是已经知情了?”福泰像是自言自语,但是也不敢追进去,因为这条分叉通道内并未燃着火把。
而皇宫地下的密道阡陌纵横般,福泰唯恐乱闯乱走,在哪里迷了路可不是闹着玩的,密道似乎距离地面数米之深,叫破了喉咙也不见得有人能来救他。
所以福泰原路返回,心里唏嘘着,因为他不止一次见过师父穿梭在没有火把的密道之中,似乎火把只是为了他所准备,否则根本无需火把。
大约半个时辰,福泰从密道回来之后,不知又跑去了哪里,而后忽然进来了御书房,近身回话道:“皇上,请皇上往‘宣一阁’。”
“十三回来了?”皇上略有吃惊,但起身,随着福泰往‘宣一阁’过去。
安康略停顿,因为她知道十三殿下还未回宫,派去的宫人回来告诉说,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回宫。
所以安康略慢了两步,只跟到了‘宣一阁’门外,边留意着不让其他宫人靠近。
皇上进了‘宣一阁’,看见姚公公已跪在地上等着了,福泰也退了出去,将门关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姚公公恭敬道。
“起来说话,”皇上坐了下来,问:“怎么从这边进来了,事情可办妥了?”
“回皇上的话,事情已经办妥,请皇上放心,奴才有话想请示皇上,所以才从‘宣一阁’进来龙殿。”
皇上只是略有担心道:“十三从小住在这里,且不知道这里也有暗道,是朕自己心虚,担心太多,选‘宣一阁’进来龙殿,是你考虑周详才是,只有这里是最合适的,因为是十三的住处,所以不常有人出入。”
“是。”
“有什么事?”皇上问道。
“皇上,听说皇上正在准备宫外的皇子公主府,是否七殿下也将离宫?”姚公公问起。
“朕尚未有此考虑,十三也不会离宫。”皇上认为睿馨离宫,未必安危可保。
姚公公已明白皇上的意思,于是又回禀道:“皇上,十三殿下今日来了‘馨思殿’,似乎与七殿下走的有些太近。”
“‘馨思殿’空着,十三去那里做什么?”
“奴才还没来得及回禀皇上,七殿下已经回宫,所以十三殿下的确是来找七殿下,且是问了‘书洇宫’一事。”
皇上恍然道:“怪不得十三一直迟疑不决,像是要考虑良久,今日却忽然有了决定,为何十三如今也有了依赖之心,遇事总需要找人商议?”
姚公公正是担心这个,说:“‘馨思殿’素来与宫内任何均无瓜葛,如今十三殿下来过,其实十二殿下和十七殿下,也已问过几次,是问七殿下何时回宫,且这次刚从珍禽山回来不足两日?”
皇上听着,却暂时没有主意应对,正愁思,或许也是有关睿馨的话题,所以‘宣一阁’内的一个香炉忽然吸引了目光。
皇上告诉姚公公说:“朕这次去珍禽山,黎将军府的千金,叫黎享纯的一个小丫头,居然真的看得出朕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