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相营帐。
冷季冬一个人捧茶端坐,若有所思,帐内安静,不似章霸旗那边热闹,但是冷季冬和章霸旗所思绪的,却是同一件事。
但是冷季冬却无人商议,长子冷阅简跟在三皇子睿宁的身边多年,冷季冬想要商量的事,事关龙帐,所以他心里徘徊,似乎对于冷阅简,不能完全放心。
至于冷贵妃,冷季冬也不想给她增添烦忧,但是冷季冬的确需要一个常在皇上身边的人,来了解一些事情。
所以冷季冬差了人,去问问冷贵妃帐中情形,是否适合觐见。片刻回来的宫人告诉说,冷阅简此时正在冷贵妃帐中,所以冷季冬也只好作罢。
但是冷季冬需要立刻了解一些实情,因为这关系到之后的很多事,太子御帐中此刻只几位皇子在商量睿馨受伤的事,之后便会叫去两相。
两相辅到帐后,事情即是朝务,所以冷季冬现在也吃不准,太子会将这件事以家务事来处理,还是以朝务来处置。
睿馨?冷季冬抬眸,想到解决的办法,因为他想要了解的事,事关皇上对睿馨的看法,也就是说当事人其实有两位,既然不能向冷贵妃了解皇上的心意,那么还可以去了解睿馨。
冷季冬感觉太子随时会传话过来,所以他不想再耽搁,但是思索来去,并没有了解睿馨的人,必须是常在他身边的人才可。
忽然,冷季冬想到了自己的小女儿冷月心,所以立刻派了宫人去找冷月心。
虽然她做医女没有多长时间,但是毕竟一日三餐的进出睿馨御帐,伺候药膳药汤。
冷月心此时正在御医帐中煎药,自从医官们顶撞皇子被押之后,御医司的人手就更不足了,所以冷月心自从午睡之后就没闲过。
但是煎药、制药的同时,她却难免想起那个梦境,虽说是梦境,但是白衣蒙面人清清楚楚的告诉了,要在别苑对睿馨下手,所以冷月心一直悬着一颗心。
“冷姑娘。”宫人找来了,告诉说:“冷相有请。”
冷月心却不能轻易走开,幸亏睿宁之前就请示了太子,紧急从宫中又调了一批医官过来,此时陆续到达,才接手了冷月心正在忙着的事情。
冷月心来到父亲营帐的时候,看见父亲正在帐中踱步。
“父亲?”
“月心,”冷季冬径直问说:“你常在七殿下帐中出入,可知七殿下跟其他皇子,有无什么区别?”
“父亲所指何意?”冷月心不明白。
“比如,龙帐有什么赏赐,或者是各司的对待态度之类的?”
冷月心想了想,说:“好像并无太大区别,毕竟都是皇子。”
“但是应该有些区别的。”冷季冬坐下来,思绪却不能停。
冷月心也在旁坐下,奇怪问说:“父亲怎么也来向我打听七殿下的事?”
“还有谁在打听?”冷季冬问。
“当然是大哥。”
冷季冬说:“现在先不说你大哥的事情,现在是为父需要了解七殿下的事。”
冷月心不明白,也少见父亲如此思虑,而且事关睿馨,所以她问了一句:“父亲可以告诉小女吗?小女才能知道父亲想要了解的是些什么事?”
冷季冬只说:“当然是七殿下被烫伤一事,为父担心七殿下会被慢待,耽搁了治疗,所以身为相辅,略微了解一两句,之后太子殿下或许会问起,为父也好回答。”
说着,冷季冬略靠近了,才低声告诉了皇上听说睿馨被烫伤之后的那一阵蹊跷的沉默。
冷月心听了,不能理解皇上的沉默,为何会引起父亲的这番思虑,但是既然父亲有所疑惑,必定是有其道理。
之后担心隔墙有耳,所以冷月心没留多久就回去了,但是父亲的疑问,却也变成了她心头的疑问。
傍晚之前,冷月心和锦秀准备好了皇子药膳,两人一起往十三皇子御帐走去,锦秀却只停在帐外,问了宫人。
然后两人又一起往睿馨御帐过去,因为宫人告诉,睿宣还在睿馨帐中未归。
见冷月心和锦秀来了,睿馨立刻说道:“晨鸡报晓也不及冷医女如此准时,她还没来到,我已经先闻到了药汤的味道。”
冷月心假装没听见,只将药膳和药汤全部呈上。
锦秀问睿宣的意思,在哪里用药膳?睿宣刚想说话。
睿馨先提醒说:“你现在已经有自己的营帐了,再说你总赖在这里,相当于在宫里,常驻‘馨思殿’的意思,你觉得合适吗?”
“七皇兄这是要赶我走了?”睿宣却明白睿馨的话意。
睿馨笑道:“你在这里聒噪,我如何静养?”说着,且抬起了他已经包扎好的手臂,表示他又添了新伤,更不能被打扰。
睿宣只好对锦秀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锦秀于是端了药膳,跟着睿宣出帐走了。
睿馨才兀自说了一句:“睿宣被卸职之后太闲了,今日从中午到现在,几个时辰都待在我这里,之后你去告诉他,不要让他再来打扰我静养。”
冷月心奇怪说:“小女只是医女,如何提醒皇子?”
“你现在想起自己只是区区医女了?”睿馨却说:“就是因为你是医女,才说话有份量,就算是为了十三,你也该提醒他远离我,还有十二和十七,都不要常常过来,还彻夜打牌,像什么样子。”
冷月心听着,不由得又想起父亲的疑惑,所以趁机问说:“七殿下像是可以跟其他殿下保持距离,但是好像其他几位殿下,并不愿意疏远七殿下。”
“妄言,”睿馨提醒说:“这种话且不可再说起,这次过来珍禽山,的确是增加了彼此之间的熟络,但是也并非好事,看我这一身的伤上加伤就知道了。”
冷月心又说:“但是好像皇上也并不介意几位殿下跟七殿下一起打牌?”
睿馨奇怪的看着冷月心,只感觉她话里有话似的。
冷月心再想起那个梦境,所以兀自喃喃了一句:“殿下晚两日返回别苑,或许是对的,因为别苑不如珍禽山安全。”
睿馨听着糊涂,托腮看着冷月心,说:“冷医女,你该给自己抓服药,熬来喝喝吧,专治胡言乱语的方子有没有。”
冷月心想直接问睿馨,别苑是否有侍卫,但是又感觉侍卫也不能制住黑掌,而且这只是她的一个梦,所以她的确是在胡言乱语,惹睿馨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