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小章皇后推搡了一下儿子，他却要打鼾的样子。小章皇后无奈，只好对帐外吩咐道：“还不进来把你主子抬回去。”
锦辅立刻重新进帐来，看见睿安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赶紧叫了跟来的侍卫，将睿安背起来。
小章皇后且叫住了锦辅，说：“你留一下。”
侍卫们于是将睿安先送回去了，锦辅则跪在了小章皇后面前。
“二皇子昏迷醒来之后，身体恢复的如何了？”小章皇后问道。
锦辅回话：“主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黎御医每日都来请平安脉，或许是因为身子还虚弱，所以只饮了几杯酒，就醉了。”
“本宫也记得二皇子的酒量不至于此，”小章皇后又问说：“那个宫女死了没有？”
锦辅也只好老实回话：“二殿下的话，让御医司全力救治，所以…又给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脸上落了疤，容貌不在了，还请皇后娘娘放心。”
“本宫问你，这个叫什么…”
“蝶舞，来自御乐司，本是一个领舞。”锦辅回道。
“蝶舞，”小章皇后哼道：“这算什么名字，本宫问你，这个女子有何不同，为何会留在‘安辅殿’这么长的时间？”
锦辅感觉为难，趴跪在地上，说：“奴才也不知，二殿下虽说没有那么宠爱她，但是也没让她离开，像是找到了一个衬手使唤的随侍宫女。”
“毁容了？”小章皇后寻思说：“那也不能留，必定是个祸害，你现在就去，立刻除掉，免得惹本宫心烦。”
锦辅却开始求饶，说：“皇后娘娘，二殿下已经有话传下来，说是如果蝶舞有事，奴才一干人等全部需要陪葬，还请皇后娘娘饶命！”
小章皇后怒目问：“你不是说，二皇子对这个女子并不上心吗？为何又牵连了你们的性命，还是说，本宫应该先要了你这个奴才的小命，再追究其他，否则连一句实话都听不到了？”
“皇后娘娘饶命，奴才该死，二殿下的确没有表现出对这个蝶舞有多少偏爱，但是蝶舞作为宫女的确尽心，将二殿下照顾的妥妥贴贴，二殿下朝务繁忙，难得有用得顺手的奴才，所以蝶舞也只相当于磨墨端茶的低等婢女，并不贴身伺候主子，因为负责贴身伺候的，早已经换了人，皇后娘娘也知，主子向来对一个女子的兴趣也不会超过十日。”锦辅壮着胆子说了一通。
睿安没有长性，这一点彻底的体现在了女子之事上，所以小章皇后料想锦辅也不敢欺瞒，而且她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层意思。
所以问说：“这个蝶舞果然伺候的十分妥当？”
锦辅见有生机，于是立刻磕头说：“是，皇后娘娘，奴才也见过不少宫女，但是能像蝶舞这样细微谨慎的，少见，而且唯独投合主子的心意，主子需要热闹的时候，蝶舞可以献舞一曲，主子需要安静的时候，蝶舞只在旁摇扇，并非一个话贫狐媚的女子，而且现在她已经离开了主子身边，一直被弃在御医帐，以后也未必再被叫回来任用，所以皇后娘娘就当可怜奴才们的小命，还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奴才们。”
小章皇后却忽然问了一句：“她脸上的伤严重吗？”
锦辅点头，说：“像是难以恢复了，几日下来，刚可以下地走路，但是脸上疤痕不见轻退。”
“行了，你下去吧，回去仔细伺候你的主子，否则本宫轻饶不了你。”小章皇后终于的松口。
锦辅跪了又拜，才赶紧退出去，身上的衣服也已湿透，险些又把命给丢了。
锦辅走了，水粉张罗着让御膳司的人将晚膳重新换了，才继续伺候晚膳。
小章皇后边用膳，边寻思着事情，而后对水粉吩咐说：“晚膳后，你去一趟御医司，亲眼看看那个叫蝶舞的伤势，再问问黎御医的意思，告诉他，能治好，就尽力给治好，就说是本宫的意思，但是这件事，只你们两个知道就可以了。”
“是，皇后娘娘。”水粉应声，继续侍候用膳，也不多言。
小章皇后忽然感慨说：“水粉。”
“是，奴婢在。”
“本宫自小身边跟着的就是宫女，就算本宫只生活在宫外，也只是普通的大家闺秀，但是本宫的姑母，也就是如今的章太嫔娘娘，为了让本宫适应宫中的生活，为了将来入宫做准备，所以一直让宫女侍候左右。”小章皇后告诉道。
水粉应声：“太嫔娘娘用心良苦。”
“本宫后来做了贵妃，又做了皇后，身边的宫女数不胜数，但是锦辅说的对，合主子心意的随侍宫女，不容易得到，本宫如今有了水粉你，也才体会到这一点。”
水粉立刻跪倒说：“娘娘就是水粉的恩人，水粉进府的时候，原本是该被赶出去的，因为嫌弃水粉瘦小，是娘娘正巧在相府，才留下了奴才，也才有了今日的水粉。”
“是吗？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本宫却一点都不记得了。”小章皇后让水粉起来说话。
水粉擦着眼泪说：“娘娘贵人事多，但是水粉这辈子都会记得娘娘的恩情。”
“所以你只是本宫的水粉，还是说你也念相爷的恩情？”小章皇后且阻止了水粉的再跪，说：“总是跪来跪去，也不能表示你是一个忠心的奴才。”
水粉已经知道小章皇后和章相，有意和好如初，所以水粉诚实回禀道：“娘娘，奴婢的确也有感于相爷的恩情，因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娘娘认为奴婢不适宜在‘凤仪殿’伺候，还请娘娘直接赐奴婢一死。”
“为何要赐死？”小章皇后不解。
水粉的解释：“因为奴婢辜负了娘娘的恩情，也辜负了相爷的嘱托，‘凤仪殿’宫女尽失的时候，相爷叮嘱过，奴婢们的命已然不是相府的了，而归‘凤仪殿’，奴婢们也誓死要守护娘娘，所以如果娘娘嫌弃奴婢，奴婢宁死也要尽最后的忠心。”
小章皇后听了，却心里有些感动，却不是因为一个区区宫女的性命，而是章相的心意，她忽然感叹，皇宫偌大又空虚，谁又能真正的替她这个皇后着想。
毕竟还是自家人，所以小章皇后吩咐说：“去御医帐之前，你还是先去一趟章相帐中，选几样精致的点心送过去，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水粉乖巧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