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太子了。”皇上起身,来到太子面前,问说:“辅理朝务这段时间,太子可有什么心得?”
太子睿宗恭敬回话说:“儿臣只想回宫之后,好好睡醒几日,心得应是,十三弟的确应该停下脚步,休生养息。”
皇上听了,笑颜略展,欣慰的看着太子。
太子睿宗从龙帐回来,直接进去了内帐,因为睿宣还等在那里,方才两人说话,话也才只说到一半。
方才的话题自然大部分是围绕着睿骞一事,而营地里的各司用度也是重中之重,因为到现在为止,库银司依然一文钱也没能拨付到位。
睿宣起身,而后和太子一起重新坐下来,也继续之前的话题,说:“臣弟可以继续支持营地用度,但是太子殿下,回宫之后,库银司恐怕会出事。”
“库银司的事,暂且先停一下,”太子睿宗告诉说:“父皇刚刚找本宫去,是为了告诉,明日打算结束狩猎回宫。”
睿宣听着,感觉突然,但也理解说:“必定是行刺的事,扰了所有的狩猎兴致。”
“所以需要先安排各司,明早起驾回宫的事,”太子睿宗问:“若是这样仓促的旨意,是否今晚就需开始准备?”
睿宣应声:“是,但可以分步进行,今晚先通知各司开始收拾,明日随驾回宫的,也无需全部启程,免得琐碎,而今晚可以先走的,也可以后半夜先行回宫。”
太子睿宗却担心道:“是否东宫有所失误,父皇是否因睿骞一事,又牵连了卓傅卿,所以龙心不悦?”
睿宣问:“父皇龙颜不悦吗?”
“未察觉,但是父皇好像执意要尽早回宫,态度明确。”太子睿宗感觉突然。
睿宣也感觉突然,但只说:“臣弟先去告知十一皇兄,通知各司准备回宫,而后再回来禀报进展。”
太子睿宗应声:“看似今晚无眠。”
“臣弟先去了。”睿宣不再耽搁,从后帐离开,吩咐了锦鹰去告诉十一皇子睿实,但自己却快步往睿馨御帐赶去。
来到帐外,未让宫人们通传,而略掀起帐帘,看见帐内仍有烛火,才进帐去,又见只有睿馨一人,药汤还是满满一碗,冷月心应已回帐。
“七皇兄,事情有变,”睿宣着急赶来,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告诉说:“太子殿下刚从龙帐回来,说是父皇的意思,明早就要起驾回宫。”
睿馨即刻反应道:“回宫之后,睿骞的事情就会由东宫移交至刑律司。”
“是,我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赶紧过来跟七皇兄商议。”睿宣着急道。
睿馨也不能安宁,但是却显得略微镇定,说:“其实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帮睿骞脱罪,以及卓傅卿。”
“什么办法?”睿宣立刻问道。
“找其他人顶罪。”睿馨说。
睿宣不解,问:“找谁顶罪,又如何顶罪?”
睿馨似乎早已有所准备,所以从毡垫之下,拿出了那支箭,放在了矮桌上,却又看见了那碗汤药,但是睿馨暂且不愿分神。
看见这支箭,睿宣即刻紧张说:“七皇兄不是说已经将箭送走了吗?”
“我又让拿回来了,想着或许能用上。”
“如何用上?”睿宣更听不明白了。
睿馨的解释:“睿安手里有一支箭,说是证物,我们手里也有一支,同样有‘骞翼殿’的印字,所以可以同为证物,也就是说拿着睿骞弓箭的人,才是真正行刺睿安的人。”
睿宣听着,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身手去拿桌上的箭,却被睿馨拦住,睿宣不解,说:“我可以找鹰犬卫中的任意一个,来顶罪。”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睿馨分析说:“若是鹰犬卫顶罪,难道是鹰犬卫要行刺睿安吗,说是你要害他,那是睿安大事化小,若说是太子才是幕后策划呢?”
睿宣听着,才收回手来,的确不宜莽撞行事,毕竟现在是东宫辅理朝务,也就是东宫掌握着睿宣和鹰犬卫。
睿馨又分析道:“而且太子要害睿安,理由异常充分,不要看他们都出自章氏,但是睿安是二皇子,又权势爆棚的做派,说睿安觊觎东宫,理所当然,所以太子忌惮睿安,意先除之,也是情理之中。”
“是,若是被二皇兄拿住了这样的把柄,东宫也会失去问理权,难道要东宫自己问理自己吗?”
“普通人也没有理由行刺睿安,”睿馨解释说:“就算是普通的人出去顶罪,睿安也必定要挖出幕后的人,就算是没有,终究也会有,而事情就会失去掌控,至于睿安想要定下谁为目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七皇兄的意思是?”睿宣不解。
“我来顶罪。”睿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睿宣干脆的反对,说:“七皇兄有伤在身,再揽下这种事,绝对不可。”
“不过是死了一匹御马,终究会如何责罚于我,再杖责几下?”睿馨告诉道:“至少我没有外戚,没有傅卿可以连累,也没有亲人可以波及。”
“睿宣也没有外戚,睿宣也可以顶罪。”睿宣激动道。
“但是你掌管着鹰犬卫,你若出面,你的幕后指使就是东宫。”睿馨轻松笑道:“若你还是几日前被卸职的状态,或许你去顶罪就可以,何须劳烦我。”
睿宣思维慌张,说:“七皇兄的意思是,若是没有外戚的皇子顶罪下来,事态就无法再扩大到朝务,也就无需惊动刑律司?但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父皇真的要治七皇兄的罪呢?”
“什么罪?”睿馨略笑道。
“当然是行刺之罪。”睿宣紧张。
睿馨却说:“我和睿安井水不犯河水,且‘馨思殿’和‘安辅殿’实力悬殊,只有睿安伤害我,我也绝无实力去伤害他,所以顶多就是误射了一箭而已,若他非要说我行刺他,也是行刺未遂,睿安好端端的,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
睿宣却心慌意乱,拿不定主意,说:“若是二皇兄非要说七皇兄也幕后有人指使呢?”
“谁呢?”睿馨无奈道:“究竟是谁,不顾宫中禁忌,与‘馨思殿’走近,还愿意指使于我?”
“不行,想来想去,还是不妥,不妥,绝对不妥,若是被十二皇兄知道,他也必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