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三皇兄狩猎之前就已经派卓茁希外出办事去了,所以尚未回来。”睿宣如此告诉道。
但其实卓茁奇一直跟随狩猎全程,而且先行返回了营地,见过卓傅卿,之后才被睿宁给叫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也只有睿宁他们知道。
而后睿宣陪着父皇说话,一直到鸡啼。
凌晨,天刚蒙蒙亮,龙帐的宫灯火烛彻夜未眠,皇上只感觉心中不安,却也没有确切的理由。
直到,锦鹰的到来。
福泰进帐来,对睿宣说:“十三殿下,锦鹰像是有要事回禀?”
睿宣原本正陪着父皇,准备用早膳,虽然今日的早膳提早了许多,但是皇上已确定早膳后离山回宫,所以营地中的早膳全部提前进行。
睿宣于是起身说:“父皇,儿臣去看看?”
皇上却吩咐道:“让锦鹰进来吧,你这转身出去,早膳又要省下了,朕不放心,今日必须留在朕的身边,用过早膳,随朕一起回宫,东宫有睿实、睿宾和睿客,不缺你一个。”
“是。”睿宣应下。
福泰也退出去,另请了锦鹰进帐。
锦鹰进来,先跪礼道:“卑职给皇上请安。”
“起来说话。”皇上问道:“有什么要回禀的,朕也跟着听听?”
锦鹰于是依然跪着,回禀说:“回皇上,回十三殿下,鹰犬卫发现了另一支刻有‘骞翼殿’的箭,在七殿下御帐内。”
皇上听了,已悄然转身过去,背对着睿宣和锦鹰,所以睿宣未看见父皇是何神情,但龙帐内却忽然的沉寂气氛。
安康走上前来,看似泰然自若的样子,对睿宣说:“既然十三殿下有事要忙,不如让皇上略歇息片刻,然后再一起启程回宫?”
睿宣会意,即刻跪安说:“父皇,儿臣去看看,即刻再回来,随行父皇回宫。”
皇上却只是背影以对,并未应声,这仿佛还是睿宣第一次见到如此沉寂状态的父皇,而后睿宣和锦鹰退出龙帐。
睿宣即吩咐说:“派鹰犬卫,将七皇子御帐看管起来,再将那支箭取回,证物不容有失。”
锦鹰应声道:“卑职取回证物后,即刻送往太子御帐。”
“我现在直接去太子御帐,回禀事情。”睿宣话罢,兵分两路,走了。
龙帐之内。
皇上的沉默,却是因为震惊的消息,以及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此时由安康和福泰两边扶着,才终于在龙椅坐了下来。
安康即刻对皇上说:“奴婢这就去瞧瞧,细细的打听清楚。”
皇上只是闷气,而后低沉的嗓音吩咐道:“让他们都退下。”
“是。”安康让帐内的宫人都退了出去,自己也往睿馨御帐方向走去。
福泰跪着,陪在皇上身边,伸手抚着皇上的后背,不住的劝道:“皇上缓缓,好好缓缓…”
皇上却忽然愤然道:“为何事情又牵扯到了他?睿安皮毛都没受伤半点,这事还有完没完!”
福泰惊慌失措,赶紧劝道:“皇上息怒,奴才听师父说过,咱们的七殿下,心里有数着呢,再说还有十三殿下护着,十三殿下昨晚还一直在七殿下帐中,待了许久,两位殿下感情甚好…”
“睿宣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御帐,为何还要去他那里?”皇上不解。
福泰轻声慢语的告诉说:“皇上也平心静气下来,奴才慢慢跟皇上解释,这自从来到了珍禽山,很多事情都变了,各位皇子殿下们之间的关系也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因为七殿下伤着,所以十三殿下格外照顾,十二殿下和十七殿下也常在七殿下御帐内,甚至会通宵达旦的打牌喝鱼汤,虽然咱们七殿下,鱼汤也不适宜喝,打牌也不见得参与多少,但是帐内还是很热闹的,比起在宫里的时候,比‘馨思殿’的冷清可热闹多了。”
“你倒是能说会道,那你跟朕说说,为何事情又牵扯上了他?”皇上终于缓了一口气,但是依然心率失常的不安状态。
“奴才想着,只说是发现了另一支箭,或许…”福泰原本想说,七殿下也遇刺了,但是转念一想,睿馨并未进山狩猎,如何遇刺?
“朕料你也‘或许’不出什么,”皇上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且有了另一种猜测,所以叹道:“他莫不是跟他的母妃一样,不信任朕可以保得住睿骞,才会擅自决定了什么?”
福泰听的一头雾水,只感觉想要修炼成师父那般,变成皇上肚子里的蛔虫,自己还差些,所以只恭敬的边安抚着皇上,边听着。
片刻梁御医来了,进帐来跪倒在皇上脚边,即问道:“皇上不适可好些了?”
皇上觉得应是安康叫了梁御医过来,所以问道:“依卿所断,朕是怎么了,才会突然心悸异常?”
梁御医想也未想,说:“回皇上,据闻安康女官所言,皇上昨晚彻夜未眠,清晨雾浓露重,心悸是必然,实为缺乏了应有的睡眠所导致。”
“良方为何?”皇上又问道。
“臣以为,皇上休息片刻即可恢复。”梁御医望着皇上的脸色,如此回话道,虽然皇上整夜未眠,但面色红润,应是无事。
皇上也才由福泰扶起来,吩咐说:“朕不该和十三对弈通宵,贪恋对弈的后果,就是睡眠不足,所以朕需要小睡片刻。”
此时帐外宫人已经陆续进来,陪着皇上往内帐去休息,皇上也故意让福泰留下,福泰于是附和道:“皇上说的是,早该歇息了,营地里准备启程,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皇上歇好了,再起驾回宫也不迟。”
皇上往内帐进去,福泰在帐中才对梁御医故意问说:“梁御医,今日给皇上请平安脉,倒是来的早?”
梁御医应声道:“臣得知皇上早膳后就要起驾回宫,所以特意来早了些,以免耽误行程。”
“梁御医说的是,请脉可龙体金安?”福泰边送着梁御医出帐,边问道。
梁御医应道:“一切均安,龙驾可随时启程回宫。”
“那就好。”福泰止步,梁御医往御医帐回去,每日往龙帐来请脉,也都是这几句对白,在旁的宫人们已可以倒背如流,所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梁御医也慢步回去御医司,步履如常,只不过心里寻思着,皇上为何突然心悸异常?他不用请脉,只凭皇上不稳的喘息声,已可以确定是突然的心悸触发。